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囚   鸟

 1.

鸟的目光  在云之上
沾满夏天的雨痕
晃动在方格中
收敛翅膀  始终
保持被绑架的姿式

世界缩小为一只笼
在廊柱与廊柱之间
冷色的风空空荡荡
视野布满弹洞般的窗口
永远也不能推开的装饰
提供往事的遐想

2.

爱人啊  我为什么如此
固执地抵御幸福
在一切都依靠提供的日子
时间是一潭积水
被定格在歌声的背后

为未来而虚拟存在的意义
当黎明撕开眼睛
如两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因瞻望而流血  我的黑夜
是你难以掀开的石门

3.

就这样  鸟逡巡于
失去纬度的空间里
原野的春天染绿双眸
在屈张的爪指下
泄露狂躁的秘密

不能目睹飞掠的翅影
划破宁静  在沉默中
忍耐遥远的啼鸣
不需要张开嘶哑的喉咙
喊声就滑出眼睛

4.

怎能设想  在路的尽头
你站成一方碑碣
风雨漫漶  刻下的语言
却星子般闪烁

寂寞的鸟可以活过
不开花的季节  却因为
渴望  而折磨致死

爱人啊  因受伤而聚拢
在云层中翻滚  鸟的故事
在此刻  悲哀地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