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篇 故宫成化藏瓷轶闻之三 葡萄杯的名气曾比鸡缸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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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杂说陶瓷 |
到了清康熙前后,对于成化瓷的品鉴,进入了另一个阶段的转变,从几则资料的记载可以看出其变化的情形。
明末谷应泰《博物要览》有述——
“古之烧造饶器进献者体薄而润,色白花青较定少,次元烧小足印花内有枢府字号者,价重且不易得。若我明永乐年烧压手杯……成窑上品,无过五彩葡萄撇口扁肚把杯,式较宣杯妙甚,次若草虫可口子母鸡劝杯、人物莲子酒盏、五供养浅盏、草虫小盏、青花纸薄酒盏、五彩齐筋小碟、香合、各制小罐,皆精妙可人。余评青花成窑不及宣窑,五彩宣朝不及宪朝,盖宣窑之青乃苏泥勃青也,后俱用尽,至成化时,皆平等青矣,宣窑五彩深厚堆垛,故不甚佳,而成窑用色浅淡,颇具画意,此余评似然矣。”
在这段文字中,谷应泰对江西景德镇烧造的新旧窑器,包括南宋仿定、元枢府窑、永宣窑、宣德窑、成化窑等,一一作了比较,特别将宣德朝、成化朝的青花和五彩作了评判,认为成化的青花不如宣德的青花,因为宣德时用苏泥勃青,到了成化时这种钴料已不进口了,只能用本地的平等青,自然比不上了;而至于五彩,宣德的不如成化,因为宣德的彩料浓重堆垛,不如成化着色有画意。
谷应泰的议论中,有一点特别有意思,他把一种“五彩葡萄撇口扁肚把杯”列为成化瓷器“上品”中的首位,而大名鼎鼎的鸡缸杯(草虫可口子母鸡劝杯)则名为第二,这是颇值得注意的。
以下即为谷永泰言及的“五彩葡萄撇口扁肚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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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朝画有葡萄纹的其他杯式——
首都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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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故宫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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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友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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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有了变化。
到了嘉靖到明末,文献上虽有“五彩葡萄杯”、“一串金”的名称,但并没有述及器型,此类画葡萄的成化彩瓷有葡萄杯和葡萄把杯两种,这种当初最受重视的“五彩葡萄把杯”,到明末清初已变成退隐幕后,不为人所提,而到了明末清初,在程哲所著的《蓉槎虫说》中有记如下——
“成窑之草虫可口子母鸡劝杯、人物莲子酒盏、草虫小盏、青花小盏,其质细薄如纸,葡萄把杯五色,撇口匾肚,齐箸小碟、香合、小罐皆五彩者。成杯茶贵于酒,采贵于青,其最者斗鸡可口谓之鸡缸。神宗时尚食御前,成杯一只已值钱十万,成宣把杯皆非所贵……”
在这段文字中,成化窑器全面以首位居之,并将“草虫可口子母鸡劝杯”——即鸡缸杯为首举,其后只要一提鸡缸杯,每每以此段文字为援引,遂成定势。
由此看来,到了这个时候,鸡缸杯已经名冠葡萄杯之上了。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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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时,诗文、考据名重一时的朱彝尊在《感久集序》中提到:“彝尊儿时,见先王父母酒食燕宾客,瓷碗多宣德、成化款识,近亦嘉靖年物。酒杯则画芳草斗鸡其上,谓之鸡缸,若万历窑所制……万历窑器,索金数两;宣德、成化款者倍蓰(五倍)之。至鸡缸,非白金五鎰(重量单位,合二十两)市之不可,有力者不少惜。”
康熙皇帝的诗文老师高士奇号江村,在《高江村集》中提到:“成窑鸡缸、宝烧碗、朱砂盘最精致,价在宋窑上.。”
由以上几位康熙时代相前后的人所记资料中,对于成化瓷,《蓉槎虫说》虽有提及葡萄把杯,但“斗鸡可口谓之鸡缸”者在此已变成最上,其后的几位则不再言及葡萄把杯了,由此以后凡说到成化彩瓷,都只以鸡缸杯为首举,并以小件为贵,成杯茶贵于酒,彩贵于青。
由明万历朝到康熙朝是成化葡萄把杯逐渐为鸡缸杯所取代的转变时期。至于鸡缸杯的价值被提到“钱十万”、或“白金五鎰”,从引文中的形容来判断,应是相当大的数值,到底与当时的物价相比有多贵重,那就需要经济史家考证了。
在现今为止的传世品中,葡萄把杯的数量要比鸡缸杯少多了,是否烧造的当初就如此,或是使用保存的关系造成了这种状况,以致葡萄把杯在外流传的机会越来越少,越来越不为人所认识,而一提及成化名品,必言鸡缸杯,而不说葡萄把杯,这不得而知。
故宫博物院“比上帝还精巧”特展上的鸡缸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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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英博物馆的鸡缸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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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威德基金会的鸡缸杯和葡萄纹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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