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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蓝曦臣看着那几页炼刀的法则,说"此法也许可行,只是天下聂家刀法闻名,还能找到谁更熟悉刀?"
"这个简单,除了使刀的人最熟悉刀,还有铸造刀的人,他铸刀的时候可以给刀灵气,说不定知道如何压制刀的凶煞戾气."金光瑶说"等大哥最近稍微安定些,我便与他一起去寻访刀匠,这个法子不行,我再找其他的办法,民间高人辈出,有人可以控鬼,自然有人能压制刀."
"你如此为大哥奔波,"蓝曦臣脸上现了一点忧色"你父亲可会对你不满?"
"无妨.孰轻孰重,我分得轻."金光瑶笑笑说,"只是若我真跟大哥离开,聂家还要劳烦二哥照顾."
"这是自然."蓝曦臣应道,"分内之事."
就在金光瑶一心准备聂明玦的事情的时候,金家举办了清谈会.
说是清谈,只怕与这个清字半点边也不沾,全然一片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奢华姿态,金鳞台恰如其名字一般,流光溢彩夺目辉煌,金星雪浪硕大花朵灼灼盛开,舒展出片片雪白花瓣,地上铺就红色锦缎,丝竹之声彻夜不歇,更有身着薄纱的女子轻歌曼舞.金家
金光瑶在招呼客人,金光善看重他八面玲珑,迎来送往的事情在他还是孟瑶的时候就已经做得极好,和每个人都能寒暄上几句,便是地位低微的氏族在他这里,也不会受到薄待,记性好得很,
他知道今日聂明玦要来,却迟迟没有见到人,正四处寻找着,忽然有下人来传话,说"少爷,
他跟着人走到金鳞台的边缘,看见了金光善已经在那里等他了.不知道要说什么事情,只是心里隐隐约约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内心飞快的过了一阵最近自己做的事情,自觉没有什么疏漏,才走了过去.
金光善站在那里等着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下面的景色,站在高处总觉得众生渺小如蝼蚁,人命轻贱,做事更加肆无忌惮,金光瑶也不出声,只是站在一边,觉得今日空气中的熏香格外甜腻,引人烦闷.
金光善忽然开口,说"你确实是我儿子."说完这莫名其妙的一句,金光瑶还正在发愣,就被金光善一把拽了过来,劈头就是一耳光.
金光瑶只觉得耳边轰鸣作响,脸上热辣滚烫一片,却连疼都感觉不到,因为他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过来,金光善反手一推,说"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你最近做得那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语意不明,周围已经有人在指指点点,金光善分明就是拿父子身份压他,他根本无法分辨,更不可能还手.金光瑶知道金光善要做什么了,
金光善又在他身上抽打两下,抬起一脚,竟故技重施,想把他踹下这金鳞高台.
金光瑶无法还手,被一脚踢中腰侧,脚步踉跄着向后跌去,却被牢牢拥入一个温暖的环抱,那双手在他的腰侧箍得死紧,他甚至来不及为自己喊冤叫屈,就已经先喊了一声"大哥!"
耳边是一声暴喝,“谁敢欺负你!”
聂明玦,看见他被欺辱的聂明玦,千万不能动怒.
金光善真是好手段,聂明玦在意的人不过那么几个,旁人无法下手,他误打误撞,想捡一个软柿子捏,却直接挑了聂明玦的心头肉动刀,一击得手.
聂明玦的手勒得他腰侧生疼,似乎是要把他整个人嵌进怀里一样.聂明玦的刀已经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立刻就要破刃而出,聂家宗主的威压扫过,杀气纵横,有修为差的人,已经被逼得耳膜胀痛,头昏脑涨.
金光瑶抬手就要去摁聂明玦的手,可是已经晚了,他被聂明玦一把拉到身后,只是交错的一瞬间,看见聂明玦已经双目赤红,
心魔已成,金光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防备多日,却没有料到金光善用了这样一招.
聂明玦为了他,走火入魔.还是说,他就是聂明玦的心魔.
长刀出鞘,刀身血红如他眉心朱砂,聂明玦顾不上旁人,挥刀便朝着金光善砍去.金光善却不欲恋战,只是向人群中闪避而去,一边运足了灵力,扬声喊道,"赤锋尊,休要伤我!"
金光瑶来不及多想,纵身扑了上去,他不能让聂明玦在这样的场合伤任何一个人,哪怕他已经恨那个人狠得挫骨扬灰,一旦今日聂明玦伤了人,那么赤锋尊的一世功勋,便全都烟消云散,没有人能够接受一个走火入魔过的仙督,便是日后执掌聂家,恐怕都有人说闲话.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人言可畏,所以断不能让聂明玦受此侮辱.
他顾不得章法,也毫不在乎会伤到自己,从后面就扑上去狠狠勒住聂明玦,将整个人都绕成一条柔韧的绳子,
聂明玦抬手就将他从身上扯下来,都没有看清是谁,就推到一边.似乎所有的目标,只有站在一边的金光善.
金光瑶抬手拔剑.他腰间的软剑,轻易不触碰,那把软剑名字他也不喜,名叫恨生.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以前总在想究竟哪里有那么多的恨意,而现在他懂了,他的恨意已成.
他灵巧翻身,直接跃到聂明玦面前,刀锋兴奋的发出鸣叫,唯有饮血方可止住,他记得温若寒当年和聂明玦对战,软剑可对长刀.他手腕一抖,柔韧的剑身缠上聂明玦的长刀,他就势贴近聂明玦,放柔了声音,固执的坚决的一声声的喊,"大哥...大哥..."
锐利杀气震得他几乎要呕出血来,却还是咬紧牙关唤着,“聂明玦,你看着我,我是阿瑶。”眼见着快要支撑不住,蓝曦臣终于赶来,卸下背上的瑶琴,运足了灵力弹看一首清心曲,金光瑶趁聂明玦有所松懈,神思恍惚,狠心给了聂明玦一掌,将聂明玦打晕。
他扶着聂明玦跪坐在地上,将聂明玦环抱在自己怀里,不等金光善出口,立刻抢在前面说“召集聂家的修士,聂宗主刀灵波动,立刻护送他回清河。”
周围人员混乱,他看着金光善站在一边,内心只恨不得啖其皮肉,对着故作关怀又表示出惊魂未定的金光善说道,“父亲,大哥出了这样的状况,我无法坐视不管,请您允许我随大哥去清河,等到大哥情况稳定些在回来。”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请求,金光善道貌岸然,只能应允,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聂宗主今日的情况真是让人震惊,你好好照顾他,明日我派几位大夫过去。”
“多谢父亲。”金光瑶低头道谢,手上却紧紧的搂住聂明玦。聂明玦眉心的纹路一明一暗,像是有生命一般,对着金光瑶示威。他将聂明玦交给聂家修士,站起来稳住身形,金光善那一巴掌在他白净的脸庞上格外明显,他却毫不在意,整理好衣袍,同蓝曦臣一起往外走,却无人注意到,走之时他的手里攥了一把香灰。这香有问题,金光善不知道他和聂明玦的关系,不可能相信凭借他就能让聂明玦发狂,那么有可能的,就是这个腻人的熏香,可能将聂明玦的愤怒摧化。加上金光善信他日日弹奏乱魂抄,所以今日设下此局,若不是他在场死死控制住聂明玦,那么现在传出去的已经是聂宗主走火入魔狂化杀人,身败名裂。
他和聂明玦,恐怕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