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的酒席上,副陪是位很受器重的夏老总。此总我曾相识,二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他十八九岁,是一名筑路工。个头不高、偏瘦、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撂下锄头不久的农民工。
小夏只是联中(文革期间联村办的初中)毕业,讲文化,真不高。但他好学,人又伶俐勤奋,干起活来,从不马虎。他算不上有力气的人,但有十分劲,他能使出十二分。小夏很快受到施工队同事的好评和领导的肯定。没过几年功夫,小夏被安排到项目负责人、施工队队长。经他施工的,不管是马路、桥梁,还是什么,都是优质工程,有的被当成样板。
年复一年,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此时的他已是四十出头的人啦。再没有人叫他小夏了,都称呼他夏总。实际上他是付总。称总是出于习惯和尊重。不过此时,他离总确实不远了,凭他的实力和‘不拘一格选人才’的社会氛围,他很有可能登上这个市政府属下公司,正处级编制的一把手。
天有不测风云,九十年代初期,改革的浪潮风起云涌。夏总所在的公司,包括资质、设备、债权债务一起卖给了南方人。新的老板上台伊始,就来了个优化组合。那些年龄大的、平日里腰腿痛的,提前退休。夏总不甘心给新老板拉套,串通了几个干活能手,吸收了部分提前退休的工友,组建了自己的公司。
凭着夏总的人缘和实力,公司一年到头有干不完的工程,经营规模迅速膨胀,夏总很快成了同行业的龙头老大,并把触角伸向了房地产业。在一片赞誉和推杯换盏之后,主陪发话了;夏总是个宁伤身体不伤感情的人,今天喝的不少了。最近夏总身体有些不适,就不一一回敬啦。出于职业的习惯,我问夏总身体有什么问题,他无可奈何地一一述说;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还有高尿血酸。心脏也不好,有冠心病。我说,这些都是富贵病,是吃出来的。他说,没办法,这个行当就是这么个样,天天喝。几乎没有那个晚上是不喝的。
金钱和健康,并没有直接的矛盾。不良的生活习惯,过度的膏粱厚味和烟酒,是健康的杀手。夏总的身体状况,就是个典型的穷孩子,富贵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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