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槐大街的情思许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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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
我们家乡村子中央街道处,挺立着一棵拥有600余年历史的古槐树。新近,这条街道被村领导命名为“古槐大街”。毋庸置疑,这为村庄文化发展增添了一抹亮丽的底色。
青少年时代,我曾数千次乃至上万次途径这条并不宽阔的街道,外出游玩或参加生产劳动。记不清有多少次在古槐下乘凉,夏夜听老人讲一些民间或神话故事。从那时起,古槐在我们心中,不仅是一道风景,而且还显得很神秘,我们都对它非常敬畏。
我是一个爱寻根问底的人,对世界万物始终保持一颗敏感的心。在父亲生前时,我曾追问过他古槐的渊源。父亲是20世纪50年代的初中毕业生,他不仅学问渊博,而且对村庄的历史也有深刻的了解。
据父亲生前说,家乡村东曾有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小河,弯弯曲曲的,河水很浅,泥沙橙黄,水草丰美,鱼虾穿梭,可谓是一派胜景。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小河西岸靠近村东头处,曾矗立着一棵千年古槐。因年代相当久远,被村里先辈们称之为“唐槐”。
据村史记载,这棵唐槐的规模甚是壮观,树高足达20余米,枝叶婆娑,极为繁茂。据父亲生前说,它的枝条曾触及到小河中央的水面。有一年夏天,一条长蛇曾攀附在唐槐的枝条顶端,头部伸到小河水面上饮水呢!
唐槐的主干很粗壮,据说4人手连手都搂抱不下。树头中央处,还有一个直径很大的圆球形窟窿,4人在里面围坐打扑克,空间都是绰绰有余的,这一现象堪为当时周围村庄中的一大奇观。
令人遗憾的是,20世纪50年代末,这棵唐槐无端地遭罹破坏,几乎连根砍伐净尽,从此千年古槐走出了人们视野。
所幸的是,与千年古槐相距约50米处,巍然耸立着又一棵古槐,形状与那棵业已消失了的唐槐颇有相似之处,但规模却要小得多,它就是今天村子里的古槐。如果把先前的唐槐看作是“母槐”,那么它便可认为是“子槐”,是再也恰当不过了!
前几年,经过山东省平度市林业局有关专家鉴定,现存的古槐属于蝶形花科槐属,迄今树龄已达611年,属于平度市一级古树保护树种。这棵位居村中央大街的古槐,历经数百个春秋而不衰,堪为村庄一大古老的景观。
数年前,一场夏日惊雷,使得古槐断裂了几根枝条,但经过人工修复后,大致保持了原有风貌。另有热心的文人雅士处于对古槐的尊崇,还在古槐下树立一座短碑,并题有碑文,让古槐愈加增添一种人文底蕴。
我对这棵古槐有着一种独特的感情。1985年夏季,高考结束的当天下午,雨后初霁,我背着行李,打赤着脚,徒步行走20余里返回村庄时,见到母亲正躲在古槐下迎接我。此时,雨后的彩虹挂满了西天,古槐彰显出愈加蓬勃的生机。
母亲关切地问我:“孩子,考得咋样?有希望吗?”我俯下身子摩挲着这棵古槐,似乎有话要对古槐讲。我没有回应母亲的话,悄悄地拉起她的手,抬起头,向着天边的彩虹笑了。那年,我被一所大专院校录取。母亲因病辞世后,我常常想起她,想起古槐下的那情那景。
这棵古槐寄托着我青少年时代的梦想与追求,并化作了我生活中的一种坚定的信仰——坚韧不拔,永远向上。后来我写了一篇散文《古槐情》,刊发于《平度日报》(2002年4月17日,四版,文学副刊),它激励我在前行的路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大学毕业后,我返回家乡从事教育工作。平日里有事没事,我总爱在古槐下或散步或思考,每及此时,我都会浮想联翩,心中荡起幸福的涟漪。古槐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我在滚滚红尘中潜滋暗长。
现在,这条以古槐命名的大街正式诞生了,这是一件让我感到非常欣慰的事情。古槐大街,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是我人生出发的坐标原点,只要生命不止,我将继续沿着它走向愈加美好的未来。
作者简介:许培良,男,汉族,生于山东平度,中学副高级教师,青岛市十佳教育读书人物,学术专著《读书点亮教育人生》荣获 “华东地区优秀教育理论图书”;文学作品散见于《中国妇女报》《山东工人报》《老年生活报》《青岛日报》《青岛晚报》《半岛都市报》《燕赵晚报》《燕赵老年报》《浙江老年报》《湛江日报》《民主协商报》《老人春秋》《山西老年》《西部散文选刊》等数十家报刊杂志。现供职于山东省平度市李园街道西关中学唐田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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