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人的错”

小的时候，我有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和问不完的问题。最令妈妈头痛的是，我的问题中往往还套着其他的问题，或者，我一连串问上几个不相干的问题。

妈妈没有读过几天的书，她偶尔也会有答案解释给我听，但很多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和回答我的提问，更多的时候她被我问烦了，即使知道答案，也是敷衍我两句，希望把我打发掉算了。可是我偏偏是打发不掉的，如果我对妈妈的解释不满意，我就自己去找答案，而这种行为的结果，不总是乐观的。

有一次，我忽然注意到同院的小男孩站在院子一角的泔水桶前往里撒尿，我的眼睛一亮，于是跑去问妈妈为什么那个小男孩儿可以站着撒尿，而我必须要蹲下。妈妈说：“因为他是男孩儿，你是女孩儿，女孩子不行。”

“女孩子不行？为什么？”

我倒要看看为什么女孩子不行。等那男孩子离开之后，我将泔水桶附近的几块半块的砖头收集到了一块儿，摞起了两摞儿，垫在我脚下。这样，我站上就去够高了，于是我学着那小男孩刚才的样子：腆着肚子，扒开了开裆裤，瞄准了泔水桶。。。

“哎呀！她又闯祸了！”

“快来人哪！孩子她妈哪？”

“梅生，看你闺女干了什么好事！”

同院的李婶儿，董娘和矬大娘都跑出屋来了，院里一阵骚动，夹杂着埋怨、讥笑。

妈妈气恼得脸通红，架起了连裤带鞋都还淌着水的我，就像拎小鸡一样地把我拎回了屋。这回可是真的要打屁屁了！

看到妈妈举起藤杆、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下了一跳。突然，我的脑子里又蹦出了一个问题，便脱口而出。。。这个问题吧妈妈逗笑了，把藤杆也扔了。（小文的问题和整个故事后来被我写成了一本绘本童书《Little Wen》，中文是《小文》）

爸爸下班回家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邻居们的“告状”。爸爸既没生气也没批评我，反而对妈妈说：“你没有给文文解释清楚为什么站着撒尿对女孩子不可行。对孩子提出的问题敷衍了事，那是大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