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的样子，也爱和你一起时我的样子

文/夏初启

本文系作者授权“清南”发布

爱情不总是甜蜜，也有苦涩悔恨。无论处于何种状态，脑海中总有个爱人模样不曾被岁月磨灭，那是爱情最美的样子。那个模样，是紫霞仙子在至尊宝心里留下的一滴泪，是秋香三笑回眸给予唐伯虎的惊艳，是林黛玉带给贾宝玉的似曾相识，是川端康成在《雪国》中的描述“你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它源之无由，也许仅一个低头浅笑、一句轻言柔语、一次擦肩照面、一丝心念转动，足以教人情潮翻涌难以自拔，从此莺莺燕燕是路人；它不问代价，如张爱玲在《十八春》所言“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她/他曾在你心里惊鸿照影的一刻，又是怎样的氛围与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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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浅笑不语

1.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张爱玲《原来你也在这里》

张爱玲笔触荒凉，这几乎是她最温暖的文字。遇见爱，再冷清的女人也会情难自禁俯下身去亲吻。

2.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我们站着，扶着自己的门扇。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顾城《门前》

3.你微微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很久了。--泰戈尔《飞鸟集》

顾城与泰戈尔这两句异曲同工。还有儿歌这样唱：“昨天我打从你门前过，你正提著水桶往外泼， 泼在我的皮鞋上， 路上的行人笑呵呵； 你什么话也没有对我说，你只是眯著眼睛望著我。”你轻轻一笑，不用说什么，花就自己开好了。

4.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徐志摩《沙扬娜拉》

该诗赠日本女郎。诗人离别日本之际，女友步履轻盈、举止温柔、羞涩不舍地前来送行。该女友或非情人，但其娇羞温柔的模样被刻画得淋漓尽致。后来但凡遇见温婉女子低头浅笑，笔者总是想起这首诗。

                          02
                     蓦然回首

1.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李延年《北方有佳人》

2.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该两首诗的美人均有遗世独立的清高、孤傲之态。前者的佳人倾城倾国，后者通过前两句描写的美人衣着华丽、笑容宜人。“笑语盈盈暗香去”使情景活色生香，承托出诗人要觅的那良人在灯火阑珊处独具一格。终于找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3.曾是惊鸿照影来。--陆游《沈园》

陆游与表妹唐婉的爱情深刻凄迷，两人真心相爱却被陆母棒打鸳鸯。两人被迫离婚后，陆游曾数度经唐婉住处并留十几首诗。该诗写于唐婉去世后。陆游忆起爱人往昔，“惊鸿照影”四字道尽爱慕之情。“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大约如此。

                          03
                     言誓旦旦

1.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焦仲卿《孔雀东南飞》

2.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舒婷《致橡树》

古人喜欢将君子比作大树，女子比作蔓藤依附，女子这份相随相依不离不弃的感情感天动地，但相比之下《致橡树》中女子作为树的形象，更为饱满坚定。愿我是树，与你比肩，共抗风雨，齐沐日光甘露。

                         04
                    与子偕老

1.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炉火旁打盹。--叶芝《当你老了》

2.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杜拉斯《情人》

3.很快你就八十二岁了，身高缩短了六厘米，体重只有四十五公斤。但是你一如既往的美丽、幽雅、令我心动。--高兹《致D》

衰老是必然的自然法则，许多人抵抗着不肯老去。殊不知在爱情的法则里，齐白头是最高的礼遇。“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美满爱情不过如此。严歌苓在《陆犯焉识》中如此写道，在陆焉识出狱后，婉喻犯了失忆症，竟不肯穿衣示人。这在儿女眼中败坏风俗的行为，陆焉识却认为是洒脱自若的野性：

“焉识看着她赤身露体地在屋里行走，身体一派天真。似乎羞处仅仅因为人的知羞而不得见人。现在婉喻从羞耻的概念中获释，因此很大方地展臂伸腿。年轻的婉喻给过焉识热辣辣的目光，那些目光宛如别人的，原来那些目光就发源于这个婉喻。一次又一次，当年轻含蓄的婉喻不期然向他送来那种风情目光时，他暗自期望她是个野女人，但只是他一个人的野女人。现在她真的是野了，为他一个人野了。”

爱情总是言之不尽。“书不成字，纸短情长”。最后以笔者非常喜欢的一首诗作为结尾。来自罗伊·克里夫特的《爱》：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我爱你，因为你能唤出，我最真的那部分。

我爱你，因为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如同阳光穿透水晶般容易，我的傻气，我的弱点，在你的目光里几乎不存在。

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别人都不曾费心走那么远，别人都觉得寻找太麻烦，

所以没人发现过我的美丽，所以没人到过这里。

罗伊.克里夫特放下笔，轻轻说：“湖边的烟花，熟悉的拥抱。我牵着她傻笑着赶路。看她孩童般的步伐消失在视野所及的拐角处，我感到幸福。”

来源邀稿：夏初启

原文链接：http://www.jianshu.com/p/88af2aa1f9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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