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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东京玫瑰”
(2015-05-27 10: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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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纳粹德国心理宣传战的一大“创新”在于，他们开创了以女播音员进行情感诱导的模式。不过，真正将女声心理战广播当主业来经营的还要属日本人。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大本营陆军部第8课（宣传、谋略课）委任恒石重嗣少佐为对外宣传广播主管。恒石重嗣在东京放送局（今NHK国际广播电台）制作了一档节目《零点时刻》，由被俘的澳大利亚陆军少校查尔斯·卡曾斯（他曾是澳大利亚广播公司的新闻评论员）担任主播，但卡曾斯对日军的配合程度不高，节目反响平平。恒石不由得想起，倘若能找到一位女播音员来为《零点时刻》发声，想必更容易达到宣传和诱导的效果。1942年，NHK海外局美洲部开始在全国招募具有流利英语会话能力的女性，最终找到了户栗郁子这个“奇货”。
户栗郁子1916年出生在美国洛杉矶，父母是经营小百货店的第一代日本移民。日美开战之际，郁子正在东京探亲，由于她不曾持有美国护照（美国国务院在她出境时仅开具了一张简单的身份证明），遂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和滞留的美国外交人员一起交换到中立国。但她也拒绝放弃美国国籍，于是被日本政府归类为“敌性公民”，领不到购买粮食和生活用品所必需的供给卡。
当恒石重嗣找到处境艰难的郁子时，她正在对外广播台当打字员。少佐没费多大工夫就搞定了这个姑娘——他威胁说假如郁子不为政府工作，就以间谍罪枪毙她。就这样，1943年11月，户栗郁子正式加入了《零点时刻》栏目组。
值得一提的是，恒石重嗣坚持要求《零点时刻》遵循“柔性宣传”原则，以亲情、爱情等话题激发美军士兵的厌战情绪，而减少“皇军战无不胜”之类的空洞吹嘘。户栗郁子很好地领会了这一精神：她的节目甚少提及正在进行的战争，更多是在谈论音乐、英语笑话、体育比赛以及和平时代的市井生活。她借用《纽约每日新闻》著名的连载漫画“小孤儿安妮”的标题，自称为“孤儿安妮”，把美军士兵叫作“我的孤儿兄弟”、“小笨蛋们”，播音结束前还会用诙谐的口吻来一句：“这里是你们最亲爱的敌人安妮!”由于“安妮”开始播音时日军颓势已显，美军士兵对广播中的恫吓和威胁当然不会在意；但这位温柔、幽默的女主播赢得了他们的好感，大兵们甚至给她起了个绰号叫“东京玫瑰”！
到1945年日本战败为止，户栗郁子一共录制了340期《零点时刻》。美军占领日本后，从小兵到将军都急急忙忙地涌向鸭巢监狱，和这位相貌平平的“广播女神”合影留念。由于盟军总司令部的调查人员裁定郁子并无助敌行为，她和丈夫决定返回美国定居。不过到了1948年，加州检察官还是向旧金山联邦地区法院提起公诉，对户栗郁子控以8项重罪。法庭先后传唤了46名证人，诉讼费用高达50万美元，是美国司法史上的新纪录。1949年9月，户栗郁子被裁定叛国罪名成立，处10年徒刑、罚款1万美元。直到27年后，才有两位证人承认：为迎合战后的反日情绪，他们在FBI的胁迫下做了伪证。1977年，福特总统宣布特赦户栗郁子，并恢复她的公民权，此后她继续活到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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