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许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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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
1933年农历9月24日,父亲出生于山东平度一个贫穷的小村庄。那时社会战乱不止,动荡不安,举家衣食匮乏,度日极为艰难。在曾祖父、祖父的共同打拼下,生活才得以维持下来。
父亲自幼聪颖,喜欢听祖母讲那些充满传奇色彩的民间故事,日后都能一一复述出来。对此,祖父甚是高兴,决定好好培养一下父亲。于是,在生活艰难的岁月里,硬是粜了几斗谷子,买来一本《康熙字典》,为父亲上学读书做准备。父亲不负祖父的厚望,在村附近的完全小学里,刻苦钻研,勤勉读书。因学业成绩优异而深得老师赏爱,曾被誉为班级中的“小先生”。
1952年秋,父亲以出色的成绩考入省重点初级中学——山东省蓼兰二中(即以后的“平度县昌里中学”)。父亲在学校里表现很是出色,无论代数、几何还是语文课,成绩都位于班级前列。尤其是作文课,父亲的习作常常作为范文在班里宣读。令人遗憾的是,因家中曾祖父早亡,劳力紧缺,初中毕业后的父亲未能继续深造,否则,他的命运定然会有另一番改观。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父亲不得已回到家中参加生产劳动。那时,父亲是村子里少有的文化人,因此很快被村民举荐为村干部。无论担任会计还是保管员,父亲将账目、集体财产处理保管得明明白白、完好无损,因而深得村民的拥戴。
20世纪60年代初,父亲被调到公社驻地附近的粮管所工作。父亲不仅工作认真,踏实可靠,还打一手好算盘,因此深得所长信任。工作不久,就被单位确定为中共预备党员。出人意料的是,20世纪60年代中期以后,父亲又被调回村里工作。不幸的是,1969年夏,父亲因公患上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不久,父亲辞去了村干部职务。待病情好转后,父亲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民。日出日落,月升月降,他与村民一起劳作于田间垄上,直到年老体衰,失去劳动能力为止。
晚年的父亲一直居住在百年老屋中,只要生活还能自理,他不愿随同我们一起生活,尽量减少对子女的麻烦。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要求于人的甚少,给予人的却甚多。父亲一生的生活中,衣食极为节俭,直到生命黄昏的来临。
父亲因病去世于2007年暮春时节,与我有着长达40余年的生活交集。在我的心目中,父亲是人生的第一位导师。我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取得现在的成绩,与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还在我刚有记忆力的年龄里,父亲就开始教我识字读书。永远难忘老屋小院的大地上,有父亲用木棍画出的“一、二、三”和“大、小、上、下”;永远难忘紫檀木的大衣橱中,父亲让我读过的藏书《中国历史》、《李有才板话》、茅盾的《腐蚀》、《平面几何》......在父亲的意念中,知识是改变命运的重要因素。
在父亲的关爱与扶持下,从小学开始,我的学业成绩都比较优良,一直保持到读高中。1985年夏,高考成绩虽不甚理想,我还是考上了一所师范专科学校,父亲却仍为之高兴不已。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母亲炒了几样小菜,父亲喝了足有两大杯烧酒后,话多了起来:“要继续努力,发奋攻读,毕业后争取做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父亲的这番话,几乎让我铭记一生。
在平日的生活与工作中,父亲不断地鼓励我,要好好地待人处世,凡事宁肯吃亏,也不要沾别人的光。工作中要多向同事学习,做到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得益于父亲的教诲,2000年秋,我顺利地晋升为一级教师,这在当时全镇中小学教师中,是凤毛麟角的。至于到2014年我出版学术专著、2015年晋升为高级教师,父亲是没有看到的。我想,倘若地下有知,父亲定然会十分欣慰的。
父亲离开我们已有17余年了。夜里梦中,他的影像常在我心海中萦绕。父亲是一位平凡的人,他的人格却是伟大的,他的学识是渊博的。父亲的诸多美德犹如灯塔,是我人生前行的航标。倘若人生还有来世,我将继续做父亲忠实的儿子!
作者简介:许培良,男,汉族,生于山东平度,中学副高级教师,青岛市十佳教育读书人物,学术专著《读书点亮教育人生》荣获 “华东地区优秀教育理论图书”;文学作品散见于《中国教育报》《中国妇女报》《中国德育》《中国教工》《中国火炬》《山东教育》《云南教育》《辽宁青年》《老人春秋》《山西老年》《湛江日报》《民主协商报》《教师报》《学习报》《松原日报》《中老年时报》《浙江老年报》《燕赵晚报》《燕赵老年报》《山东工人报》《老年生活报》《新晚报》《青岛日报》《青岛晚报》《潍坊晚报》《半岛都市报》等数十家报刊杂志;散文作品《魂牵梦萦慈母泪》入选国内数处中学语文阅读试题和作文阅读训练。现供职于山东省平度市李园街道唐田中学。
通讯地址:山东省平度市李园街道唐田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