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订了星期天晚上的机票,给领导和同事发了信息,拎只随身带的箱子,就出门了。登机,转机,落地,差不多17个小时,到家了。
那个生我养我近三十年的城市,被一层厚厚的飘浮在空中的灰色尘埃覆盖着,嗓子开始痒,鼻子开始堵塞。家乡秋高气爽,蓝天白云的记忆又一次被自动封存在记忆里。

第一次主动同坐在我身旁的人聊天,主要是我在讲,全是家里的闲事。这不是我的风格,但我就是想说。
邻座是个漂亮舒服的四十多岁女人,打扮有品味,举止友好且礼貌。至始至终,都是我在讲我的,她在听着。
片言只语中,了解夫妻俩约了两朋友过来自驾游,是有机会就到处旅行的人。9岁的儿子在国际学校寄宿读书,平日里工作忙,不想要二胎是不想因孩耽误了工作。
邻座下飞机时道了句有缘再会,便与我各奔东西,没有任何的瓜葛与牵扯。

哥和嫂子过来接我。哥和嫂子与年初相比没有变化,精精神神的,透着国内特有的年轻。不像我和某人,因着环境的不在乎和个人的不在乎,早早坠入衰老的深渊。
订票的时候就给哥嫂打了招呼,这趟回去不住我家,也不住宾馆,
想住在他们家里,出入方便。哥嫂很是热情。

妈和妹出来的匆忙。一向爱拾掇自己的妈没有染发烫发,比四月我们一起旅行时苍老了很多,但脸上很平静。我们又何尝不是呢?爸的离世对他应该是一种解脱。毫无质量的生,不如痛痛快快的走。只是,爸走时会不会有遗憾,我们都不在他的身边?这是我思来想去的问题。
爸选的走的日子很特殊,保姆正好那天休息,而保姆前一天给妈汇报时还说爸好好的,一切正常。等星期六医生打电话到妈那里,送重症监护室已经来不及了。爸是心梗,说走就走。爸在老人病医院已经四年了。这四年里,走的老人一拨又一拨,包括我的公公。终于,到他了。

爸走的那天是我们的阳历结婚纪念日。我一直在猜想,他选这个日子是不是有意给我留下的纪念方式。就象我的婆婆在我的生日那天离世。每回到了生日,我都会想起慈祥有爱的婆婆。我对形式化的礼仪规矩向来不感冒。心里有,才是真的有。看到水仙花开,我会想起我的婆婆。过个生日,我会想起我的婆婆,以怜惜的心情,不是悲伤。
临出门时,儿子们问我,"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我说,不需要,只要记住你们的外公就可以了。你们不是凭空而来,有你们的外公,才有了你们的妈,才有了你们。

妈早早就买好了墓地和殡葬一条龙服务。当生态园问是三天出殡还是五天出殡时,算算时间,三天太紧张了,五天差不多。
没有广而告知,只想让爸在亲人的护送下,安静的走。正如他的一生,坎坷不幸且平凡,但又在不幸中有确幸。爸的那种状态,能活到实岁85,有自己的坚强与平静,还有妈的照顾与陪伴。
爸,我知道你在另一个世界会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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