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去到三鹰之森吉卜力美术馆,费的周折多了去了。好事多磨嘛,磨得我差点要喊娘了。
之前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一定要去吉卜力和机器猫博物馆。但时间明显不够。腾来挪去,就是无法同时安排下两个馆。实在是太喜爱宫崎峻老爷子的作品,于是忍痛去掉机器猫,赶赴吉卜力。
因为各种事情的同时折腾,想起要订票已经离出发还剩下一周的时间。美术馆门票执行预约制度,只在有余票的情况下才在美术馆当天出售。但宫老爷子的影响力太大,每个月10日一放票,很快就被抢购一空。所以,想到美术馆才买票基本等于痴人说梦。
在官网上转了几分钟,除了那憨态可掬的小美,其它的基本就没看明白。去日本罗森店购买也是空谈。最后找了万能的淘宝,问了好几家代购,都说没戏了,人家10号就放下个月的票了,你月底才来问票,没了没了。心灰意冷之下,想着再问一家吧,再没有我撞墙去。
心诚则灵啊,这家代购告诉我,我要的那天有票,但只有下午4点那场了,订么?
订!就两小时也要去!两小时虽然紧一点,但时间也还是够的,算是圆了一小小梦想了吧。
那天下午,我们从台场辗转来到三鹰市。我的妈呀,这路赶得,预订的时间超过半小时便不得入内。我们紧赶慢赶,转了地铁乘公交,终于在4点15分气喘吁吁地站在了美术馆门前。
我相信,任何一个来过吉卜力美术
馆的人,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
美术馆座落在一家公园的边上,四
周树木茂密,就像是座落在森林里的城
堡。旁边是居民区,闹中取静。从热闹
的吉祥寺坐三站公交,转进一条小道不
久,吉卜力美术馆的路牌便进入眼
帘,路牌的设计特别有故事感,我
们一下就进入了角色,就像是乘着
龙猫巴士,正跟着指引去往某段旅
程。
美术馆的“门口”,是一个由龙猫守护的城堡岗亭。而真正领略到宫崎峻的妙思,就从这个岗亭开始——这门是假的呢
。后来才知道,这就是进馆的第一个著名环节——走“假门”。游客在这里和龙猫隔窗相望,但无法进入。真正的入口在另一侧。几乎每个第一次来吉卜力美术馆的游客都会上当,发现是假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会心一笑。
宫老爷子的作品,看过都不舍得删。每一部是人类与自然的对话,那些善与恶的对峙,关于信仰、关于爱、关于信任、关于梦想和回忆,让内心暖暖的,好像生活又为自己打开了一扇门,好像明天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宫崎峻用他那支有魔法的笔,在人们心里种下一个纯净的花园。
我们拿着预订票,在真正的入口
换取了三张美术馆的门票,门票非常有意思,是三张胶片,类似于反转片胶卷的底片。
吉卜力室内严禁拍照。这反倒是件好事了。彻底腾空心来,用心去看,去体味,那感受太惬意了。以前总想着,希望来场没有相机的旅行,把自己投进去,不受干扰。怎么可能呢,每次出发,护肤品可以不带、衣服可以少带,相机是一定要带的,一场没有相机的旅行我得遗憾到骨子里去了。每次就这么纠结着。这回好了,你不给拍,正好给我的眼睛放个假。离开了取景器的眼睛,是多么的自由!
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在馆内看到的一切,精致之极,和美之极,所有对作品故事及其创作过程的呈现都出自你意想不到的手法,令你沉醉,令你赞叹,令你尊敬。
中央大厅里,手工琥珀吊灯、彩绘玻璃和螺旋木质楼梯以及整个圆形空间对阳光利用之巧妙,让人匪夷所思。靠墙两个看似普通的柜子,被许多小小的柜门分成多个独立的格子。每一扇小门相向打开,都是一个意外的立体情景创设,情景细节之逼真——在一个展示宫崎峻团体成员工作室的格子里,我看到明亮的光线,每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甚至于桌面上一支铅笔笔尖被画钝的样子,那支笔的长度也许还不到一厘米。
在吉卜力美术馆,我最喜欢的地方是二楼的“Grandpa's
Room”——祖父的房间。这里贴满了吉卜力动画片的原画、手稿、分镜草图,屋顶吊着飞机模型、翼龙玩具和船钩,绳子上挂着小小的童衬,书架上塞满《世界航空机大系》之类的书,棕色的书桌、梯子,不知藏了什么的木箱,琳琅满目的小玩艺,还有手摇放映机让大家亲自体验动画的放映。地上还堆满了各类书籍,厚厚的、旧旧的。看似堆放凌乱的空间,却有着一种秩序,每一样都与他工作密切相关,每一件都是对他工作、生活、思想轨迹的记录。各种物件与信息的集中与汇聚,呈现出一个勤奋的、博学的、充满想像与创设的风格鲜明的艺术家工作室所在。
排队等候入场的时候,仔仔排在一个台湾女孩子的后面,我在旁边的阅览室选购明信片。仔爸到外面去拍机械人。各玩各的。
即将闭馆的时候,我们仨汇合往外走。傍晚6点,东京已经夜幕降临。仔爸在城堡外的小路上拍几张夜景,我与仔在一旁等着。不远处走来一家人,其间的小女孩向仔仔打招呼。甜甜的声音,浓浓的台湾腔。我一看,正是与仔仔一起玩龙猫巴士的台湾小女生。
小女生走近来问仔仔叫什么名字,“我叫仔仔。”“仔仔?你也叫仔仔?!”是有多少人的小名叫仔仔啊?我家儿子已经多次和别人撞小名了。小女生说她叫安安,从台北来。还问我们要去哪儿,明天她要去迪斯尼,问我们去不去,听说我们已经去回来了,有小小的失望。真心喜欢这个礼貌又率真的小女生。
安安的妈妈走过来,笑着说,安安与仔仔玩得很好,两人很投缘,安安告诉她,非常喜欢仔仔,希望能和仔仔一起在东京玩几天。
由于各自行程安排的不同,小孩的小愿望暂时不能实现。这个小愿望的落空,让安安有点难过,聊了许久才与我们道别。
跟着GPS往外找公交车站。在一个踌躇的路口,竟又碰上安安一家。匆匆道别又各自赶路。一路未见公交站,徒步十几分钟来到吉祥寺商业区。吃饭、购物,然后上地铁回旅馆。
吉祥寺站是一个繁忙的站口,平均几分钟就有一趟列车飞驰而过。每趟列车都好长好长,不知多少节车厢。而我们一家,与安安一家,又那么巧地,在同一个登车口相遇了,上了同一趟列车。缘分真奇妙。
安安和仔仔坐一起,一路相谈甚欢,两个小孩有着一种重逢的兴奋,交流各种各样的问题,年龄、学校、年级,还有许多我们听不懂的问题,他们聊得非常开心,又要拍照和录像。十几站就这么呼呼呼地过去了,安安一家要在新宿站下车。安安与仔仔依依惜别(我当时真有这样的感觉),下了车,还隔着窗向我们挥手。
回头才想起,怎么没要一个联系方式呢?这段友情多美好啊。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大,安安可以看到这里的文字吗
?
那天我们是从台场辗转吉卜力的。因为要赶吉卜力美术馆的场,上午台场我们只去了船之科学馆和科学未来馆,多少留有一点遗憾。但这几个地方都大有收获,遗憾就算是留作下次的期许了。
船之科学馆里的综合馆,当天闭馆
据说在里面有非常多珍贵的实物资料,还有剧场,可以看到海洋船舶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孩子们也可以自己设计未来船舶。我发现,在日本的许多展馆特别注重对“设计”的培育,包括即将进入的科学未来馆,大着小处,都有设计的火花在闪耀,建筑空间、互动游戏,甚至于洗手间里消毒液的使用说明、路线的指引等,其设计的巧思都能博你惊奇与赞叹,或是浅心一笑。
综合馆闭馆,幸而还有两艘实体船供参观,我们上的其中一艘叫“宗谷号”。门票随意给,并告诉你,你的支付只用于某个机构对该船的维护。
宗谷号是1938年苏联制造的抗冰型货船,1956年经过改造,成为日本第一艘赴南极考察船,总共往返南极六次,1978年正式退役,现在在船舶科学馆水上作实物船保存。由于2010年智利大地震所引发的海啸,船之科学馆曾暂停“宗谷”的乘船展览。所有的细节都保存还原得很好,整个游览的线路有非常明确和细致的指引,不会迷路。
船上,我们曾被不大不小地吓了一跳。因为每个功能舱都有一些蜡像来重现当年船员们的活动景像,造得非常逼真,以至我们进入控制中心时,一个坐在板登上的人让我们疑惑了好久,这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与仔站在门口半天没看到动静,以为是假的,便进去了,正看着一块从南极运回来的冰块呢,那个人咳了两声,我与仔吓了一跳:这人是真的呀!!!仔爸随后进来,大概也是看到这个人不知真假,用眼神征询我,知道答案后才迈开步子走进来。有时我们害怕的,不是真假本身,而是真假的未知。
船之科学馆停泊的内港与东京国际码头相毗邻,彼岸繁忙此岸清静。整个海港很干净,水的颜色很深,看得出港口水位很深,水面上没有一丁点异物,只见水波荡漾。

从船之科学馆到科学未来馆,刚进馆,儿子就一脚踩进了水池里。刚好仔爸给拍了下来。


这猪小屁,自打会走路开始就不好好走路,脚底上像装了弹簧,连蹦带跳的,跤也没少摔。有时看到人家孩子,与妈妈牵着手,跟着散步的时候,我都不知有多羡慕。那猪小屁你不拉着他吧,怕他被车碰着,又蹦又冲,劲儿还挺大。拉着他吧,我的手有时都快被拉脱臼了。仔爸有几次给我和仔仔拍照,我的表情从来就没好过,嘴巴都是抽咧着的,被拽得生疼。
那天在馆里遇上许多当地的小学生和中学生,他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参观科学未来馆。那天应该是上学的时间,在国内,学校应该都舍不得把上学时间腾出来给孩子们到科学馆里去吧?就仔仔的学校,考试前两周就把美术、音乐和体育给停掉了,全部数学语文。活动课一个学期就没上过几次。




各层楼、各个厅都有许多孩子,但不吵闹,秩序井然。


这是一楼演播厅,讲解地球的知识。内容用日、中、英循环播放,地球模拟自转不停地缓慢地转动,并随着播放的内容呈现不同的画面。观者是躺在躺椅上向上观看的。我们到达的时候,刚好遇上用中文播放,走了不少路,刚好,躺一躺
。
日本的建筑设计非常强调空间感。每一处的建筑都给我这样的感觉。
因为鞋子湿了,后来去吉卜力,仔仔只能穿着袜子走路,一些特别硌脚的路面,或者地铁站内,由我和仔爸这样接力赶路。

路遇一大片狗尾巴草,阳光里,特别自在,特别美。
这片狗尾巴草后面是一个工地。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周围没有扬尘?边上的马路面干净得连灰尘都看不到。

当天错过的台场,只能远远望一眼。下次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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