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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路上的名流吃客

(2016-07-12 14: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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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武生泰斗盖叫天

1959年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上海鸿兴馆“学生意”,一年后满师。鸿兴馆位于淮海路普安路交界处,就是如今的中环广场那一带。在那里,我一做就是近十年。

每天天还没亮,鸿兴馆的排门板就打开了。不到七点,生煎馒头窗口总会排起长龙。有一次,我在店堂里做开市前的准备,只听到外面排队买生煎的队伍里,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笑声。凑热闹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两个排队客正在互相“骂山门”,但也不是真吵架,骂的人和听的人,脸上都是笑嘻嘻的。再仔细看看,可把我和同事们给乐坏了,原来他们正是上海滑稽界的台柱演员文彬彬和范哈哈。

说起文和范,那时上海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自编自演的《三毛学生意》在电影院公映时,几乎场场爆满。至今我还记得,文彬彬和范哈哈一个挤在队伍的前头,一个来晚了便挂在队伍末尾,两人叽里呱啦、你来我往,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就连做生煎的师傅也光顾着看滑稽,差点把生煎给烧过头了。据老师傅讲,这两位滑稽界的泰斗,在解放前就经常来这里排队买生煎馒头,都是好几十年的老吃客了。

除了生煎,鸿兴馆的炒面也相当好吃,就连北方籍的京剧武生泰斗盖叫天也喜欢这里的炒面,可见炒面师傅沈朝丁的功力真的很不一般。盖叫天在离淮海路不远的东湖路有处住宅,只要他人在上海,便隔三岔五地叫家里佣人,专门来买几份炒面带回去,而且雷打不动一定是粗面加鸡丝浇头。

记得是“文革”前吧,有几次,老先生竟然亲自到鸿兴馆来了,当时那个阵势,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他和家里人是坐轿车过来的,老先生身穿老式中装长袍,戴顶皮帽子,一个人大步走在前头,后面紧跟着五六个家人。进入大堂,老先生坐到面朝南的座位,一言不发,其他人围坐在边上,都不敢吭声。等到菜和炒面上齐了,只要老人家不动筷子,不发话,家里人便一动也不动……

“老人和”与黄金荣

“文革”当中,我来到一家历史悠久的老字号——“老人和”菜馆。除了上海滩上顶呱呱的本帮菜之外,“老人和”还有一面在解放前被老板视作镇店之宝的“镜子”,镜面上用红色的油漆,有模有样地写着几个醒目大字——黄金荣。据店里的老人讲,“老人和”刚从城隍庙搬迁到淮海路一带,很快就招徕了一批又一批的回头客。表面看似红火,但老板还是有点心神不宁。一天,几十个流氓小赤佬,大摇大摆地闯进“老人和”,白吃白喝不讲,还猖狂地叫当家人出来听训话,号称自己是来自郑家木桥(今福建路)的某某帮派,要对方交多少铜钿出来,否则就别想做生意。

老板无可奈何给了钞票,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来。没隔上几天,那几个小流氓又闯上门来了。不过他们前脚刚踏进店,后脚就像是有人通风报信,不一会儿就跟进来一个罗衣长衫,脸上有些麻子的中年先生。那位“麻皮”先生一声不吭,只不过亮了个相,就把几个小流氓镇牢了,吓得他们双腿跪地,头也不敢抬地直求饶。原来,这位神秘的中年男子,正是当时上海滩最出名的流氓头子黄金荣。

黄金荣为啥会亲自跑出来,替“老人和”老板撑场子呢?原来,黄的豪宅就坐落于龙门路上的钧培里,离“老人和”仅有几步之遥。黄金荣虽然自己不常来“老人和”,但差遣家中下人到“老人和”买些酒菜,倒是经常的,这一来二去之后,也成了熟客。再讲了,当时的几个流氓大亨黄金荣、杜月笙、顾竹轩,在上海滩算得上是三分天下,各占一块地盘,几十个郑家木桥的小赤佬竟敢跑到黄公馆附近撒野,这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了?如果不给点颜色看看,黄老板岂不是太失面子了。

作为报恩,几天之后的黄公馆里,就出现了“老人和”东家带着礼金毕恭毕敬的身影。自此之后,社会上就传开了——“老人和”老板正式拜黄金荣为老头子,而且也的确有实物为证,没过多久,一面尺寸颇为“煞根”(上海方言,形容彻底、极致)的镜子,被黄金荣手下的彪形大汉们抬进了“老人和”的店堂,方方正正的镜面上,写着“黄金荣题赠”几个字。凭着这几个字,在鱼龙混杂的上海滩上,应该是比上海市长的手谕还要更有气势吧。

低调朴素的赵丹

“文革”结束后,我又调到了大同酒家。“大同”的烤鸭好吃,而且价钱不贵。

上世纪80年代初,不少在“文革”动乱中受到不公待遇的艺术家们,陆陆续续得到平反,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当中。当时,经常来大同酒家买烤鸭的吃客里,有一位唱滑稽的名家杨华生。说起来,这位老先生还真是蛮有意思的。烤鸭在出炉后,都是一只一只挂在熟菜间里,吃客们在购买时可以透过玻璃,根据鸭子的大小、卖相进行挑选。可能是杨华生来的次数多了,熟菜间的切菜工都知道了他的喜好,总是很默契地为他精选一只卖相最好的鸭子,用刀切成小块,包装好后,笑眯眯地递给他。有好几次熟菜间换了人,杨老先生一见是陌生面孔,便把脸凑近小窗口,又生怕对方看不清楚,再补上一句:“侬晓得我是啥人哇?”言下之意就是,我是杨华生,请你帮我挑一只好一点的鸭子……

赵丹也曾多次光顾过大同酒家。他应该算是名气很响的大艺术家了吧,但真是很朴素的,也很低调。那时候他大概六十多岁,看上去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但每次都是一个人过来,也不见有小辈陪着。我特意留心过,他来去都是乘26路公交车。在我们饭店,只要赵丹来,服务员都会主动安排一个小包间,让他静静心心地坐进去吃菜。

说起来,当年赵丹都点些什么菜,其实也没啥特别,无非是一些口味清淡的冷热小炒,记得他还很喜欢吃大同的招牌汤——香菇凤爪汤,每次来都是必点的。赵丹最后一次来大同吃饭,是1980年夏天的事情,之后没多久,广播里就报道了赵丹去世的消息……

 (摘自《档案春秋》2009年第8期  张寅根口述  周晓瑛整理)

封面图:宴席中的黄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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