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数古代的帝王，承受天命，开头做得好的实在很多，但能够坚持到底的大概很少。难道是取得天下容易守住天下困难吗？原来在极其艰苦的创业时期，他们都会竭尽诚意地对待下属；成功之后，就放纵自己的性情来傲视别人。如果能竭尽诚心，那么像吴越那样的世仇也能结成一家；傲视别人，就是亲骨肉至亲也会成为陌路之人。即使用严酷的刑罚来督责他们，用威严的权势镇压他们，也只能使人勉强不犯罪，却不会感恩戴德；表面上恭敬，但在心里不服气。怨恨并不在于大小，可怕的是百姓的力量；百姓象水一样，既可以承载船只，也能颠覆船只，这是应当特别慎重考虑的。

　　如果真的能够见到喜好的东西，就用知足来自我克制，将要有所建造，什就要想到适可而止，从而使百姓安定；看到地位显赫容易招至危险，就想到要谦虚并加强自我约束，并且加紧自己的品德修养；害怕骄傲自满，就想到要像江海那样能够处于众多河流的下游，来容纳它们；喜爱狩猎，就想到应当以每年打猎三次为限；担心意志松懈，就想到应当要慎始慎终；担心言路不通受蒙蔽，就想到应当虚心采纳臣下的意见；惧怕有谗佞奸邪在身边，就想到应当使自身端正罢黜奸邪；施加恩泽于臣下，就要考虑不要因为一时高兴而奖赏不当；动用刑罚惩处臣下，就要想到不要因为一时发怒而滥用刑罚。全面做到这十件应该深思的事，弘扬这九种美德，选拔有才能的人而任用他，挑选好的意见而听从它。那么有智慧的人就能充分献出他的谋略，勇敢的人就能完全使出他的力量，仁爱的人就能散播他的恩惠，诚信的人就能献出他的忠诚。文武并用，就可以垂衣拱手无为而治，为什么一定要劳神苦思，去替代百官的职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