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杀手里昂

如果要从曹保平导演的作品序列里找一部与《追凶者也》气质相投的电影，那《光荣的愤怒》无疑是最接近的一部。两部作品都充满了黑色幽默，荒诞之下隐藏着生活的粗砺，真实可触。

《光荣的愤怒》中有一场掌掴耳光的长镜头，愤怒的熊老大骑在狗卵身上连扇了十几个巴掌，一气呵成，观众隔着银幕都能感觉到仿佛每一巴掌都是结结实实的打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追凶者也》同样也有一场扇巴掌的戏，五星级杀手董小凤（张译 饰）在公共汽车上睡过了头而把气撒在邻座的胖女人身上，连扇了两个巴掌。观众也和那个胖女人一样，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措手不及。 http://s10/mw690/002b5bUVzy74QEvaTUd19&690

曹保平的电影都特别有代入感，这源于其电影中营造出来的人物性格、环境氛围都是有温度，真实可信的，即使《追凶者也》处处弥漫着黑色荒诞的味道，但仍然不失现实的肌理，随处可见生活的细节与人物的无奈。

张译饰演的杀手小凤身材不高，也没有满脸横肉，文文弱弱的，谁也不会将其和杀手扯上关系，但曹保平就偏偏选择了他。“白银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高承勇看起来也是普通人一个，你也绝对不会将杀人狂魔和他划上等号，但他确实背了11条人命。所以，曹保平没有将人物脸谱化，坏人就必须要凶神恶煞，好人就必须笑面迎人。当然，他电影中的人物也没有好坏之分，他喜欢创作那种居于灰色地带的中间人物，探究隐藏在人性最深处的灰暗。《烈日灼心》中的辛小丰，《追凶者也》中的董小凤都属于这种中间人物。

作为一个五星级杀手，小凤做起事情来却并不专业，漏洞百出，杀错了人，丢了西服，角色身份与行动的巨大反差制造出了强烈的喜剧效果，有种黑色幽默与荒诞感在里面。更为幽默的是，在整个无序失控的状态下，他依然秉持着作为杀手的职业操守。这是这个角色的可爱之处。

然而，导演除了让小凤承担了影片中的大部分黑色幽默之外，更赋予了这个角色一些现实意义。小凤在河边杀人之前，先给被害人讲述了一大段自己的过往经历，“黑丝袜、大砍刀、这么长”，就如同《低俗小说》中朱尔斯在杀人前先朗诵一段《圣经》一样，让这个角色形象更为立体饱满。在被捕之前，小凤面对包围他的警察再次陈述了一遍他之前的遭遇。通过小凤的两次陈述，观众可以依靠零星的碎片信息拼贴出小凤相对完整的人物前史，从而可以理解小凤现在的行为动机。原来小凤之前买房被骗，为了给女友一个好的生活，他逼不得已才做了杀手。有了前面的铺陈，观众对于这个角色才有了情感认同，对一个杀手产生同情心，甚至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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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者也》算是一部主打喜剧的剧情片，虽然里面也有悬疑元素，但影片在三分之一的时候凶手便现身了，所以导演并没有侧重这一块，在类型上做的很明确，就是主打喜剧与黑色幽默，并且在喜剧之外融入了一些现实表达，让观众相信影片中的人物就如同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一样。

这就是曹保平厉害的地方，银幕上的每一巴掌都能结结实实的打在观众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