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谒严复故居》庄灿煌
微步郎官巷,青石独相随。故居寥寂,纵飘香翰墨熏衣。遥想小楼坐卧,独有悠悠残梦,危局叩心扉。观竹前铜像,青史有余悲。
倡西学,倡变革,醒睡狮。振聋《天演》,放眼世界举文旗。废八股开民智,奔廿载扶中国,惟愿玉生辉。榕下我嗟叹,不觉泪光垂。
注释:
严复:严复(1854年1月8日—1921年10月27日),男,原名宗光,字又陵,后改名复,字几道,汉族,福建侯官县人,近代极具影响力的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著名的翻译家、教育家,新法家代表人物。
先后毕业于福建船政学堂和英国皇家海军学院,曾担任过京师大学堂译局总办、上海复旦公学校长、安庆高等师范学堂校长,清朝学部名辞馆总编辑。在李鸿章创办的北洋水师学堂任教期间,培养了中国近代第一批海军人才,并翻译了《天演论》、创办了《国闻报》,系统地介绍西方民主和科学,宣传维新变法思想,将西方的社会学、政治学、政治经济学、哲学和自然科学介绍到中国。出版有《严复全集》。
1921年10月27日在福州郎官巷住宅与世长辞,终年69岁。
严复所提出的“信、达、雅”的翻译标准,对后世的翻译工作产生了深远影响。是清末极具影响的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中国近代史上向西方国家寻找真理的“先进的中国人”之一。
严复故居:位于福州市鼓楼区郎官巷西段北侧20号,于2006年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坐北朝南,主座与花厅两座毗连,占地面积609平方米。主座清式规制,门内三面走廊,前设有插屏门。大厅面阔三间,正间分前后厅,左右边间为前后厢房。主座前廊西有小门通花厅。花厅前后走廊、栏杆均仿西方建筑纹饰。
郎官巷严复故居是当时福建省督军兼省长李厚基为严复购置的。严复于1920年底回到福州,居住在这里,直至1921年病逝。尽管严复于此的居住时间不长,但仍是他落叶归根的地方。
郎官巷:为三坊七巷之一,在杨桥巷(杨桥东路)南侧,南后街的东侧,巷的东头通往福州闹市区东街口(东头巷口原直通南街,后修建福州东百大楼而截短至东百大楼后侧)。郎官巷也是宋代就有的坊埠,因宋刘涛居此,子孙数世皆为郎官,故名。清代名人严复的故居也坐落巷内。郎官巷西头巷口立有牌坊,坊柱上有副对联:“译著辉煌,今日犹传严复宅;门庭鼎盛,后人远溯刘涛居。”
青石独相随:三坊七巷改造时,把所有出自清朝的路面青石板都集中铺设在郎官巷内。
寥寂:冷落;寂寞。苏曼殊
《断鸿零雁记》第二六章:“是夕,维舟於野渡残阳之下,时凉秋九月矣,山川寥寂,举目苍凉。” 鲁迅
《书信集·致崔真吾》:“出版界仍寥寂。” 由于收费吧,没有多少人来参观。
小楼坐卧:1918
年末,严复抱病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踉跄归福州,坐卧一小楼”。
独有悠悠残梦:严复《病中述怀》:投老还乡卧小楼,身随残梦两悠悠。病瘥稍喜安眠食,语少从教减献酬。壮志销沉看剑鼻,老怀回复忆壶头。遗踪处处成枨触,依旧城南水乱流。
危局叩心扉:“震旦方沉陆,何年得解悬?太平如有象,莫忘告重泉。”——在长孙严侨出生之际,晚年的严复仿效陆游的《示儿》写下了这些诗句。(1950年,带着“为了给国家带来一个新的远景”的期望,严侨来到台湾,虽然后来被当局以“匪谍”为名关押在绿岛8年,他却始终不改信念和坚持。1974年,严侨抱着“想回大陆去”而不得的遗憾在台湾辞世,后来被追认为烈士。)
倡西学:严复系统地介绍西方民主和科学,宣传维新变法思想,将西方的社会学、政治学、政治经济学、哲学和自然科学介绍到中国。
倡变革:“我们要进一步学习和发扬严复的首倡变革精神。严复是清末中国维新运动最坚决、最权威的理论家。严复在传播维新思想、反对封建专制制度方面,做出了同时代人所望尘莫及的贡献。……他的不少论述不仅成了当时维新变法的最有力的理论依据和最锐利的思想武器,而且对于辛亥革命也具有不可忽视的影响,也为“五四”新文化运动开辟了道路,甚至至今还可以借鉴。”
振聋《天演》,放眼世界举文旗:清朝末年,甲午海战的惨败,再次将中华民族推到了危亡的关头。此时,严复翻译了英国生物学家赫胥黎的《进化与伦理》,宣传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观点,并于1897年12月在天津出版的《国闻汇编》刊出,该书问世产生了严复始料未及的巨大社会反响。维新派领袖康有为见此译稿后,发出“眼中未见有此等人”的赞叹,称严复“译《天演论》为中国西学第一者也”。
《天演论》从翻译到正式出版,经过3年时间。这3年,即1895年到1898年,是中国近代史上很不平常的3年,甲午海战惨败,民族危机空前深重、维新运动持续高涨。这时候《天演论》出来了,物竞天择出来了,自然引起思想界强烈的震动。以文名世的同治进士吴汝纶看到《天演论》译稿后,赞不绝口,认为自中国翻译西书以来,无此宏制。这位五十几岁的老先生,激赏之余,竟亲笔细字,把《天演论》全文一字不漏地抄录下来,藏在枕中。梁启超读到《天演论》译稿,未待其出版,便已对之加以宣传,并根据其思想做文章了。向来目空一切的康有为,看了《天演论》译稿以后,也不得不承认从未见过如此之书,此书“为中国西学第一者也”。青年鲁迅初读《天演论》,也爱不释手……一位头脑冬烘的本家长辈反对鲁迅看这种新书,鲁迅不理睬他,“仍然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有闲空,就照例地吃侍饼、花生米、辣椒,看《天演论》”。于此可见《天演论》深受当时社会的欢迎。
在《天演论》问世以后,“天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等新名词很快充斥报纸刊物,成为最活跃的字眼。有的学校以《天演论》为教材,有的教师以“物竞”、“天择”为作文题目,有些青少年干脆以“竞存”、“适之”等作为自己的字号。
胡适回忆:(在澄衷学堂)有一次,他(国文教员杨千里)教我们班上买吴汝纶删节的严复译本《天演论》来做读本,这是我第一次读《天演论》,高兴得很。他出的作文题目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试申其义”。这种题目自然不是我们十几岁小孩子能发挥的,但读《天演论》,做“物竞天择”的文章,都可以代表那个时代的风气。
《天演论》出版之后,不上几年,便风行到全国,竟做了中学生的读物了。读这书的人很少能了解赫胥黎在科学史和思想史上的贡献。他们能了解的只是那“优胜劣败”的公式在国际政治上的意义。在中国屡战屡败之后,在庚子、辛丑大耻辱之后,这个“优胜劣败”的公式确是一种当头棒喝,给了无数人一种绝大的刺激。几年之中,这种思想像野火一样,延烧着多少年轻人的心和血。“天演”、“物竞”、“淘汰”、“天择”等等术语都渐渐成了报纸文章的熟语,渐渐成了一班爱国志士的口头禅。还有许多人爱用这种名词做自己或儿女的名字。据统计,自1898年以后,在短短的十多年中,《天演论》就发行过三十多种不同的版本,这是当时任何其他西学书籍都不可比拟的。其之所以如此风行,除了它的思想足以警世这一主要原因以外,译笔古雅耐读,也是原因之一。
严复认为,面对列强瓜分、亡种亡国之危局,必须警告大清朝廷,唤醒广大民众,上下一心,奋力抗争,才有可能救亡图存,保种救国。《天演论》大肆宣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种中国儒家经典中闻所未闻的“进化论”震撼了整个中国的知识界,影响了当时及以后许多代几乎所有爱国的仁人志士,将生物界中普遍存在的生存竞争、弱肉强食、选择淘汰的进化论观点带给了刚刚睁开双眼的中国人,从而开启了中国万里江山上不断的狼争虎斗。
废八股开民智,奔廿载扶中国,惟愿玉生辉:严复提出了“教育救国论”。严复在《与外交报主人论教育书》中提出了一个新的学校教育计划。在学制方面,严复主张中学学制4-5年,高等学校学制分两步,先是3-4年的预科教育,然后再分专业学习。和康有为、梁启超把政治放在首位的想法不同,严复认为教育应以科学为主,政学其次。这显然是同严复与康梁的学间专攻不同有关。戊戌变法虽然短命天折,但是就在“百日维新”期间,有关教育改革的诏令也下了不少。概括地说,有如下几条:废除八股取士制度,改考试策论;办兼习中西学问的高等学堂(其中以京师大学堂规模最大,影响也最大);省会的书院改为学堂,创办农务学堂、茶务学堂,医学堂以及各种实业学堂,使科技教育有了起色。
严复在《原强》中提出,一个国家的强弱存亡决定于三个基本条件:“一曰血气体力之强,二曰聪明智慧之强,三曰德性义仁之强。”他幻想通过资产阶级的体、智、德三方面教育增强国威。“是以今日要政统于三端:一曰鼓民力,二曰开民智,三曰新民德”。所谓鼓民力,就是全国人民要有健康的体魄,要禁绝鸦片和禁止缠足恶习;所谓开民智,主要是以西学代替科举;所谓新民德,主要是废除专制统治,实行君主立宪,倡导“尊民”。
辛亥革命后,京师大学堂改名为北京大学。1912年严复担任北大校长之职,这也说明严复在思想界和学术界的令人信服的显赫地位。此时严复的中西文化比较观走向成熟,开始进入自身反省阶段,趋向对传统文化的复归。他担忧中国丧失本民族的“国种特性”会“如鱼之离水而处空,如蹩跛者之挟拐以本性”,而“失其本性未能有久存者也”。出于这样一种对中华民族前途与命运的忧虑,严复曾经试图将北京大学的文科与经学合二为一,完全用来治旧学,“用以保持吾国四五千载圣圣相传之纲纪,彝伦道德文章于不坠”。这一行为在当时称得上用心良苦。
嗟叹:叹息。《世说新语·文学》“晏闻弼名”刘孝标注引《王弼别传》:“弼之卒也,晋景帝嗟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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