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一小时一百里的车速正赶往Ariah Park,一个距离明日镇30公里的地方。
老实说,我对那里都有什么可看的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明日镇不大,那比明日镇更小的村子,Ariah
Park,又会怎样呢?吸引我去的,是因为我随手翻阅过的那本小册子,粗心的我,是以为它是明日镇的过去才读的。小册子详实介绍了Ariah
Park一家店一家店的建立,易手情况,和现在归谁所有。一个村子的百年过往,便清清楚楚地浮现在眼前,真实,具体,没有粉饰。
我们总说自己是文明古国,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可这历史,几乎是由历朝历代的史官墨客代表着当朝政府写的,粉饰修改了太多。到具体县志村志特别是家谱,又因为几十年前的那场文化革命,几乎全毁了。再具体到我个人,才上述到爷爷辈的至亲,就只有名字,没有影像,更没有详实的记录。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Ariah
Park在新州是个较为边远的村子,这并不影响高质的公路一路通向它。公路是一个国家的血脉,除了主动脉,毛细血管的自由通畅才意味着经济的自由通畅。
进了Ariah Park,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纪念碑,纪念历年来战争中死去的Ariah
Park的军人们。
我曾经向好几个人抱怨过澳洲的杨柳,说澳洲的杨柳干巴巴的,从来感受不到杨柳依依的柔嫩。Ariah Park村的主街的中心带,是一棵棵杨柳树,上面的柳絮疙瘩,居然是粉红色的一粒粒。嗬,还不是一样,不是杨柳依依。我心说。事后我才知道,这貌似杨柳的树,其实是胡椒树,是早期来到Ariah
Park的移民种植的,当时栽种了50棵。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只有两家店开门,街道两旁其他的店都关着。星期天的早晨,多云且暖,没有人,四处浮动着落寞的冷清。
开门的那家是一个旧货店,应该是由教会的慈善机构开办的,一个招牌上写着,任何物品,都可以讨价还价。
我走进去,两个鹤发白肤的老太太正在交接,其中的一个说,‘对不起,你发给我邮件的时候,我正在墨尔本,没有能及时回复。现在,我赶回来了。’
小店里实在没有什么想要的,一些旧书,一些旧玩具,一些旧衣物,一些旧瓷器,很现代的就瓷器,和其他七七八八的东西。。。一个天蓝色的真皮手袋吸引了我的眼球,造型别致,皮质柔软,随便地放置在椅子上,好象和桌上的装饰搭配摆置的。如果非要让我买什么的话,这大概是我唯一想买的东西了。
我问老太太,‘这个包是卖的吗?’老太太笑了,‘不是,不是,包是我的。’再看老太太,她穿着一件漂亮的同色的天蓝色的上衣,与包包是绝配。
我也笑了,说,‘我从明日镇来的,想看看Ariah Park,可是没有看到什么呢。’
老太太很友好,拿了隔壁的钥匙,打开门,让我看Ariah
Park的小小历史博物馆。两间小小的房里面摆满了过去的器物,都是各家各户捐出来的,每件器物上都明白地写着这器物来自谁家,或属于谁所有。
房间里有面墙挂着两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张一寸小照片,都是穿着制服的军人,每张照片下写着名字。我一个个看过去,有的姓氏是相同的,看来这里的人有参军的传统。
这时,房间里进来了两个六七十岁的男人,一个在向另一个边指边介绍。走到相框的时候,那个介绍人说,这个姓冯,他父亲是中国人。
中国人?我怎么没看见?等他们走后,我又对着下面的名字来回看了几遍,没有一个人姓冯,也找不出一张中国人的脸。
回到旅馆,我开始查找Ariah Park的资料,终于找到了冯先生,原名:Yie Zhan Fong,后用了英国名字,James
Fong。他在1876迎娶了苏格兰后裔的女子玛格丽特,并生了7个孩子。冯先生在和玛格丽特结婚14年后因为一场热病死了,玛格丽特后又改嫁了一个姓Clarke的男人,并让她和前夫的孩子们也姓了Clarke。
自从澳洲发现金矿以后,有很多从广东和福建的华人或是自愿或是以卖猪仔的形式来到澳洲淘金。华人淘到金子后都想办法寄回了中国。华人的这种淘金方式引起了白人的不满,发生了几回大规模的辱打华人事件。后来政府立法,限制华人来澳洲,并执行了长达几十年的白澳政策。
在这几十年间,大约有上百名白人女子嫁给了华人。但因为白澳政策,她们对这段历史都采取了回避的态度,而他们的孩子,Angelo-Chinese,英华后代,很快都被漂白了,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下面的故事,是我自己根据查来的资料编的,姑且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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