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始终被人惦记的人。有日子没有消息，就会有电话打来，问他好不好，要不要见上一面。
打电话最多的，是约翰，今年已经85岁的画家，中间的那个。
前几天，约翰打电话说，约上鲍尔，约上焘，一人带点什么，中午来家坐坐，聊聊。
他说，不用带吃的了，他随便准备点，一人一点素抓饭，两串烤羊肉，一些蔬菜。
他别的饭不会做，但素抓饭越做越好，胡萝卜金黄，米粒晶莹，葡萄干圆润，软硬刚好。
羊肉块我切好拌上腌渍，前一晚放在冰箱里。蔬菜沙拉早晨上班前做好，不放盐，让他临吃前撒一点。
从照片上看，那个中午，他们吃的很好，聊的很好。
那天，我下班很晚，见到他时，他已醉了。
醉话里，他感叹时间的流逝，很是唏嘘：一个人的一生，就这样过去了？
1。他，约翰，鲍尔
这两天孩子们小时候的样子老在脑海里转。
转的时候，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了十几年前，孩子们在身边说着，吵着，跑着，一屋子稚嫩的童声，稚嫩的相貌，热闹。
随手打开身边的抽屉，翻那一抽屉的照片。拍的好的，不好的；快乐的，不那么快乐的。记忆如百年难遇的洪水，奔腾而来，一泄而过。已经干涸的河道湿了润了，又干了枯了。留下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象发生过什么。
翻到的照片里，我看到了笑容满面的他，一样开心笑着的迈克尔，当然还有那个很难得放开一笑的我。
掐指算来，这张照片应该是摄于1995年。
那时的我们还在移民学校学英语，迈克尔是我们的老师。
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没有怯。
迈克尔一上课就给我们讲了个前苏联笑话，大家似乎没有怎么听懂，而我们会心一笑。笑话说，波兰说我们把煤炭给苏联送过去了，苏联把冷空气给我们送过来了，多么等价的交易。
下课了，他走过去跟迈克尔聊天，邀请迈克尔来家玩。而迈克尔竟然就答应了。
迈克尔单身，才从台湾回来。在台湾，迈克尔教了两年书，爱上了一个台湾女孩。台湾女孩很漂亮，家世复杂，父亲是个很有影响的人物，但女孩却是妾生的。女孩的父亲坚决不同意女孩和迈克尔恋爱，因为他是个离了婚，有个11岁女儿的父亲。
迈克尔伤心而归，暂时在移民学校代课。后来，迈克尔又去了台湾，还给我们写过信。迈克尔和那女孩彻底无果，那段时间迈克尔在台湾很不如意。
再后来，
就没有后来了。
2.我，他，迈克尔，2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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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25 07:4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