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中魏渭安迪为何修不成正果?
(2017-05-04 14: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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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颂安迪魏渭奇点包奕凡 |
分类: 文艺评论 |
前言:
魏渭安迪之恋,其实对称性是残缺的,说情投意合,其实有点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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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颂》(本篇均指第一部)中魏渭(奇点)安迪之恋,随着时间的久远,我已经快忘记了。安迪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世,她母亲和弟弟都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最可能的是躁狂抑郁双相情感障碍,类似梵高的病),就是所谓的疯子。安迪从小就表现得异于常人,虽然智商是超常儿童,但性情孤僻冷峻,让人担心遗传的作用。加上孤儿这一经历不可抹杀地带来了深入骨髓的被抛弃感。
我就很好奇,这中间是什么心路历程,关键转折点在哪里?安迪在停车场用飞车试心的极端手段,并非“作”或者那种小情绪下的试探,她极其认真,而且不容挽回。于是,我又刷了一遍《欢乐颂》。
回顾这段恋情,魏渭是主动方,但他的对象安迪,是一个没有为爱做好准备的人。安迪在认识魏渭之前,可能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持续下去,并无对未来单身的担忧,也没有寻找对的人的欲望。
安迪在电视剧中,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安迪在情感方面,谈不上是成熟女子。从首先开始接受烟火气(即工作之外的无功利的人际交往),到感受到自己也有爱的需求,魏渭和其他邻居,起了重要作用。谭宗明也乐见其成,通过剧情,谭宗明表现出有意识地去促成安迪突破自己的心障,且因此对魏渭表示感谢。
谭宗明以他的审慎,派人调查魏渭,并了解到魏渭的黑历史,进而不看好这段姻缘,其实在电视剧中并不构成安迪放弃魏渭的触发点(小说中不知是否安迪有一些察觉?但这并非决定性)。
魏渭从当初混BBS的时候,就有意识地去关注安迪,那个阶级,安迪是不自觉的。网友关系太多太杂,这个情有可原。
但直到见面后相处很长时间,安迪都没有视这段感情为男女之恋。在第21集中有关键情节:魏渭定私人山庄,定了两个套间,被朋友嘲笑搞不定女朋友。在听魏渭述说过程中,安迪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时,是一呆,若有所思,赶紧起身到咖啡机面前以避开魏渭的目光,等回转身的时候,就把话题岔开了。安迪的内心是忐忑不安、犹疑……她是怦然心动了吗?如果她之前拥有对魏渭的不自觉的爱,那么此刻,应该是怦然心动。所以,安迪的感觉,让人怀疑他们的两情相悦,到底是否足够深刻到真爱的级别。
在第15集魏渭家中,两人面对面谈话,魏渭简述了自己的历史,总体上来说,安迪一直是被动、话少的一方。那次谈话,两人也回顾了第一次约会。魏渭坦承一见钟情,安迪却说差点打退堂鼓,理由是感觉对方“戒心很重”,这其实就暴露出他俩在文化/心理层面的不相合,安迪和其他四美都自然变成朋友,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五美都是性情中人,连曲筱绡都有性情中人的一面,但是,魏渭显然不是性情中人。如果魏渭和那四个姑娘做邻居,恐怕没有机会成为朋友。
同样是这段谈话,当魏渭解释:安迪是在抑制自己对魏渭的爱。魏渭反驳的理由,是安迪对魏渭很早就有信任,所以才在网聊时就把弟弟在福利院的事情和盘托出。在听的过程中,安迪依然在犹疑,仍没有怦然心动。魏渭的反驳无效。现在看来,安迪对魏渭,始终没有表现出激情澎湃的一面。安迪对魏渭,无论是精神上的交心、隐私上的信任、事务上的互助,都更像是友情。异性友谊。诚如,安迪对谭宗明的内心定位。至少在前21集,安迪仍不承认自己爱魏渭,安迪的内心,仍是关闭的,不管是因为心障,还是因为不相合,总之,安迪的内心没有“看”到魏渭。她拒绝魏渭的亲吻,因为她找不到那种爱的感觉。
安迪和魏渭起于精神层面的可对话性。但是在其他方面,都有重重障碍。在身体上的抵触,一方面是安迪的“病”,另一方面是安迪潜意识中对魏渭的定位——并非自己的对的人,不能让自己放松。安迪和魏渭之间,并没有郎情妾意,而是魏渭在反复向高冷的安迪发起爱情的冲锋。安迪的内心中真正所能接受的那个对的人,其实不是魏渭这一款。
虽然在后续剧集中,安迪也出现过那种美好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正在向魏渭打开,以至于接受了魏渭的求婚。但是,转折出现了。魏渭找到魏国强(安迪父),并把他带到安迪面前(第38集)。魏渭认为,帮助安迪找到亲人,是给安迪惊喜。如果安迪的心结是安全感,魏渭的心结就是恐惧。这在男女性别所导致的思维差异中,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女性追求安全感,而男性则被恐惧所驱动——对失去对方的恐惧,让魏渭更加积极地在前方领跑,忘了读懂对方。无论是魏渭,还是魏国强,还是何云礼(安迪外公),都看事实,想着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而安迪,却无法放下被抛弃的历史,她自己就是最大的事实,她在乎的是被怎样对待。
魏渭不能给安迪安全感和归属感,这已经超越了魏渭的所作所为。魏渭找魏国强和积极看望小明,只是向安迪不断证实了魏渭很介意安迪的过去。仅仅是为了给安迪一个惊喜?恐怕也是为评估安迪未来发病而找素材吧。这种介意透露出魏渭对安迪遗传风险的关注,而安迪恰恰是以历史为不堪。这加重了安迪对未来的担忧——安迪因为担心自己发病,因为担心无法给魏渭生出健康的后代,因为担心自己的基因,在未来给魏渭带来恐惧,而把魏渭变成魏国强……既然没有安全感,没有归属感(归于于他们在文化/心理层面的不相合,安迪爱魏渭不深),这是一种客观状态,已经脱离了魏渭行为的因果关联,他们注定不能成为战友,因为安迪本身成了作战的对象,无解。所以,魏渭注定也无法通过改变自己的行为来挽回。用安迪的话说:“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们之间是死结。”
安迪在整个相处过程中,更像是魏渭在后面推,安迪则不断给自己找继续下去的理由——“一条清晰的逻辑线”(魏渭语)。
但他俩不同于普通的情侣。若是普通的情侣,一方若要说服自己和另一方处下去,其实,就是那个老问题:是否接受一个爱自己甚于自己所爱的人。选择方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额外的保证——类似飞车试心,如果结果满意,她给了自己一个接受对方的理由;如果结果不满意,她给自己一个拒绝对方的理由。但是,并非如此。安迪的选择,其实在第39集就已经做出了:在第二次见到魏国强之后,她对谭宗明说自己要和魏渭分手。以安迪的个性,这决心是巨大的。所以,第41集飞车试心的本意,是为了给魏渭一个放手的理由,而不再纠缠自己。而且,第二层意思是,向观众表明:安迪内心始终清楚自己是正常人(这样才能理解后来安迪接受包奕凡,且愿意身体接触),她受不了魏渭以一种牺牲者或赌命运的姿态来看待爱人的未来。魏渭介意安迪的基因,魏渭凡事讲条件,魏渭对安迪的过去(包括刚到中国拒绝与人交往的时光)的了解……让安迪坚信魏渭放不下。
像安迪这样内心强大的女人,如果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假如是包奕凡),如果她已得到了安全感和归属感……
第37集包奕凡和安迪的对话显示出,他俩的相合,同样在精神层面没有障碍。甚至包奕凡聊道“……激发出自己内心最深层的尖刻……”,这似乎暗示了包奕凡童心的一面,哪怕被压得极深。而安迪显然也是谭宗明口中又强又纯真的那类人。更加重要的是,包奕凡看到安迪时,安迪已经被烟火气激活了,包奕凡的眼中安迪之正常,是毋庸置疑的,也根本没有去调查安迪家族史的动机。
安迪不是害怕被抛弃,她内心足够强大,她只是预见到了魏渭心中已经长结。安迪也不是没有能力爱人或被爱,她不过是比别人更晚做好准备。由此看来,包奕凡和安迪,确实才是本片中真正的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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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研究这段恋情,可以看出男女性别导致的思维差异。魏渭做不好的事(指以正常人看待安迪,完全不长心结),谭宗明也没有信心做好,更遑论魏国强。因为他们对安迪的历史知道太多了。所以不是魏渭一个个体,而是一个群体,这个群体的思维特质,又主要可由性别划分。
男性重事实,女性重态度,哪怕是安迪这样理智的现代女性。
男性被恐惧所驱动,越是未把握的部分,越是倾向于主动防御,甚至以攻为守。而女性被安全感驱动,追求的是一种状态,用体察、期待,而非刻意创造,来获得这种状态的实现。
这就是分析安迪情史的现实意义!让我们在恋爱中,更好地去读懂对方,将心比心。不要光顾着自己脚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