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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儿童文学 |
儿童文学是潜移默化的教育
在美国和加拿大,有水平的家长、老师,或是上司,在批评、教诲人的时候,通常先要说一些肯定你的赞扬话,然后再指出(或者启发你领悟到)你的错误或者不足之处,当你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吸取了一个教训之后,他们再宽慰你、或是以幽默令你放松,让你忘记过去,鼓励你重新做起。在你心里没有“愧疚、自责的压力”的时候,你会学习得更深刻,工作得更好。
为什么西方有这么多的英明家长、老师和上司呢?因为西方的教育就是遵循这种教与学的理念,采用这种教孩子的方法。这一点,在儿童文学的写作与出版中也是特别强调的,举《小文 》--“我也要当妈妈!”为例:《小文》的读者们先是从一件悲伤的事领略了“小文的教训”,然后,悲伤的心情又被后来的轻松愉快情节冲淡。结果,孩子还是通过阅读这个故事感悟到了:“爱要基于尊重”的信息。
在西方,一般的来讲,故事中含有悲哀,通常不适于年龄小的儿童。这就要求作者做出“避重就轻”的特别处理,让故事的一多半“阳光起来”,最好有一个快乐的,圆满的,或是幽默的结尾。然而,我们都经历过这个年龄段,我们知道:通常,小孩儿的“悲哀”和“伤感”不持久,容易被好玩儿的、高兴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因此,这个“悲喜交加”的故事,经过适当的处理,既给孩子展示了一个教训,又没给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另外,整个故事中没有沉重的说教,而是通过好玩儿的情节寓教于乐,令孩子们在开心的阅读中领悟到该领悟的道理,因此,儿童文学是潜移默化的教育。
《小文 》
--“我也要当妈妈!”
王若文/文于鹤忱/图
(草稿,译自王若文的英文原著,意在交流,请勿转载,禁商用)
邻居家的“小媳妇”可漂亮了,小文偷偷地喜欢着她。瞧,她给婴儿换尿片的样子,多好看!小文一边学着“小媳妇”那优美的动作,一边想:“嗯。做妈妈真好玩儿。我也要当妈妈。”
小文哄着她的娃娃睡觉,娃娃不闭眼;小文给娃娃喂水,娃娃不张嘴。
真扫兴,小文把奶瓶子和娃娃扔回到床上:“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妈妈,我要个真宝宝。”
妈妈说:“你还小,还照顾不了小宝宝。照顾孩子不容易呢,你养个活物试试就知道了。”
妈妈说:“狗吃得太多。”
“那猫呢?”
“猫吃东西挑剔。”
“那鸟呢?”
小文撅起了嘴:“那我能养什么嘛?”
周日,小文终于等来了舅舅。 舅舅给小文带来了两只小鸡仔儿。
舅舅对妈妈说:“鸡不像狗,鸡吃的不多。”
小文站到了舅舅的一边说:“鸡也不像猫,鸡吃东西不挑剔。还有,也不像鸟,鸡不会飞。”
舅舅说:“来,我告诉你啊。你看,那只老实的,是母鸡。她长大了会生蛋、孵小鸡。看见那只不老实的了吗?他是公的。他会长成一只健壮的大公鸡,会像个斗士一样到处斗架。”
那公鸡不好玩儿,他不肯让小文抱,小文就不理他。那母鸡可乖了,小文把她抱在怀里:“现在我终于有了宝宝了。”
小母鸡毛茸茸的,太可爱了。小文禁不住把她的一半含到嘴里,又把她贴近面颊,小鸡在小文的脸上鹐了几下。
“啊,好痒啊!”小文开怀地笑着。

妈妈特意为小母鸡做了一张比巴掌大一点儿的小被子。
小文把她的“宝宝”小心地包裹好,哄她睡觉。小母鸡静静地躺着,闭上了眼睛,没有半点儿的反抗。
小文喂她的“宝宝”喝水,水滴一下子灌进了小母鸡的鼻子里,小母鸡这才反抗地甩了甩头,把水甩了小文一脸。
妈妈看到了说:“你不能把小鸡当婴儿。你得把她放了,让她在地上跑。你这么抟弄她,她会长不好的。”
尽管小文一天到晚地照顾她的小母鸡,小母鸡却是长得很慢。
相反,那个不受摆弄的小公鸡可欢实了。他抢吃抢喝,一天到晚在街上跑,找别的鸡鹐架。妈妈管他叫“土匪”。瞧,他长得多快!又壮又大。
相反,小文的小母鸡却是越长越萎缩,渐渐地就失去了精神,最后更是缩成了一团。她开始不感兴趣吃东西了,后来也没力气玩儿了。
一天,小文发现她的“宝宝”在打蔫儿,站都站不稳了。
妈妈把小母鸡放在手心儿,摸摸她的两只脚--冰凉的。妈妈叹了口气说:“也许她和你玩儿不多久了。”
那天下午,小鸡死了。
妈妈说:“唉,我跟你说嘛,你给小鸡太多你那种爱,会伤她的。不同活物有不同的活法。你看那只黑公鸡,没人管,他多自由、多快活?那是因为他是按着自己的生活的方式活着的。”
邻居们都来了。董娘说:“这可不是你的错。你对你的小鸡可是够好了。”
李婶感叹地说:“是啊,小母鸡有你这么爱她,挺幸福的。这叫。。。什么‘成功’的一生?”
马娘建议说:“别伤心了,哭也没用。不如召集小朋友们,来给小鸡举行一个体面的葬礼。”
“什么?举行葬礼?”小文见过葬礼,可热闹了。小文立刻来了精神儿:“对呀,举行个葬礼!”
李婶也赞同地说:“对啦,好主意!我儿子自从跌伤了腿,已经躺在床上闷了一个月了。他正缺人玩儿呢。”
马娘说:“别把我侄女落下。”然后便出去找她侄女了。
董娘喊道:“等着,先别开始。等我去叫我老头子的三嫂子的二女儿。”说着也跑了出去。
不一会,孩子们来了,还带来了铝锅、擀面棍、喇叭、纸钱。。。一个个兴奋极了!
马娘的侄女注意到了小鸡的小被子:“哇,真是小巧玲珑啊!”
李婶的儿子摸着“棺材”直羡慕。
董娘的老头儿的三嫂子的二女儿往下眼皮儿点了两滴唾沫,还真像是眼泪。
“听着。。。”小文清了清嗓子,学着杨大爷那天在葬礼上的话说:“现在开始瞻仰遗容。。。”随后又加上一句自己的话:“只许看不许摸!”
小孩儿们排成一行,围着“棺材”转圈。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没人喊停。。。
转得差不多晕了,马娘的侄女先是受不了了:“停、停、停。留点力气,下面还要三鞠躬呢,谁先鞠?”
小孩儿们你推我,我捅你,痒得咯咯笑。小文不悦,这么不严肃,不尊敬。干脆,进行下一项活动:
“按老规矩,我们得撒纸钱,让我的小鸡在另一个世界有钱花。”
“好哇!”纸钱被抛上天空,又像雪花儿一样纷纷飘下。“看谁抢得多!”孩子跳跃着,尖叫着。整个葬礼彻底走了调!
嗯,再下面该做什么呢?马娘的侄女说:“最后还得刨个坑埋棺材呢。”
李婶的儿子说:“还没玩儿够呢,还是先敲锣打鼓吧!”
另一个小男孩儿补充说:“敲锣打鼓,埋棺材,埋完大家就可以开始大哭了。”

董娘的老头儿的嫂子的二女儿要求说:“我来刨坑!”
李婶的儿子抢去一个孩子手里的锅:“我劲儿大,我来敲罗。”
马娘的侄女“嘘”了一声,提醒大伙:“别惊醒小鸡,那葬礼游戏就没的玩儿了。”
一位小男两腿交叉,憋得直蹦跶,最后不等不喊:“停一停。我、我。。。我要去撒尿。。。”
妈妈看看表,笑着说:“光顾了玩儿了,大半天连去厕所都忘了。”
邻居们来領孩子了,孩子们都赖着不肯走。
这时,那只黑公鸡正昂首挺胸地从院子里穿堂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