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君聊课(53):有多少独立完整的个体,就有多少“语文”
(2013-04-18 23: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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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命名青春教育 |
看到有朋友在杂志上撰文批评我们,质问“还有多少语文”。“我们”,乃是包括我在内的提出了自己的比较鲜明的语文主张的师长朋友。比如黄厚江老师的“本色语文”。还有“诗意语文”、“绿色语文”、“简约语文”、“精致语文”、“生命语文”“深度语文”等等(仔细掐指算算,似乎也不多)。这位朋友觉得我们搞乱了“语文”,语文就是语文,用不着加那么多的修饰语。
我很理解这位朋友的疑虑。但我想说说我的看法。
说心里话,我当初提出“青春语文”的时候,还年轻得很,只是一位普通的教师而已。这样的对自己的教学的提炼和概括,抑或说是追求,完全来源于一种直觉——对自己个性特色的直觉,对自己教学风格的直觉,对理想中的语文教学境界或者说对理想中的语文教学生命状态的一种直觉。当时我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一种东西在涌动,有一种激情在喷薄,于是在一次偶然的教学手记的写作中,“青春语文”这几个字就那么顺理成章地涌出来了。对我而言,它是在我自己的教学田野中自自然然生长出来的一棵树,开出来的一株花,既非呕心沥血,更无处心积虑 。
那位朋友理解错了,这里的“青春”不是名词,而是一个形容词。所以,他的既有“青春语文”,是不是就应该有“少年语文”的质疑是不必要的。在我的潜意识中,“青春语文”和年龄没有什么关系。它只是一种状态:课堂的、生命的、生活的状态。做教师,做一个人,永葆激情,永葆青春的梦想,永远拥有青春的活力和动力,我想,这是我们活着的全部意义和魅力。
你怎么活,你就怎么教。你活得青春灿烂,你就教得青春灿烂。你活得老气横秋,你可能也就教得老气横秋。生命的状态就是你的课堂的状态。有白发苍苍的“青年”,也有
我喜欢“青春”这个词语。它和我的性格底色很吻合,而且简直就是我的灵魂的特质。有师长跟我“商榷”说“青春”就意味着不成熟,意味着冲动等等。我说,如果我的心灵能够永远青春,我愿意保持这些“缺点”。
人永远不可能完美,永远都必需带着缺点前行。那就带上吧。
语文教学更是这样。语文课堂的迟暮衰朽已经让我们自己都忍无可忍了。追求“青春”的课堂也许是我们自我拯救的路径之一。
总之,我的“青春语文”,事实上向“内”,面向灵魂的。它是我对自己的鞭策,对自我的剖析。后来写的文章多了,上的课多了,老师朋友们也渐渐认可了我和这四个字的联系。这也是年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的。事实上我觉得这联系是天然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就是汉语中的某一个词汇。你们在互相寻找。有的人比较幸运,早早就找到了。比如我。有的人晚点儿找到。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我觉得找到比找不到好。这个词语,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定位。人生苦短,没有太多时间左顾右盼。完成自己的方式就是把这个词语放大,再放大,大到让这个词语跟你的身体灵魂完全契合融为一体。到这个时候,也许你就不必再问“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等等诸多问题了。你要成为什么样的自己,你要教什么风格的语文,你很清楚。这“清楚”乃是生命中的大幸运,教育中的大幸运。
就我的素养和基本功,我根本无力建什么流派,或者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等等。“青春语文”是我自己的责任田,也是我的精神后花园。我在里边栽花种草,慢慢地享受生活,享受语文,慢慢地完成我自己。我安静得很,笃定得很,我可不想“搞乱语文”,也没有那个能耐。
至于别人也碰巧提出了这样的那样的“语文”,我非常理解。无论如何,能够找到一个名词来为自己的生活重新命名,为自己的教育重新命名,这还是需要些思考的。
有思考比不思考好。有提炼比不提炼好。
我觉得那位朋友不需要忧心。全国语文老师该是几十上百万吧。这么巨大的人群,才有几个这样那样的“语文”,我觉得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如果有更多人对自己的教学有更清晰的定位,这绝对不是坏事。
你也不需要搬出于漪等前辈没有为自己的语文命名作为打击我们讽刺我们的理由。至于这个理由的理由,我都懒得说了。这样的比较多少有点儿无聊不是?
老师们手无寸铁,不过是还有点儿书生意气罢了,扰不了乾坤,乱不了世界,尽管放心。
我们这个国度从来警惕个人多发出了点声音。哪怕微弱,也要急匆匆赶快镇压。我不觉得这是好现象。
还是梁漱溟的那句话:中国文化的最大特点就是个人永远不会被发现。
我的“青春语文”,是我对自己的自我发现。如果有幸也帮助别人“发现”了我,甚至发现了他自己,善莫大焉,幸甚至哉!
有多少完整独立的个体,就有多少“语文”。
“青春”是我的语文的名字。
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名字,每一个人的语文也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哪怕这个名字默默无闻,但在自己的心中是应该明明白白的。
有了这个“名”,你就会去充实这个“实”,有“名”又有“实”,你的教学风格就形成了,你的生命的风格也就形成了。
今天就暂时先说到这儿。这个问题,还有很多角度可说。以后再慢慢说吧。
(2013/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