人间故事
(2023-10-01 12:3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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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迟迟未婚母担心
一年以前,这家的女儿还没有谈恋爱,晚婚晚戀虽然现在比较不很少见,但是做母亲的未免会有些担心。现在好了,两家女孩都有了男朋友,而且都见过双方父母,结婚喜事具体日期虽尚未定,但是已经确定了关系,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太担心的了。
这人家有一个亲戚认识一个人,有一种“特异功能”,能通灵,看得见鬼魂,并看得出鬼魂做的事。这亲戚就把她介绍给这母亲。受这家母亲之托,她到这家考察之后发现(她说),你家有一个小鬼在作怪,在阻止你女儿和异性朋友的交往,不让他们产生恋情等等。接下去这位亲戚说,不过不要紧,小鬼可以禳除。你相信的话,她也可以为你做。其方法,要香烛烟酒上供,还有要受害人的毛发或指甲一用(受害人指受鬼魂侵害的人,就是这家的女儿)。这妈妈知道,这事自己是可以相信并愿意一试的,但是女儿一定不会相信不会同意的。要做只能瞒着她,背着她做,于是事情就在暗地里慢慢进行。先是母亲在卫生间洗头梳头地方找到了需要一用的头发,再准备其他要用的东西,利用一天女儿上班时间,在家作法禳解了。主人家准备上供用的酒杯是四个,被请来施法禳解的“民间法士”说,这不够,还要多一点,你们家亡魂真不少,她还一个一个报出好几个(果然是有这些亡人的),接下去一切顺利,法事完成。谢过法士,送过亲戚,家里消除所有此事的痕迹,女儿也真一点也不知道。几个月过去,母亲希望的好消息就来到了。这位毛脚女婿其实和女儿相识很久了,原来是玩游戏结识的,一起玩游戏,通微信,见面,来往,现在就确定关系,已经都见过双方家长,好事近了,
这事从时间上看。禳解在前好事在后,比较接近。是否有因果关系?不好确定,在妈妈等人心里,是宁可信其有的。而另外有的人,根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连发生过那禳解的事也不知道,更不会相信其中有什么因果关系了。
这妈妈她有位同学,以前也是女儿晚戀,也是妈妈担心,两同学原来是同病相怜(其实当然不是病),现在是两家同有好消息,两家差不多,不同的是这家没有认识会通灵的朋友,没有做过禳解法事,也好事近了。
谈住房和家庭
那天有四位朋友过访,我家现在住房是七、八年前买的二手房,三室二厅二卫。这二厅是南北相连中间无隔断。北是饭厅(西北就和厨房相连)有一可六人共餐的餐桌,南是客厅,有一堂沙发,客来可坐,平日无客时喝茶看电视多在此。甚至两个人吃饭有时也会多走几步把饭菜搬到这边吃(可以兼看电视,又和空调机比较近一些),而让那餐桌空着。这天正好来了客人,就散坐沙发聊天,有一客人是第一次来我家,她说你家这客厅餐厅很大的,厨房也不小(她刚巡视了一番)。我说这房子建造那时,流行这样房型。有人接着说,近在报上读一段子,母女对话,媽媽说:女兒呀,一定要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才能嫁個好人家呢。女兒答:以後我自己的家不要有客廳、不用有廚房,只在外面見親友,只點外賣不做飯,更重點是我不嫁人!话虽连接,话题已经转换。接下去另一朋友就说自己家,我家是儿子女儿都不肯结婚,跟我们一起吃饭,厨房的事有我们长辈在,也不用他们操心(这位先生七十多,子女估计也不小了)。真的,这客厅问题已经转到家庭问题了。一位女客她说,我父母晚年住护理院,我给他们送自家厨房做的饭菜,前后送了好几年。后期他们不能吃那里的饭食,我每天给做流质半流质的送去吃(二老现已不在了),我还因此提前几年退休。又说到老人吃她送去的,护理院每天的饭菜就轮到她带回去吃了等等。几个故事各不相同,都是关于家庭的故事。
说起这两位在护理院终老的夫妇,年龄其实和我们二人相仿。我们算有幸现在还能自己到日间照料中心吃中饭,或者还能在厨房做些吃的,在餐厅客厅吃饭休闲会客,星期假日有时也去商场餐饮,有家意式餐厅,有饭有面,有面包有披萨,有鱼有肉,有咖啡有饮料有冰淇淋,我们二人去,选一个双人座,四五十元至一百元,吃一次这里这饭,也是假日小加餐了。附带把这写在这里是因,每次到那里吃,环顾四周是座中客常满,去晚了些时还会要门外坐候一会等位。但是每次所见食客,最多的是带小孩来的,年轻父母(或一人或二人)带子女一人或二人,这样的组合最多,不带小孩的年轻人也有,最少见的是老人,偶尔一见大致是三代人一起来的,像我们这样两个老人自己的,极难看见(即使六七十岁也少)。从这家店的顾客成分看,或者可以说明除了不结婚不生孩子的,结婚生子的幸福家庭还是很多的(这句并非说不结婚、没小孩的家庭就不幸福)。
再说说我父亲讲的故事。他晚年在台湾生活,九十六岁去世到现在,又过去三十来年了。他七十多岁时所写《人生十论》,其中有一演讲里举了一日本父亲和一些台湾父母的想法作比较。那日本学者吉川幸次郎,一次对他说过“我一生做错一件事,不应叫我儿子女儿到美国去留学。我今只老夫妇在家过活。而儿子女儿媳妇女婿都在美国。时时想念他们,好不寂寞”。父亲评论说“他可算还有一个中国人的情味”。又说台湾有一些朋友,儿女都在外国,但他们说,我们尽可过活,不必要子女在身旁。“这就近似外国头脑了。我想中国情味与外国头脑,至少亦是各有得失。中国人讲父慈子孝,亦有一番人情味。哪能说这就是封建头脑呢?”父亲这段话里“外国头脑”一词,是他用来说民国初年以后到他那时中国社会出现的与过去中国传统文化不合的现象和思潮时常用的名词吧。而“封建头脑”也是他那时的流行语,现在人或许不会用这四个字的名词,而会说“时代不同了”等等。
六句苏州话的故事
我认得一位小黄,是苏州虎丘区狮山横塘街道某个居民委员会居民,本是当地农人,种地为生,现在不种地,住高楼,成了城镇居民,也有了新的职业。她的工作单位是一家养老服务中心,她的具体工作是定期到八十岁以上居家养老的老人家中服务,每次帮做三个小时家务工作(费用是街道负担,不用老人家出的)。如果按每天去做两家,每家一个月去两次,每周做五天,这样计算,一个月她可以帮助到二十位或更多老人家。这些老人家或八十多岁或九十多岁,所以她虽然六十多岁,在家里也是祖母级人物,可是到这些服务对象家,只能自我介绍,叫我小黄好了。
小黄62岁,孙子在小学读书。小黄自己的妈妈是88岁,一个人住。老太太身体还好,生活可以自理。自己做饭吃。街道也有每月生活费用一千多元发,那天小黄带着孙子去看望老太太,。老太太很高兴,小孙子(小黄的孙子)也很高兴,叫过老太太后,还有许多话要讲,不过老太太提出一个难题,要他讲苏州话,别用普通话,她说听不懂。平日看电视也是大部分听不懂,只施斌聊斋等(用苏州话讲的节目)可以听听。可怜小学生虽然满肚子话,要用苏州话讲,就结结巴巴,讲不连牵(讲不顺),一老一小交流不畅了。
小黄她说,孙子的苏州话么,大概只六句他可以顺口说,其他就说不大连牵了。六句话其实也还都不是整句的话,只是六个家里叫长辈的称呼。姆妈爸爸(小时候教的是嗲嗲,后来他改爸爸也就算了),阿爹好婆,大老太太小老太太(这大小是性别区分,大老太太是男,小老太太是女。这个方言称呼恐怕苏州城里人也不明白,只是狮山横塘这边小范围农村方言吧)。这些称呼是小时候家里教的,三岁以后进幼托班幼儿园,就都讲普通话,没有苏州话了。这农村扫盲,虽然一次次都说扫盲完成,百分之一百脱盲,但讲实际,现在八九十岁的人不识字不懂普通话的也还是有的,甚至也不限八九十岁高龄人。
小黄说的家乡话,苏州话(之一种)大老太太,指曾祖父和外曾祖父,小老太太是曾祖母或外曾祖母。苏州城里人也不懂的称呼。祖父的母亲,曾祖母,城里人是也叫太太、老太太,但曾祖父就叫太公、太老爷,不会叫老太太(也不会加上大字)。苏州真是一个比较不小的城市。一个市里的方言也有显著差别(不过,小黄说的其他苏州话,和老城区所谓城里人说的无大区别,可就这个称呼却是城里人所不明白的)。
故事人人会讲,各有想法不同。这次我就只讲这几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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