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廷:我是天才也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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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件来源:《时尚伊人》
并不是音乐神童,也没有8岁钢琴10级、10岁作曲的传奇,李治廷最初是香港所有神奇故事里最白纸的那一面。小学时,他是个挺自闭的孩子,被人欺负,也被孤立,11岁,在爸爸的影响下,他开始打鼓,却并没有爱上音乐。那时,周边都是些拉出一首复杂小提琴曲的同学,而他,“什么乐器都不会玩,乐理又不会,老师就不喜欢我。”
还好有个外向的爸爸,充当自己的保护伞。“他告诉我,他从小打架打到大,他还会和我一起用番石榴扔人家的车。”还好,就像所有的励志故事一样,李治廷终于遇到一个欣赏自己的老师。那位老师恰巧也喜欢打鼓,“不停地给我鼓励和机会,我就慢慢走上这条路。”“我是一个好学生,按时交功课,上课不睡觉,很乖,但我的头发全部是金色的,小时候我做的事情全部都是好一半坏一半。”
17岁,叛逆期,李治廷认定音乐是自己的初恋。为此,他和家人吵架,“我不要读书了,我要做音乐!我已经为自己找到了人生方向,为什么还要读书!”但爸妈坚决反对,他们说: “读大学是一个人成长的过程。”对此,李治廷懵懵懂懂,唯一的想法,变成了—“要向他们证明我的爱是真的!”
18岁,李治廷远行伦敦,开始念帝国学院物理系。“但上了大学才发现,哇,物理是非常难的!但这也是很好的经验。也是个证明,不管觉得那个科目有多难,努力就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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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一个外国女同学看他的笔记,笑得直不起腰来。“你真是个中国人!”那些规规矩矩用直尺、圆规画出来的线条,用不同颜色和字体区分的重点,外国人无法想象。但就是这样,李治廷才将深奥的物理念出了不错的成绩。“ 但另外一半的我,也会去参加Party,玩Band。”印象最深的,是他在台上唱了陶喆的《黑色柳丁》,台下听众居然也High了,虽然他们完全听不懂!
很奇怪,也是那个时候他渐渐不再和父母那么针尖对麦芒。“我的父母,是中西合璧的一对。爸爸是中国、中东与马来西亚的混血儿,妈妈是中国人。吃饭时,餐桌上一半是中文,一半是英文。价值观也是,一半是非常严格的中国价值观,另一半是Open的西方价值观。记得15岁时我要染头发,我妈妈说随便啊,染头发没事啊,Fashion嘛,我爸爸就很反对。最好笑的是,他说,你为什么要染金发?你要装外国人吗?我就想,你又不是纯正的中国人,为什么那么介意?”
这次染发,让李治廷无比后悔:顶着一头狮子一样的金毛卷发,看着照片中的自己,简直是个怪物!但他嘴巴上依然不服气,还想,要不要刺青、打洞,再Fashion一点?老爸咆哮了—你打哪里我就打哪里,你刺哪里我就刺哪里!然后我就去你学校接你!你只管做吧!看谁尴尬!“后来这些我都没敢做,可能是被爸爸吓到了。没法想象爸爸有一个刺青,太恐怖!”
大学3年,李治廷从一个不会做饭、不知道做饭要淘米洗菜的人,成长为一个“科学的奇迹”,物理无挂科,生活可自理,还学会了几样拿手好菜。他毕业了,按照父母的设想,应该再去念念研究生。但是他知道,他还挂念着“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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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爱音乐?所有场景模糊,李治廷回到记忆里的一个点。有一次,参加学校的比赛,他们班赢了。“想一想真的很神奇,你是同一时间跟几千人有同一个感觉,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找到这个感觉。你真的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全部的麻木都没有了。所有人在同一个时间连接在一起,因为一首歌。”
大学毕业,李治廷签下唱片约,天王黎明成了他的老板。和黎明的第一次见面,异常尴尬,他凝视着天王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点头。黎天王看着他,不知什么路数,也只好点头。就这么“点头点了一分钟左右”,黎明终于开口: “好好做音乐啊!”李治廷回答: “好的。”
就像去拍《岁月神偷》之前,李治廷都不知道导演罗启锐是谁。爸爸和罗启锐是老同学,30多年后在校友会上重逢,发现两家住得不远,罗启锐顺路来家里喝茶,李治廷问: “大叔,你是做什么的?”就是这个不懂灯光没学过表演甚至不知道如何走位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岁月神偷》片场。经常拍着拍着,导演就喊: “Cut !你去哪里了?”李治廷还一脸茫然: “我去拿水啊。”但很快,他迅速地学会了在电影里发光。他好听的歌声为角色增添了温柔的色彩,让一切怀旧都变成一枚催泪弹,正中我们内心深处的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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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李治廷顺利签下唱片合约,横扫年度香港各大音乐颁奖礼的新人奖,《岁月神偷》也获得最佳新人和最佳原创电影歌曲两项大奖,美好前程铺开了,措手不及。妈妈讲那两座奖杯放在家中最显眼的位置,家里每次来客人,都要夸奖一番,然后和奖杯合影,李治廷说不用了,人家来吃个饭,搞得好像参加颁奖典礼。但下一次,这一幕继续上演,他无奈,“妈妈喜欢嘛,就逗她开心吧。”他自己很少去碰奖杯,甚至很少看。“我怕自己原地踏步,甚至后退。我要多看自己不好的地方,才可以进步,只看自己好的一面,容易迷失。”
他摸索着,尝试着,感受着。“每次拍戏遇到影帝、影后,我都尽量去仔细地看,学习他们的功力。” 以前和影帝梁家辉拍戏,李治廷都在演他的儿子,但这次《寒战》里,终于有了和他演对手戏的机会。在这部人性复杂的警匪片里,李治廷演一个廉政公署的高级调查主任,负责监督两位影帝梁家辉和郭富城饰演的警队高官。他又得到了一次进阶的机会,每天看两位影帝飙演技,还可以偷师,简直太奇妙了。
“我想我要更努力地去工作,不浪费上天给我的好运。”演李小龙的时候,李治廷从一个不会武术、从小没打过架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拥有6块漂亮腹肌、一招一式都令人信服的人。代价是开拍时崴脚,被人打晕,缝了针,甚至脑震荡。
就在几年前,人们看到李治廷,还会误认为是王力宏,不久前,看到他就会想起李小龙,但现在,已经没机会叫错他的名字。李治廷的所为,已完全对得住上天给予的幸运。“我是一个非常相信正能量的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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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廷承认,“我是一个怪家伙”。怪,包括一半可以很疯,很放得开,表演起来像神经病;一半可以很宅,很安静,一整天泡在家里不出门。一半是很幽默,很无敌;另一半又有孤独感,想太多。“奇怪的是,我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粉丝骚扰。我的粉丝不知道为什么都乖,挺斯文的。”
我们都知道,偶像会塑造粉丝的气场,一个梦幻型明星,会让粉丝如醉如痴,一个深入型明星,会让粉丝励志深沉。但李治廷该怎么被定义呢?他的长相,是ABC特有的清爽感,飞起的眉毛和清晰的五官,活像外国人舒展开阔,完全具备偶像素质。但这个人直到现在也没演过最正正规规的偶像剧,他的粉丝也没干出什么上头条新闻的吓死人的事,可能和他是一个很综合的人有关。这个很综合的双鱼座,最喜欢上世纪70年代,喜欢那些怀旧感、质地不错的衣服,比如腰果花图案,他会这么条分缕析: “那个时代电子年代还没来到,很纯,很有魅力。”
李治廷也喜欢上世纪70年代的车,尤其是保时捷的青蛙眼跑车,“我很喜欢这种Less is more的概念”。在当年的国际赛事上,其他的车很炫、造型夸张、机械复杂、引擎轰鸣着,像老虎和狮子在丛林中虎视眈眈、跃跃欲试,但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小青蛙,好像不合时宜的插队者,却跑个领先,“这件事太有趣了!”直到现在,李治廷也没有上任何电子社交网站,无论是微博、推特还是Facebook。他的家里藏着一些古董鼓,在他25岁的外表下,有藏得很深很古董的那一面。
原因不明,李治廷阶段性地分饰社交达人和宅男。有时,每天都出门,“打泰拳、健身、跑步、见朋友、和朋友吃火锅,但下一个礼拜就每天在家里打游戏,上网研究游戏攻略。”
但是,怪家伙也并不是不解风情的物理帝。“当女孩,如果觉得她自己状态不好或者样子不好看时,我就说‘嗯?没有啊,看不出来!’或者转移注意力,说这双鞋子挺好看的!她被夸奖了,就会有自信。”
他自认为自己还算个浪漫的人,“浪漫的第一个要点就是不切实际。”尽管生活中,李治廷很Man,拍戏受伤或遇到挫折,从不掉泪,但他的泪腺却很发达,并全部奉献给了音乐和电影。做专辑里的某首歌,他哭了;看《岁月神偷》,他哭了3遍;2008年看北京奥运开幕式,为艺术的完美和中国精神,他哭了;连看动画片《海底总动员》他也会哭—也许,会感动的男人,也能让别人感动到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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