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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曹的葬礼快三周了,一直想说些什么,但内心却回避着不想去面对。只要一想起,那三声鼓擂起,四个人抬他出来时的场景就在眼前!我以为我会落泪,但没有。我眼见他柔弱的妻子浑身颤抖着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单薄不经事的儿子睁大眼睛面对众多前来吊唁的长辈不知如何应对、他已知天命的兄长揪着胸口痛哭流涕、生前好友抚棺扼腕顿足……他只静静地躺着,身形比平日短了近十公分、因戴了帽子相貌比平日老了近十岁,在室温下皮肤表面有水珠浸出,我认真地看他,没有一丝恐惧,走出大厅,在密密的雨水里,感觉胸口憋得要窒息般,长长的吸气、呼气、吸进、再呼出……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跟我们道个别呢!
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认识他时的场景,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别人向我介绍时,我摇头表示不认识,他自信的:那你一定听过我的名字,我就是曹xx!那时候的我有着不通世故的执拗:不认识!没听过!他不可置信:不可能!凤县就一个曹xx,就是我!我依然揺头:对不起,真的没听过!从内心深处为自己不动声色地打击他的嚣张而窃喜……多次相处熟悉之后大家彼此认可,笑谈起当年,他矢口否认:不可能,我这个人向来低调……
他一向是积极乐观的人,心梗猝发还是与近年来投资房地产后市场不景气承担的压力有关。去年住院医生建议做支架,他仗着膀大腰圆的没当回事,我想真正的原因可能是那么多账主子催着躺不住吧!
老妈最近血压持续高位降不下来,药量加倍、挂针都只是暂时缓解,社区医院建议做支架,在等检查结果出来前先吃中药稳固着。妈对做手术是强烈排斥的,我从现在开始就一点点的渗透,她的高血压冠心病已经几十年了,血管硬化了,单纯靠吃药打针效果不好。妈今年整七十,心脑血管病一旦发作后果不堪设想,人总会归去,我希望我的双亲能象奶奶当年一样走的平静安详,希望我自己能够象爸妈当年一样每天早晚汤汤水水的伺候了奶奶好多年。我内心最恐惧的就是突发,她来不及向我们道别,我来不及在她床前尽孝……
宝宝体格肥胖好做生意好烟酒,刚刚步入中年就成了“三高”,两年前又得了痛风,一次聊天说到他的身体,他淡淡地:我把我所有的资产都交待好了,连银行卡密码也都写下来了,不然真的哪天万一了,他娘的这辈子的张罗不是都白忙活了吗?
我心里突然一阵难过,很残酷但又很现实,心想我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准备呢?毕竟世事难料!这一刻忽然觉得,能够好好的道别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希望大家珍惜每一次道别,谁能保证这不是最后一次呢!再见,珍重!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