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D,
家里的菜泛滥了。
辣椒冰箱里有三大包。包不是平时买的贮藏塑料袋,而是超市购物提供的多用大塑料袋。不夸张的说,里面装三五公斤的菜绝对没问题。所以,辣椒冰箱里有三大包,豆角有一大包,西红柿摆满了一窗台。西葫芦正在进厨房的路上,茄子刚被我消灭了两个。你不吃的韭菜也在冰箱里储了一大包,因为喜悦和你一样,不喜韭菜,搞得我韭菜割下来摘好了不知该什么时候做。
童话没回家的时候,我和金易一早可以不管喜悦,先吃点什么。现在考虑到童话,再加上喜悦,做饭就复杂了,这个、那个,做这儿、做那儿。偏偏今天金易又喊着他要减肥,轻断食。好嘛,我本想再做苹果派(树上的苹果大丰收),还有坚果能量棒,都改主意了。不能诱惑金易。
早晨我与金易去林子走了一圈,下午陪童话从家走到林子,一天下来走了一万七千多步。咳咳,其实我也胖了,想瘦真难啊。
童话自从居家工作后体重'噌噌'向上长,她不怎么在乎。疫情彻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工作方式,在家工作的童话和喜悦都胖了,特别是童话,成了我的心病,还不能说。
金易今天在院子里忙活着给苹果树嫁接时,右邻也在院子里开着挖掘机七挖八挖。右邻想在院子的最末端挖一条玩摩托车的车道,且不说摩托车的喧嚣(有待观察),单说车道的可行性也令人怀疑。这不是螺狮壳里做道场吗?在我们国人看来,老外就是想法简单,想了就干。金易就这不带脑子的行动力已经跟我摇头感叹过几回了。
但今天我想说的是右邻的复杂关系。
跟金易说话的男人叫雅各布,他不是房主,只是房主的朋友,这两年被房主邀请过来与房主一起住。
我们刚搬来时,右邻住着房主和他的老婆琳,还有琳一个未成年的儿子。琳是个勤快的女人,院子的割草都是琳做的。一两年后,右邻偶尔会出现争吵声,然后琳和儿子就消失了。
雅各布说,房主和琳还共同持有着生意,他们的生意(专门承包水利局的管道工程)很赚钱很稳定,现在还是琳在做账。每天早晨,琳的大儿子过来把卡车开走,晚上再开回来。房主与琳分居后很消极,天天借酒浇愁,每早四点就开始喝酒,但我们从来没看见他发酒疯。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房主是个什么样子,据说高、瘦。
右邻的大房里还有一个房客,以前会看到那个房客在房前的公共步道上遛狗,这一年看不见了,以为搬走了,雅各布说还在右邻家住着。
雅各布有自己的生意,与房主的不搭干。雅各布十五年前从塔斯玛尼亚搬到墨尔本。雅各布说他也没办法劝房主想开点少喝点,他自己也正和女朋友闹着别扭。怪不得最近看不到两人出双入对,鸳鸯一般。
金易聊完天进家来跟我学舌了一通,还带来三个很特别的桃子,皮毛肉紫,一种名为黑孩儿的特别品种,没熟透的桃尝一口微酸,清香。桃子当然是邻居给的,连桃带枝。金易把桃枝截成小节嫁接到我们从不结桃的桃树上,但愿来年会结果。
雅各布前不久给了金易一瓶他自己做的酱,用一个不小的腌菜玻璃瓶装着。我看里面红红的以为是做意面的西红柿酱汁,还没机会做意面就一直放在冰箱里。雅各布每回见金易都问好吃不,金易都有点尴尬地说还没吃。今天雅各布特地向金易强调那酱汁不是做面的,就是一种浇头,可以浇在熟鸡蛋上,也可以浇在肉排上。好吧,我明天煎几个鸡蛋吃吃看。
金易再回到院子时,突然看见雅各布和一个瘦瘦的女人一起摘黑莓。雅各布领着女人过来与金易打招呼,女人说"很高兴认识你"。金易有些许的脸盲症,他认为女人不是雅各布从前的女朋友,我也分析说是的话就不会那样打招呼。金易又感叹,"哎呀,太随便了呀。分开也容易,认识新人也容易。"我说"这是时代的进步"。
我想起这些天读过的那些书。女人走到现在的局面,不是生而就有的,是一年年一点点的抗争得来的。
亲爱的D,但金易的话也令我回味:这里面会不会有艳羡的成分?你说,像我们这样一生一世的守着一个人,会不会有遗憾呢?
雅各布有天光着膀子挖土,肩膀宽宽的,两块紧实的胸大肌,肚子上没什么赘肉,不确定他的年龄,要奔四十了吧,正当年。我看了一眼就背过身去,没打招呼。
亲爱的D,你们出门浪了几天,看了黄艳艳的油菜花,晕晕乎乎的你该回家了吧?
但刚看了你的朋友圈,说你们浪到了石头村,还没回家,而你写下几个字放了九张图就匆匆下线了。
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亲爱的D。
附:那罐红酱我在第二天终于尝了,竟然是甜的!这可怎么吃?!

梨子西红柿都跟拳头差不多大,都多汁甜香

彩色玉米,硬硬的一粒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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