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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2020-06-20 08:4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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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十九首

思妇诗

杂谈

分类: 古诗名句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译文]  远行的荡子,为何还不归来,这冰冷的空床,叫我如何独守。
     [出典]  东汉  无名氏  《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
    注:

     1、  《青青河畔草》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
  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2、注释:
      说明:这首思妇词,用第三人称写的。在《古诗十九首》里,这样写法是唯一的一篇。
      盈盈:盈,同“嬴”(俗作女赢)。《广雅:释诂》“嬴嬴,容也。”就是多仪态的意思。
      皎皎:本义是月光的白,这里用以形容在春光照耀下“当窗牖”的“楼上女”风采的明艳。
      窗牖:牖,窗的一种,用木条横直制成,又名“交窗”。“窗”和“牖”本义有区别;在屋上的叫做“窗”。在墙上的叫做“牖”。这里的“窗牖”,就是泛指现在安在墙上的窗子。
      娥娥红粉妆:“娥娥”,形容容貌的美好。“红粉”,原为妇女化妆品的一种。“红粉粧”,指艳丽的妆饰。“妆”,一作“粧”、“装”,义同。
      纤纤出素手:“纤纤”,细也,手的形状。“素”,白也,手的肤色。
      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初学记》引作“自云倡家女,嫁为荡子妇。”“倡”,发歌也。由此引申,凡是以歌唱为业的艺人就叫做“倡”。“倡家”,即後世所谓“乐籍”。“倡家女”,犹言“歌妓”。“荡子”,指长期浪漫四方不归乡土的人,与“游子”义近而有别。 

      3、译文1:
      河边青青的草地,园里茂盛的柳树。在楼上那位仪态优美的女子站在窗前,洁白的肌肤可比明月。打扮得漂漂亮亮,伸出纤细的手指。从前她曾是青楼女子,而今成了喜欢在外游荡的游侠妻子。在外游荡的丈夫还没回来,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实在是难以独自忍受一个人的寂寞,怎堪独守!
      译文2:   
      青青的河畔的芳草,郁郁的园中的绿柳,
      楼上仪态优美女子,风采明艳立于窗前。
      艳丽妆容无与伦比,素手纤纤美不可言。
     从前她是青楼歌妓,如今嫁作荡子之妇。
     荡子游宦不曾归来,空床难以独守寂寞。
       译文3:
      河边青草碧连天,园中翠柳春色染。美女登上楼头,明月挂在窗前。艳丽的妆束,柔嫩的小手。以前是歌舞为生的女子,如今是游子的妻子。在外的游子不回来,让我独自守着空房。

       4、《古诗十九首》,组诗名,是乐府古诗文人化的显著标志。为南朝萧统从传世无名氏《古诗》中选录十九首编入《昭明文选》而成。《古诗十九首》深刻地再现了文人在汉末社会思想大转变时期,追求的幻灭与沉沦,心灵的觉醒与痛苦。艺术上语言朴素自然,描写生动真切,具有天然浑成的艺术风格。同时,《古诗十九首》所抒发的,是人生最基本、最普遍的几种情感和思绪,令古往今来的读者常读常新。
      今人综合考察《古诗十九首》所表现的情感倾向、所折射的社会生活情状以及它纯熟的艺术技巧,一般认为它并不是一时一人之作,它所产生的年代应当在东汉顺帝末到献帝前,即公元140-190年之间。
      《古诗十九首》是乐府古诗文人化的显著标志。汉末文人对个体生存价值的关注,使他们与自己生活的社会环境、自然环境,建立起更为广泛而深刻的情感联系。过去与外在事功相关联的,诸如帝王、诸侯的宗庙祭祀、文治武功、畋猎游乐乃至都城官室等,曾一度霸踞文学的题材领域,现在让位于与诗人的现实生活、精神生活息息相关的进退出处、友谊爱情乃至街衢田畴、物候节气,文学的题材、风格、技巧,因之发生巨大的变化。
   《古诗十九首》在五言诗的发展上有重要地位,在中国诗史上也有相当重要的意义,它的题材内容和表现手法为后人师法,几至形成模式。它的艺术风格,也影响到后世诗歌的创作与批评。就古代诗歌发展的实际情况而言,刘勰的《文心雕龙》称它为“五言之冠冕”,钟嵘的《诗品》赞颂它“天衣无缝,一字千金”。“千古五言之祖”是并不过分的。诗史上认为《古诗十九首》为五言古诗之权舆的评论例如,明王世贞称“(十九首)谈理不如《三百篇》,而微词婉旨,碎足并驾,是千古五言之祖”。陆时庸则云“(十九首)谓之风余,谓之诗母”。
     《古诗十九首》语言浅近自然,却又极为精炼准确。不做艰涩之语,不用冷僻之词,而是用最明白浅显的语言道出真情至理。传神达意,意味隽永。遣词用语非常浅近明白,“平平道出,且无用功字面,若秀才对朋友说家常话”,却涵咏不尽,意味无穷;《古诗十九首》的语言如山间甘泉,如千年陈酿,既清新又醇厚,既平淡又有韵味。
  此外,《古诗十九首》还较多使用叠字,或描绘景物,或刻画形象,或叙述情境,无不生动传神,也增加了诗歌的节奏美和韵律美。
      许多人认为, 《古诗十九首》在中国诗歌史上是继《诗经》、《楚辞》之后的一组最重要的作品。因为,从《古诗十九首》开始,中国的诗歌就脱离了《诗经》的四言体式,脱离了《楚辞》的骚体和楚歌体,开沿袭两千年之久的五七言体式。在中国的旧诗里,人们写得最多的就是五言诗和七言诗。直到今天,写旧诗的人仍以五言和七言为主。而《古诗十九首》,就是五言古诗中最早期、最成熟的代表作品。它在谋篇、遣词、表情、达意等各方面,都对我国旧诗产生了极深远的影响。然而奇怪的是,如此杰出、如此重要的一组诗,我们大家却始终不知道谁是它们的作者!

     5、此诗叙述的是一个生活片断,大致描述如下:诗中的女主人公独立楼头,体态盈盈,如临风凭虚;她倚窗当轩,容光照人,皎皎有如轻云中的明月;她红妆艳服,打扮得十分用心;她牙雕般的纤纤双手,扶着窗棂,在久久地引颈远望:她望见了园久河畔,草色青青,绵绵延延,伸向远方,“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欲何之,宿昔梦见之”(《古诗》),原来她的目光,正随着草色,追踪着远行人往日的足迹;她望见了园中那株郁郁葱葱的垂柳,她曾经从这株树上折枝相赠,希望柳丝儿,能“留”住远行人的心儿。原来一年一度的春色,又一次燃起了她重逢的希望,也撩拔着她那青春的情思。希望,在盼望中又一次归于失望,情思,在等待中化成了悲怨。她不禁回想起生活的波弄,她,一个倡家女,好不容易挣脱了欢场泪歌的羁绊,找到了惬心的郎君,希望过上正常的人的生活;然而何以造化如此弄人,她不禁在心中呐喊:“远行的荡子,为何还不归来,这冰凉的空床,叫我如何独守!”
  此诗定的就是这样一个重演过无数次的平凡的生活片断,用的也只是即景抒情的平凡的章法、“秀才说家常话”(谢榛语)式的平凡语言;然而韵味却不平凡。能于平凡中见出不平凡的境界来,就是此诗,也是《古诗十九首》那后人刻意雕镌所不能到的精妙。
  诗的结构看似平直,却直中有婉,极自然中得虚实相映、正反相照之妙。诗境的中心当然是那位楼头美人,草色柳烟,是她望中所见,但诗人——他可能是偶然望见美人的局外人,也可能就是那位远行的荡子——代她设想,则自然由远而近,从园外草色,收束到园内柳烟,更汇聚到一点,园中心那高高楼头。自然界的青春,为少妇的青春作陪衬;青草碧柳为艳艳红妆陪衬,美到了极至。而唯其太美,所以篇末那突发的悲声才分外感人,也只是读诗至此,方能进一步悟到,开首那充满生命活力的草树,早已抹上了少妇那梦思般的哀愁。这也就是前人常说的《十九首》之味外味。如以后代诗家的诗法分析,形成前后对照,首尾相应的结构。然而诗中那朴茂的情韵,使人不能不感到,诗人并不一定作如此巧妙营构,他,只是为她设想,以她情思的开展起伏为线索,一一写成,感情的自然曲折,形成了诗歌结构的自然曲折。
  诗的语言并不经奇,只是用了民歌中常用的叠词,而且一连用了六个,但是贴切而又生动。青青与郁郁,同是形容植物的生机畅茂,但青青重在色调,郁郁兼重意态,且二者互易不得。柳丝堆烟,方有郁郁之感,河边草色,伸展而去,是难成郁郁之态的,而如仅以青青状柳,亦不足尽其意态。盈盈、皎皎,都是写美人的风姿,而盈盈重在体态,皎皎重在风采,由盈盈而皎皎,才有如同明月从云层中步出那般由隐绰到不鲜的感觉,试先后互易一下,必会感到轻重失当。娥娥与纤纤同是写其容色,而娥娥是大体的赞美,纤纤是细部的刻划,互易不得。六个叠字无一不切,由外围而中心,由总体而局部,由朦胧而清晰,烘托刻画了楼上女尽善尽美的形象,这里当然有一定的提炼选择,然而又全是依诗人远望或者悬想的的过程逐次映现的。也许正是因为顺想象的层次自然展开,才更帮助了当时尚属草创的五言诗人词汇用得如此贴切,不见雕琢之痕,如凭空营构来位置辞藻,效果未必会如此好。这就是所谓“秀才说家常话”。
  六个叠字的音调也富于自然美,变化美。青青是平声,郁郁是仄声,盈盈又是平声,浊音,皎皎则又为仄声,清音;娥娥,纤纤同为平声,而一浊一清,平仄与清浊之映衬错综,形成一片宫商,谐和动听。当时声律尚未发现,诗人只是依直觉发出了天籁之音,无怪乎钟嵘《诗品》要说“蜂腰鹤膝,闾里已具”了。这种出于自然的调声,使全诗音节在流利起伏中仍有一种古朴的韵味,细辨之,自可见与后来律调的区别。
  六个叠词声、形、两方面的结合,在叠词的单调中赋予了一种丰富的错落变化。这单调中的变化,正入神地传达出了女主人公孤独而耀目的形象,寂寞而烦扰的心声。
  无须说,这位诗人不会懂得个性化、典型化之类的美学原理,但深情的远望或悬想,情之所钟,使他恰恰写出了女主人公的个性与典型意义。这是一位倡女,长年的歌笑生涯,对音乐的敏感,使她特别易于受到阳春美景中色彩与音响的撩拔、激动。她不是王昌龄《闺怨》诗中那位不知愁的天真的贵族少女。她凝妆上楼,一开始就是因为怕迟来的幸福重又失去,而去痴痴地盼望行人,她娥娥红妆也不是为与春色争美,而只是为了伊人,痴想着他一回来,就能见到她最美的容姿。因此她一出场就笼罩在一片草色凄凄,垂柳郁郁的哀怨气氛中。她受苦太深,希望太切,失望也因而太沉重,心灵的重压,使她迸发出“空床难独守”这一无声却又是赤裸裸的情热的呐喊。这不是“悔教夫婿觅封候”式的精致的委婉,而只是,也只能是倡家女的坦露。也唯因其几近无告的孤苦呐喊,才与其明艳的丽质,形成极强烈的对比,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诗人在自然真率的描摹中,显示了从良倡家女的个性,也通过她使读者看到在游宦成风而希望渺茫的汉末,一代中下层妇女的悲剧命运——虽然这种个性化的典型性,在诗人握笔之际,根本不会想到。

       6、动荡不安的社会里,是容不下爱与相守的。 
      古诗十九首,都是文人的创作,它不同于民歌,它映射的应该是文士的内心世界,即使是女子的思怨,也有文人心胸的寄托吧。 
      面对东汉寂寞的现实,文人内心的彷徨和苦闷,也需要找到一个出口,把一种仓惶而寂寥的心境尽情地倾吐,我们直接读到的,是一个倡女空闺独守的愁怅,而如果肯再细细低吟,便可以读到诗句背后,文人于末世之中的飘摇怅惘的情怀。 
      似乎什么都抓不住,似乎只有等待,只有相思,似乎,连这样的等待和相思也是遥遥无期,也是失意孤独的。 
      这首诗,勾画了一个重演过无数遍的生活片段:一位楼头窗下的美人,她青春明艳,精心妆扮,纤纤素手,婀娜姿态,她在思念那浪迹天涯的游子。楼下,是芳草如茵,柳色堆烟,也许,当年,正是在芳草小径上,她为他折柳送别,“柳”乃“留”也,但到底是留不住行人的,他走了,芳草又绿,柳色如新,不同的是,行人还没有回来。 
      这到底是诗人——一个局外人偶然望见美人倚窗而生的臆想?东汉末年,像这样远游未归的人太多了,或者诗人就曾经亲见过这样的离伤。所以猜测那美人是在思念远去的行人。 
      亦惑是,这诗人便是那“荡子”,多年的漂泊,心中惦念家中的她,便代她设想,她是如何思念自己,盼望自己回去。如此照眼明艳的她,他如何不愿意归去? 
      或许,仕宦的路上坎坷不平,只好四处游荡,多年苦读,终有不甘;或许,宦海浮游,备遭排挤欺压,奈何名利权贵,终是羁绊;或许,入仕无门,内心愤懑,满眼凄凉,便五湖四海,寻求出路。 
     但他的心里是在惦念着家的,我更愿意相信,这首诗,就是那个荡子所写。 
      他的笔下,多么明艳的她,旧日的芳草,惜别的绿柳,物本无情,但惦念太深,便都一一刻在了心上,时时拿出来反刍,来安慰一颗漂泊而沧桑的心。她的等不到的失意孤独,岂止是她的,更是荡子自己的。 
      他不说他自己人生的失意彷徨,却要说她等待的失意孤凄,内在的切切情愫,是一种注释和旁解,诗人写得真切,我们读得真切,这是文人的委婉处。 

      后世的杜甫学得炉火纯青。
      那一年,是天宝十五载春天,安禄山从洛阳进攻潼关。安史之乱开始了,五月,杜甫从奉先先移家至潼关以北白水的舅父处。六月份,长安陷落了,玄宗仓皇逃亡蜀中,叛军进入了白水,杜甫携家逃往鄜州羌村。七月的时候,唐肃宗在灵武即位,杜甫获悉,从鄜州只身奔向灵武,不料途中被安史之乱的叛军俘获,押回了长安。
     在长安困居期间,他时刻惦念着离乱中的妻儿,于是写下了一首《月夜》: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分明是他在思念着妻儿,他却写妻子在一个月夜里,长久地伫立在楼头,不顾夜间的雾气打湿了云鬓,不管月下的清寒使玉臂生凉,在苦苦思念着自己。  
      文人有时候很酸,“云鬟”、“玉臂”分明是一个月下的美人,逃难之中,哪得有如此的闲暇和心情来整理自己的云鬟?怕只是“首如飞蓬”了,即使是“玉臂”怕也遭了很多的霜尘。但好在读诗的我们都有这样一种心理,宁愿读一个美人的思念,不愿读一个邋遢妇人的思念,后者的美感顿无。 
      仿佛,有了这样的美感,我们才肯来体会其中家小酣眠,妻子独自月下的思念的深挚。不知是我们自己太矫情,还是诗人们总在有意无意培养着我们的矫情。 
      能够以自己之心肠来度对方的心肠,写了对方的心肠,也如同写尽了自己的心肠。始知恳切。 
      我的失意悲酸是看不见的,但藉着对方的无望、凄伤的等待,我们看得很清楚明白。 
      等待的失望、伤感、幽怨、这本身就是一种凄美,即使是不去追究那站在诗歌背后的那个落魄的文人,暂且忽略那个失意的人吧。 
      爱情,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场对手戏,否则,只能是寂寞。 
      这个女子只所以在行人不在的日子里,还愿意严妆痴立,其实内心里是有着焦灼不安的等待的,思念的苦痛正煎熬着她,也许,是无数日子的从希望到失望的等待。 
      这样的等待,后世的温庭筠也写过。 

      温庭筠是花间派的鼻祖,长相奇丑,人称“温钟馗”,但他这个人很让人侧目,这样一个相貌鄙陋的人,为什么会赢得那么多的女人的青睐呢? 
      最冤枉的是鱼幼微,暮春时节,温庭筠第一次见到即将豆蔻的小幼薇,见她秀媚娇俏,俨然一个小美人,彼时,小幼薇已经诗名远播,温庭筠也是慕名来访。 
       然而,幼薇的处境却令词人唏嘘不已,她的父亲已经谢世,母亲给娼家缝补浆洗,做些针线活来维持贫寒的生活,温庭筠想考考她的才气,给他出了个“江边柳”的诗题。 
      稍一沉吟,幼薇就写出了:“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  影铺春水面,花落钓人头。  根老藏鱼窟,枝底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的句子,令温大为惊叹,从此,他时常出入鱼家,指点幼薇的诗文,还不时接济鱼家,对幼薇来说,他是亦师、亦父、亦友。 
       然而,幼薇却对他渐生情愫,在他离开的日子里,真情思念着他,写下了:
  阶砌乱蛩鸣,庭柯烟雾清;
  月中邻乐响,楼上远日明。
  枕簟凉风著,谣琴寄恨生;
  稽君懒书礼,底物慰秋情? 
       第一次,遮遮掩掩吐露了少女的情意,聪明如温庭筠,怎么不知道?然而,温其实在感情上很是放荡的,却独对幼薇谨慎了又谨慎,只肯以师生相称。硬生生把一个少女的懵懂的初恋给掐灭了。 
      如果,鱼幼微做了温夫人,她不会再遇到李亿,不会为了李亿的负心而放纵自己,不会为和婢女争风吃醋而杀死了绿翘,也就不会在二十六岁的芳龄就香消玉殒了。 
      最是写尽绮丽风情的温庭筠却轻易辜负了一个才情美貌的少女,宁愿像师父、父亲和朋友那样去爱她,却不愿意给她一个温暖的依靠。 
      或许,温自己也是一只漂泊惯了的小舟,不愿意受到丝毫的羁绊,或许,是钟馗一般的面貌怕生生糟蹋了她的如花容颜,我们再多的猜测,恐怕也不及当事人当时内心的许多越不过去的坎。 
      在爱情上,鱼幼微很悲哀,她一直没遇到对的人,有一场爱的对手戏,温庭筠如此,李亿如此,都不是她生命里的归人,她的结局里,才有那样的一场劫难。 
      温庭筠曾写过一篇《望江南》: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短短的五个句子,一个盛妆痴心的女子,眺望着江上的归帆,从早晨望到了夕阳西下,千帆已过,江水悠悠,望着曾经“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白苹洲,肝肠寸断,要等的人没有回来,从希望到失望到肠断,一个女子一天天地这样思念着,盼望着,希望着,失望着。 
      这和古诗十九首中的这首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只是,温庭筠的这首里,他只是个局外人,是作着揣想,而古诗十九首里的这首,诗人是个局内人,情意更是深切。

      7、[六二]“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久贫贱,车感轲长苦辛。”可谓淫鄙之尤。然无视为淫词、鄙词者,以其真也。五代、北宋之大词人亦然,非无淫词,读之者但觉其亲切动人;非无鄙词,但觉其精力弥满。可知淫词与鄙词之病,非淫与鄙之病,而游词之病也。“岂不尔思,室是远而,”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恶其游也。
       注释:
    【古诗十九首】第二:"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古诗十九首】第四:"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轗轲长苦辛。"
      金应圭《词选》后序:"规模物类,依托歌舞。哀乐不衷其性,虑欢无与乎情。连章累篇,义不出乎花鸟。感物指事,理不外乎酬应。虽既雅而不艳,斯有句而无章。是谓游词。"
    《论语·子罕》:"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王国维人间词话)

       8、夫征不复,妇孕不育。大禹治水都三过家门而不入,何况是去打仗,当然更难得回家探一次亲,若不等到战事结束,擅离职守,则是脱逃,话分两头,即待战事结束,活下来的只能说是幸运,那些亡魂野鬼倒是永远回不了家的。所以曹植《杂诗》说:“妾身守空闺,良人行从军,自期三年归,今已历九春。”既然独处深闺,难免化身怨妇,所以《古诗十九首》有“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既然难守,则难免犯错,良辰美景,寂寞难耐,共赴巫山云雨则衣蓬发松,故而《旧唐书·柳公绰传》:“鄂军既在行营,公绰时令左右省问其家;……军士之妻冶容不谨者,沉之于江。”既然已经出轨,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另觅新欢,如吕居仁《轩渠录》载辽妇寄夫从军南下诗:“垂杨传语山丹,你到江南艰难;你那里讨个南婆,我这里嫁个契丹。”不过若某将能平安归来,则又有一番苦恼,如《诗·东山》:“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又如:“当年新婚,爱好甚执,久睽言旋,不识旧情未变否?” 乃虑其妇阔别爱移,身疏而心亦遐,不复敦夙了,正所谓“近乡情更怯”耳。另一苦恼,则如王建《远将归》:“远将归,胜未别时,在家相见熟,新妇欢不足。”

      9、倡女能极好地控制自己手中的乐器,甚至能用色艺极好地控制男人的情绪,却始终难以主宰自己的命运。琵琶女年轻时色艺双绝,名噪教坊,“五陵年少争缠头”,生活中也就有了“少小时欢乐事”。但这样的欢乐是用色艺换来的,未尝不含着悲苦。
     “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所谓“荡子”,不一定是现在所说的浪荡之人,而是指那种经常在外游荡,很少回家的人。琵琶女脱离欢场泪歌的羁绊,在“年长色衰”之时“委身贾人妇”。唐代从事商贾业的人日见增多,而作为他们的妻妾却独守空房,自身寂寞无法排遣,难免会产生怨恨之情:“嫁与商人头欲白,未曾一日得双行。”(唐刘得仁《贾妇怨》)甚至喊出“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唐刘采春《罗贡曲》)的怨言。和其他商妇一样,琵琶女也是“嫁郎如未嫁,长是凄凉夜”(江开《商妇怨》)。她的商人丈夫就“重利轻别离”,分别已达两个月之久,“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比翼连理、相厮相守、共伴人生的愿望落空,自身寂寞无法排遣,在孤独、凄清、冷落的生活中,琵琶女“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并非就是对少年生活的留恋,更多的是对逝去的青春年华的痛惜,是一种自我价值被忽略的痛苦,也是一种心理平衡的追求。正所谓“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李益《江南曲》)美人迟暮,知音难觅,这种理想与现实的落差,物质与精神的矛盾,便是琵琶女的“沦落之恨”。
       遭君王贬谪的白居易与遭丈夫冷落的琵琶女具备了类比的条件, 由此不难理解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叹了。

     10、 作为一种诗歌艺术题材的传统,思妇诗源远流长,在先秦时代就有其滥觞。《诗经·王风·君子于役》就是一首典型的思妇诗。不过当时还没有“思妇”一词,据《文选》记载 ,“思妇”一词最早见于战国宋玉的《高唐赋》:“姊归思妇,垂  高巢,其鸣喈喈。”但此时,“思妇”是指鸟名。直到《宋书·乐志》引曹丕《燕歌行》:“慊慊思妇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思妇”才确指怀念远出丈夫的妇人。
    “思妇”这个文学题材的产生并不是偶然的,是和产生它的时代的社会历史条件紧密相关的。在中国古代,妇女的社会地位是十分低下的。在这一点上,就来连被后人尊为圣人的孔子也不能免俗,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教也。” 在中国文明的发轫期,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就已经形成。妇女被种种男权主义所制定的清规戒律所束缚在家中,她们被要求“从一而中”,要遵守“夫为妻纲”“七出”等,否则就会被视为大逆不道。虽然如此,丈夫对于妻子而言仍然是唯一的籍慰。在古代的乱世,有征戍,在“盛世”,有徭役,每当自己的丈夫被迫离开家乡,也即远离自己时,对于很多的家庭妇女来说就成了很大的打击。她们的愁苦是显而易见的,而这就为思妇诗最初产生提供了素材和依据。《诗经》中的《卫风·伯兮》《王风·君子于役》等,都是先秦思妇诗伟大的开端。可紧接着的是不和谐的局面。汉帝国的一统和董仲舒式儒家理念的推广,将社会风尚归于礼教中来,不仅思妇诗销声匿迹,就连原是思妇诗的《诗经》的某些篇章也被正统汉儒所篡改为合乎礼义的道统思想。直到东汉末,“位成乎私门,名定于横巷”的思想多元化局面的出现;“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令儒家道德解体,这才为思妇诗又打开了新的局面。

       11、这首诗中的思妇虽然也有思念,也有“春草绿兮,王孙胡不归”的埋怨,但较之通常的闺怨诗思和怨的成份则要少得多。
      这首诗写的是一个女子在春天来临万物勃发之际的一种生命的需要。有点“忽见枝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味道。当然,相比之下要直白得多。
      这是一个美极了的女子,是一个特别珍视自己的女子“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不只展现的是这个女子的美丽,更是这个女子的寂寞,这个女子对自己生命的重视。一年一度的春色和绿柳,撩拨着这个被困于高楼之上的女子的心。
    “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这里的视角在楼下,但楼上帘幕后面难道同样没有一双眼?这个在窗前明月般忽隐忽现的女子,她那娥娥的红粉为谁而妆?素手纤纤伸出,想要牵住什么?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相对于那些“多少泪珠无限恨,倚栏杆”凄楚的女子,那些“泪眼问花花不语”心思婉曲难道的女子,这首诗中的女子显然有些出格。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本真,是一种没有受到任何扭曲的生命本该发出的声音。
       其实这首诗和许多相思离别的诗一样,是男人拟女性而写。这就很值得玩味,写女子的守与不守的矛盾,难道不也从另一个方面写出了浪荡在外的游子们对家中美人的担心?

     12、王国维评古诗十九首:“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久贫贱,轲长苦辛。”以为其言淫鄙,但从美学的观点,却不失其真。
       好的数学也应当能接触到大自然中各种不同的现象,这样才能够深入,才能够传世。
      数学创作也如写小说,总不能远离实际。《红楼梦》能够扣人心弦,乃是因为这部悲剧描述出家族的腐败、社会的不平、青春的无奈,是一个普罗众生的问题。好的数学也应当能接触到大自然中各种不同的现象,这样才能够深入,才能够传世。(数学家丘成桐)

      13、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户牖”女人似乎总在阴暗处——沿着河畔青草路,绕过园中郁郁柳,仰看小楼,原来你在这里。女人是被遮掩了,最大的遮掩物就是男人的话语权。 
        当男人数说着应承不起的理由,风一样逃开时,女人还什么也不辩,何处也不躲。“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风过柳动,空床依旧。所有的爱给了你,想问你够不够,亲爱的,你却不原留在我身边。久远的一首古诗,仿佛娓娓道着千年的残碎。 
       在小凤论坛一个女孩的“呓语”里读到一句话说,“爱在千年后”。爱不在西元前,爱在千年后,我也如此决绝的认为。释下骄傲的假面,看你内心,真爱在哪里呢?我们不再相信上帝超越的爱,我们万事要寻个理由,先;我们遗弃基督式深重的大爱,我们在人间匆匆赶路。当男人迫不及待说出分手的理由,女人的声音依旧被压制在众人淡漠的目光下。千年的空床,还在身边。如此,“爱在千年后”——将盈盈粉泪洒向未来,并非没有道理。 
      乔治。艾略特谈论女性的危险,说道“她们只能为了个人爱情才会喜欢某种研究对象。”这深挚专一的感情寄托使女人更需要自我保护,也许正因为如此,“荡子”才轻易就背负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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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诗十九首名句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无名氏  《古诗十九首 迢迢牵牛星》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无名氏  《古诗十九首 迢迢牵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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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无名氏  《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无名氏  《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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