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韩星鹭俞天一两棵樱花树同题演绎 |
分类: 新作(高中文字) |
http://s11/mw690/002eLE6ggy6UJoMhXhoda&690
http://s3/mw690/002eLE6ggy6UJoHFZn432&690
7月7日,在博客里与广州的小作家韩星鹭交流,非常开心。已是高中生的星鹭姐给我看了她14岁时写的《樱花树》,让我惊叹于她的精彩文笔。
她邀我也来写写《樱花树》。她的原话是这样的:“不一定写硬硬邦邦的读后感,可以在我的基础上边议边抒情;甚至可以干脆换一个思维吧,就接着我写的《樱花树》原文写‘樱花树续写’。发挥你的语言擅于抒情的优势,再构造一点小情节,在续写中再抒情。这也许对你是一个挑战,但生活需要挑战。加油,一见如故的朋友。我就喜欢在文字上别出心裁搞点创新。文字,我终身相伴的伙伴!”
盛情难却。于是,就有了俞天一和韩星鹭完全不一样的《樱花树》。
亲爱的博友们,阅读《樱花树》,你可以做以下的事:1、俞天一的《樱花树》发了原稿和修改稿,你在提出意见的同时,麻烦你说明喜欢原稿还是修改稿;2、如果你有兴趣,你也可以自由写作你的《樱花树》,题材完全不限。写好后发在自己的博客里并纸条通知我,我会自取集中粘贴到这里,方便大家一起欣赏阅读……
这不是一次完美的演绎,这是梦的飞翔……
樱花树(小说原稿3526字)
(原题:樱花树·樱花扇)
(小作者俞天一)
樱花开放的季节,花瓣沉沦在落地窗前。
一直,在一起吧。耳边突然响起这句话。
葵从课桌上惊醒,四下张望了下,只有落地窗前的樱花乱舞着。葵轻叹了口气——放学了呢。
抽出抽屉里根本就没拉开过拉链的包包,葵轻叹一声:回家吧!
路过楼下的樱花树旁,落下的花瓣将树根埋没。葵想起曾在这棵树下捡到的一把折扇。葵转身从包里找出折扇。扇骨是上好的红木,雕成连理枝的形状,已经有些松脆的现象,扇面的宣纸上绘着樱花。看着扇子已十分古旧,好像有点年代了,但扇面上的樱花朵朵虽细密微小可依然清晰可见,明艳如旧。
是谁的呢?葵心想,四下寻找失主。站了一会儿葵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糊涂了,要是能找到失主,捡到那会儿就已经找到了。
葵理理领结,去车站等电车。
梅雨季的一个午后,池中溅起的水花以一种娇倦的姿态卧着,空气中传来丝丝青草与泥土的清新味道。是年轻画家与那个如樱花般明媚的少女的初遇。
青黑发亮的头发被贝壳珠子发钗挽起,杏眼里透出三月纷飞的樱花,轻薄的和服外露出一段白如羊脂的脖颈。画家跌跌撞撞跑进那个古旧的亭子,见到那杏眼之中撩动的眼波,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她正望着亭外的大雨出神,被画家冒昧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小姐,也来此处避雨吗?”她看向画家的笑颜,低下头羞红了脸。“嗯。”“真是好巧啊……呵呵,呵呵。”画家尴尬地笑笑。两人脸红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听得到乱撞的心跳。
看着他脸颊的雨水,她递过了手帕,那是一方白帕,绣着同她和服上一样的花样。画家先是没接,犹豫了一会还是害羞地接过。她看着他手忙脚乱擦拭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您贵姓呢?”
“我……”画家将手帕捏在手心,“叫我七郞就行了。小姐的名字呢?”
“我叫樱。”她淡淡一笑。
“樱、樱、樱。”七郞默念了三遍,这个像三月朝阳一样美丽的名字。
樱看见七郞右手中指指尖的茧,“你的工作是?”
“我是个画家。”七郞不再害羞,拍拍胸脯说。
“画家,很厉害呢!”
“那你呢,樱?”
“我是个舞姬。”
“哦,舞姬。其实我啦,只是个山野无名的画家啦,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也没有特别好的作品呵!”
“呼!”电车驶过,葵回过神来。呀!错过了一班车,等下一班可要好长时间。葵用力敲敲自己的脑袋。最近怎么回事,总是发呆,而且一发呆就跟做了很长一个梦似的,还总梦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唉!认真等车吧。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幸好妈妈刚好准备好晚饭。吃得饱饱的葵开始晚饭后的作业时间,翻翻书包,拿出那把折扇。这么漂亮,会是哪家的歌舞伎掉的呢?这把扇子都这么老了,一定是哪个人十分重要的东西吧。
樱和七郞交谈甚欢。
“我呀,”七郞看向樱的杏眼,“下次还想和樱你在这里聊天呢。”“嗯,我也是呢。”“时候不早啦,我们都回去干各自的工作吧!我先回去啦!”七郞走出凉亭,回头望一眼,看见樱依然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
走远了,看看手心一直捏着的帕子,已然变成一朵樱花。
葵揉揉眼睛,怎么自己又发起呆了呢,这可是在上学的路上啊。走下电车,看见学校那巨大的樱花树还是如旧,开得明艳而美丽。远处那个大大的木桩子也还是孤零零地。从前听老一辈的人说,这里还不是学校时,曾有两棵樱花树,两棵樱花树像恋人一样,树枝搭在一起,像携起的两只手。从前那两条枝干中间还有一个漂亮的秋千。后来因为一次暴雨,霹坏了其中一棵,那棵樱花树渐渐死去,之后被人们砍掉,留下一个木桩子,也没有了秋千。现在的樱花树,枝条只向着那个木桩子生长,像是想摸一摸死去的恋人。
呀,打铃了呢!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葵匆匆跑去教室。
自那次相遇,七郎回到家努力地作画挣钱。
他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对于樱,他时不时会想念她,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呼吸心跳。她不知道樱属于哪家的置屋,也不知道樱有没有亲人,他对樱一无所知,却总想着会与她再次相会在樱花树边,凉亭下。
七郎背上画具,往凉亭去,想试试看能不能碰见樱。到了凉亭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樱的影子,七朗小声叹口气,也是,樱也有工作啊,哪会像我那么闲。七郎备好水墨,开始画眼前的樱花树,正值春日,一树樱花正好,粉红得灼眼。七郎满心欢喜,纸上不一会儿就缀满了樱花。
“嘿!”七郎听见樱在自己身后大叫了一声,这可吓了七郎一跳。
“你在这里等我吗?”樱朝七郎眨了眨眼睛。“嗯……”七郎先是一惊,之后害羞地低下头。“我来看看你小子在画什么。”樱俏皮地冲七郎吐吐舌头,“呀,樱花,好美!是那边的吗?”樱指指对面的樱花树。“嗯。”七郎继续低头作画。
樱在一旁近近在看着他,最后竟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七郎画完后,轻轻拍醒樱。“你看,”他将手中的折扇递给樱,那是一把十分精巧的折扇,扇骨雕着连理枝。樱打开折扇,扇面是朵朵细密的樱花。“真好看,”樱将折扇按在胸口。“这是给你的。”“真的吗!谢谢。”“你喜欢就好咯。”
“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诶,”樱拿着折扇把玩着,“我为你,跳一支舞可好?”樱站起来,只身走入樱花雨中。“好啊。”
站在樱花雨中的樱,闭上眼,在樱花雨中先吟唱起了古老的歌谣,挥动小袖,和服上的樱花仿佛与樱花雨融为一体。青丝散落,樱打开折扇,舞动着。花瓣被拢入袖间、颈间、发间。七郎看得出神,真是世间绝美!
葵坐在学校的走廊上,想着自己最近发呆时所梦见的。把每次梦见的内容串联起来,好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葵开始思考,自己梦见的究竟是什么。
七朗和樱在一起度过了大半年。
直到这一年微凉的秋风中,七郎牵着樱的手,在樱花树下耳语。
“一直,在一起吧。”
樱悄悄点了点头。
可这年的冬天不让人安心。
贫穷的画家七郎身染重疾。如同当年另一棵樱花树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夺去生命一样。家里能卖的东西全卖了,唯独藏着一幅画。
七郎想最后见见樱。他小心地走向那棵樱花树,他们初见的地方。他看见樱就在树下,因为总担心七郎的病,樱的脸上的几分疲惫。“你来了。”樱笑了笑。“是啊,觉得今天的精神特别好,想出来走走。可能是病快好了吧。”七郎送出一个爽朗的微笑。“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樱疲惫的眼里闪出几分光彩。
七郎在树下坐下,“你说,今年冬天会下雪吗?”“会的,”樱小声说,“往年的冬天,不都是下雪吗?”“下雪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看雪。”“嗯,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可以一起去雪里玩。一定是一场很大很美的雪。”樱说着,也坐下来。
七郎沉思了一会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有点点鲜血渗出。樱吓坏了,忙用白帕去擦,鲜血像是樱花一样开在白帕上。“七郎……”樱的眼角缀上泪花。“没事没事。”七郎笑着摆摆手,将头枕在樱的膝上。
“樱……我真的好怀念我们初见时的樱花,你说,我会看到吗?”
“会的,”樱拭去眼角的泪痕“会的会的,我们会一起看雪,我们也会看到樱花开……真的,七郎。只要熬过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知道么,我现在真的好困、好困。我想好好睡一觉……樱,等下雪了,你再叫醒我,好吗?”
“七郎,别睡……”樱已经泣不成声,“一会儿,就等一会儿,一会就下雪了,你看看,你睁开眼看看!……”
可膝上的人再也睁不开眼。
“七郎,你别逗我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我们还约好了要一起看雪,我们还要一起看樱花……”
樱再也说不下去,眼泪无声地掉在泥土里。
葵小时候听太奶奶讲过一件事。很久以前,一个冬天里,学校的那棵樱花树突然如春日一般开放,不,比春日还要明艳,还要美丽。那天晚上下着大雪,一夜之间,一树的樱花全部枯萎。之后的十年里,春日,那棵樱花树再也没有开放过。
传说是那棵樱花树幻化成女子,与一位画家结为恋人,画家去世,樱花树悲恸不已,让樱花开放为画家送葬。
从前有两棵樱花树。她与他从相识到相知,从不需要任何语言,她与他两手相握,发誓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是违约者。
孤零零的树桩,不见了秋千的影子,只留下她一人。
他们曾相约有朝一日幻化成人,去天南海北过普通人类的生活。
她被剥夺了做梦的权利。
多年之后,终让她遇见了他的转世。那是个画家。终于遇见他,终于知道他成人的模样。她说她叫樱,他是她的七郎。
他送她舞扇,她为他起舞。
他又一次在她眼前逝去,她没能再为心爱的人开一次花,唯留长相忆。
她还记得她曾站在樱花树下等他,等晚霞的绯色染红他的脸颊。花瓣在他身边飞舞着,他看着樱花落下。樱花像被遗忘了的雨滴,誓言像被遗忘了的谎话。缘分像铭心的花纹,花瓣在心中闪闪发光。愿花儿如灯,在心中长明。
葵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樱花树下,花瓣翩翩落下来掩盖脸上的泪痕。樱在她身后,穿着当时的纯白和服,同样也是满脸泪水。她将那把扇亲手递给葵,“可以帮我把它在七郎灵前烧了吗?他被人供奉在郊区的一个神庙里,作为闻名的画家……”她化作花瓣飞去。
“七郎,我好想你。”
葵按樱的话照做。一把火下去,烧尽了百年的思念。葵看见七郎灵前摆放的画,是他的成名作。画的,是樱花树下的樱。
人世皆攘攘
樱花默然转瞬逝
相对唯顷刻
岁月常相似
花开依旧人不复
流年尽相催
樱花树(小说修改稿2724字)
(小作者俞天一)
樱花开放的季节,花瓣沉沦在窗前。
一直,在一起吧。耳边突然响起这句话。
葵从课桌上惊醒,四下张望了下,只有窗前的樱花乱舞着。葵轻叹了口气放学了呢。
拿出课桌里的书包,葵轻叹一声:回家吧!
路过楼下的樱花树旁,飘落的花瓣将树根边的草地掩没。
葵想起曾在这树下捡到的一把折扇还在书包里,又拿了出来,再一次欣赏:扇骨是上好的红木,雕成连理枝的形状,已经有些松脆,扇面的宣纸上绘着樱花。这把扇子看起来已十分古旧,但扇面上的樱花虽细密娇小依然清晰可见,明艳如初。
是谁弄丢了这把折扇呢?葵心想再等失主。在樱花树下站了一会,葵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真是糊涂了,要是能等到失主,捡到那会就应该等到了。
葵理理校服的领结,去车站等电车。
阳春三月的一个午后,小城的一个游园里,池塘里的水晕出涟漪,空气中弥漫的青草与泥土的清新味道,带给画师与那如樱花般明媚的少女难忘的初见。
少女青黑发亮的头发被贝壳珠子发钗挽起,杏眼里透出三月纷飞的樱花,素净的樱花布裙外露出一段白如羊脂的脖颈。画师急匆匆地跑进小池旁那个古旧的凉亭,见到那杏眼之中撩动的眼波,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她正望着亭外的雨丝和亭边两棵高大的开满樱花的樱花树出神,被画师冒昧的声音打乱了思绪。
“小姐也在此处避雨吗?”
“嗯。”她看向画师的笑颜,低下头羞红了脸。
“真是好巧……呵呵……”画师尴尬地笑笑。
两人脸红沉默一小会,听得到乱撞的心跳。
看见他脸颊上的雨水,她递过了手帕。那是一方白帕,上面绣着和她裙子上一样的樱花。画师先是没接,犹豫了一会有点害羞地接过。她看着他手忙脚乱擦拭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您,怎么称呼?”
“我……”画师将手帕捏在手心,“叫我七郞就行了。小姐你呢?”
“我叫樱。”她淡淡一笑。
“樱、樱、樱。”七郞默念了三遍,这个像三月朝阳一样美丽的名字。
樱看见七郞右手中指指尖的老茧,“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个画师。”七郞不再害羞。
“画师,很厉害呢!”
“那你呢,樱?”
“我是个舞女。”
“哦。其实我只是个无名小辈,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也没有特别好的画作呵!”
“呼!”一辆电车驶离,葵回过神来。呀!错过了一班车,等下一班又要过好长时间。葵用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葵最近总是发呆,而且一发呆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似的,还梦见稀奇古怪的事情。
到家已经有点晚,幸好妈妈已做好了晚饭。
晚饭后的作业时间,葵翻翻书包,又拿出了那把折扇。
这么漂亮,会是谁弄丢的呢?
这把古旧的折扇,对它的主人来说也许是件很重要的东西吧。
樱和七郞相谈甚欢。
“我呀,”七郞看向樱的杏眼,“下回还想和你在这聊天呢。”
“嗯,我也是。”
“雨停了,我该回去了。”七郞走出凉亭,回头看见樱依然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
走远了,七郞看看手里一直捏着的手帕,已然变成了一朵樱花。
葵揉揉眼睛,怎么自己又发呆了呢,这可是在上学的路上啊。
走进学校,葵看见教学楼旁那棵高大的樱花树,花开得更多更艳了。不远处那个樱花树桩依旧孤零零的立着。
听前辈们说,这里未建学校时是一个游园,有凉亭、池塘、樱花树等。凉亭旁的两棵樱花树,像一对深情的恋人。它们的枝条搭在一起,像携起的手。人们还利用它们搭在一起的枝条,做了个秋千。
在一次暴雨中,一个惊雷打断了其中一棵樱花树。后来,那棵樱花树就渐渐死去,只留下一个木桩,也没有了秋千。
奇怪的是,现在剩下的这棵樱花树,它的枝条只向着那个木桩方向生长,像是每天要去触摸那死去的恋人。
呀,上课铃响了!葵匆匆跑向教室。
自那次相遇后,七郎回到画室努力作画。
他会经常想起樱,想起她的一举一动,想念她的眉她的眼。
他不知道樱的家在哪里,不知道樱的亲人,但他相信他们能再次相见。
又是樱花盛开的时节,七郎背上画具来到那个亭子里。他备好水墨,开始对着亭子旁的两棵樱花树作画。正值春日,一树樱花正好,粉红得耀眼。七郎满心欢喜,画纸上不一会儿就缀满了樱花。
“嘿!七郎。”这时,樱来了。“你在等我吗?”樱朝七郎眨了眨眼睛。
“嗯……”七郎先是一惊,之后害羞地低下头继续作画。
“我看看你在画什么?”樱俏皮地冲七郎吐吐舌头,“呀,樱花,好美!”
樱在七郎旁坐下,静静地看着他作画,不一会儿,竟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其实七郎今天画的是一个扇面。画完后,他拿出在家雕好的扇骨,用自制的胶液粘好扇面,做成了一把精巧的折扇。
他轻轻拍醒樱,将手中的折扇递给她。
樱轻轻打开折扇,看见扇骨上的连理枝和扇面上朵朵细密的樱花,十分惊喜。
“真好看!”樱将折扇按在胸口。
“这是送给你的。”
“真的吗?那我送你什么呢……”樱把玩着折扇,“我为你跳上一支舞吧!”
正好起风了,樱站起来,只身走入樱花雨中。
步入樱花雨中的樱,闭上眼,轻轻吟唱起舞曲,挥动小袖,布裙上的樱花与樱花雨融为一体。青丝散落,樱打开折扇,舞动着,花瓣拢入袖间、颈间、发间……
绝美的一幕,七郎出神地看呆了……
葵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想着自己最近发呆时所梦见的。
串联起梦见的内容,好似一个完整的故事。
微凉的秋风里,七郎牵着樱的手,在樱花树下耳语。
“一直,在一起吧。”
樱悄悄点了点头。
可是到了冬天,却不让人安心。
七郎身染重疾,变卖了画室所有值钱的东西医治,仍不见好转。
一天,他们相约在亭子边的樱花树下见面。
他们相约一起看雪,相约一起看樱花……
樱花树下,七郎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
葵小时候听太奶奶讲过一个故事。
说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冬季的一天,太奶奶祖辈生活的小城,一个游园凉亭旁两棵樱花树的其中一棵,突然如春日一般开出樱花,花比春日还要明艳,还要美丽。那天晚上又下起大雪,一夜之间,一树樱花全部凋落。之后几年的春天,那棵樱花树再也没有开花。
两棵生长在一起的樱花树,它们根结连理,枝枝相携,发誓:一直一直,在一起!
被雷电打死的一棵是违约者。
孤零零的树桩,不见了秋千的影子。
它们曾相约有朝一日幻化成人,去天南海北。
多年之后,一棵树成功转世为画师叫七郎,一棵树幻化成为舞女叫樱。
樱和七朗成了一对恋人。七郎送樱舞扇,樱为七朗起舞。
不久后,七郎又一次在樱的眼前逝去,唯留长相忆。
樱还记得她在樱花树下等他,晚霞的绯色染红他的脸颊。樱花瓣在他的身边飞舞,他看着花瓣起落。
樱花像被遗忘的雨滴,誓言像被遗忘的谎话。缘分像铭心的花纹,花瓣在心中闪闪发光。
花儿如灯,长明心中。
葵醒来时躺在那棵樱花树下,花瓣翩翩落下来掩去脸上的泪痕。
樱在她身后,穿着当年的樱花布裙,同样也是满脸泪水。
她将那把折扇亲手递给葵,“可以帮我把它在七郎的灵前烧了吗?他被人供奉在一个庙里,作为著名画师……”说完,她化作花瓣飘去。
葵遵照樱的嘱托找到七郎的灵位,在他灵前把那把折扇烧了,烧尽了多年的思念。葵还看见了七郎灵前摆放的画,画中是樱花树下的樱。
人世皆攘攘
樱花默然转瞬逝
相对唯顷刻
岁月常相似
花开依旧人不复
流年尽相催
【自我简介】
韩星鹭,女,1998年1月出生,17岁,高二学生中国少年作家班学员,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自2013年起,连续三年获得“中国少年作家杯一等奖”;2014叶圣陶杯全国十佳小作家;2014语文报杯国家级二等奖。在作家出版社出版两部个人文集《年华是奔跑的花》、《流行爱慕》;在省级以上中学生刊物发表文学作品91篇;总计公开发表文学作品62万字。
樱花树
(韩星鹭14岁时写)
一树温馨的浅粉色悠然摇曳,像扑扇双翅的蝶,时而在树梢上小憩,时而在晴空下翩跹。偶然长风疾驰,清香挥洒,流光溢彩间,拖曳出卓绝的风姿。
她像一位舞者,舞蹈在他的视线里,从未消失过。
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他开始卖力地抽蕾,绽放。
浅粉色的樱花宛如飘散开来的云絮,是出尘仙人般的脱俗高雅。随着花朵的日渐繁密,那盛放的热情藏匿于花叶之间,像要溢出来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像一位贵公子,漫步在她的视线里,从未离开过。
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她开始卖力地纷飞,舞蹈。
他陶醉于她的傲然,却不知所措。于是,树梢上的繁花又添了几许,深情的花瓣像是一个难却的邀约,伸着两只手,等待着未来。
难道她的眼中只有舞蹈?他疑惑。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花瓣旋转着,翻飞着,跃动着,像精灵剔透的双翼,轻盈扇动中,飞扬起美好的向往。
莫非他的眼中只有绽放?她猜测。
小院里传来童真的欢笑声,一帮小孩子从屋内跑了出来。
“这里有两棵樱花树呢,花开得好漂亮!”孩子们叫嚷着奔跑过来。有的奋力爬上他的枝干,躲在繁花中捉迷藏。有的双手攀住她的枝条,双腿微微弯曲,在离地一米左右的地方一荡一荡。
在孩子们的欢叫声里,似乎可以依稀听见两棵樱花树悦耳的轻笑。
他朝她望去,看见每当有个子稍矮的孩子奋力跳跃,却始终够不着她的枝条的时候,她便会不着痕迹地把枝条下弯一点。于是就算是小个子的孩子,在别人眼中也具有超强的弹跳能力,没有一个被人嘲笑。
原来她也能这么平和。他想。
她朝他望去,看见每当有孩子在树上与别人打闹的时候,他便会摇晃一下树枝,洒上孩子一头一脸的樱花瓣。于是孩子们的笑声更响,银铃般地回荡在花瓣雨中。
原来他并不高傲。她想。
谁都没有发现,两棵树的枝干正在不着痕迹地靠近。终于有一天,孩子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两条枝干,竟然搭在了一起,像是携起的两只手,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为了纪念这美妙的景观,孩子们在两条枝干上各栓一条绳子,制成了一个漂亮的秋千。
秋千荡得高了,孩子们的笑声便似飘到了云端。在漫天飘舞的樱花里,在两棵树的视线里,相携的两只手,再没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