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场长包福柱永远活在宝日格斯台牧场北京知青心中
——给包桂兰大姐的一封信
黎烈南
桂兰大姐:
你好!今年2月24日上午,接到了你从呼市给我打来的长途电话。你对于北京知青对你父亲的悼念情谊深表感激,你感激埂上草博客的悼念文章,也感激转载埂上草文章的网友。从你那带着哽咽的声音中,我听出你对自己父亲的深爱之心,听出你对父亲被北京知青怀念的一种宽慰之意,对自己有一位好父亲的自豪之情;我也深知北京知青和草原牧民、老场长的一份情缘,是抹不去、割不断的。老场长慈善和蔼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
他走了,西乌旗宝日格斯台牧场前场长包福柱,我们敬爱的老前辈,安详地离开人世,享年80岁。与老场长共同工作生活过的北京知青闻此噩耗,心情都很沉痛,有的知青发表了博文,有的则在来往的信件中,表达了哀悼之情。
我想,老糟(袁向南)一定把知青们对你父亲的怀念文字发给了你,但我还是忍不住在我的博客里,重新发一遍,让更多的人知道,在一批北京知青赴蒙插队后,有一位慈祥、友善的牧场长者给了他们多多的关怀和鼓舞,这样的长者是不会被人们忘记的——
“悼念包福柱先生
包福柱先生是我们到宝日各斯泰的接引之人,每当我们回忆宝日各斯泰的往事时,不禁总联想到包福柱先生,他是一位慈祥的老人。2006年在呼市又见到他老人家时,还是那样红光满面,不想今已驾鹤西去。时间无情啊!感谢他老人家接引我们到了宝日各斯泰——值得我们怀念的第二故乡。
愿包福柱先生安息。
请袁兄致包桂兰以我们的问候。请她节哀顺变”。
“离开牧场前,就已与老包没有联系了。忽闻老场长离世,在他生前没能再见上一面,真是抱憾不已。愿老场长——老朋友,一路走好”!
“我印象挺深的,对牧民来说,很长寿了。是咱们的领导吧,有当年的照片吗,再看看……”。
“沉痛悼念”!!!
“沉痛悼念包福柱同志,我永远怀念他,祝他在天国安详”。
“惊悉包福柱病逝极为悲痛”。
“刚从外面旅行回家,就看到老场长包福柱去世的消息……。愿包桂兰大姐和包场长的亲属节哀,保重。
我看到大家写的纪念文字。我的印象是包场长在当时属于“右派”的干部,现在看来,若当时没有这些和包场长一样的右派干部,天下不知会乱成个啥样了呢。我到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心里很是感恩,第一,我们牧场天高皇帝远,消息不灵通;第二,我们牧场不论是北京知青还是当地的牧民或汉民,“左派”都不多;第三,有包场长这样心态平和的干部,‘没有吃错药’,使我们基本上可以平安度日,过了那个坎……”
“数月之中,嘎日迪兄、包福柱场長相继登遐。又是兩位蒙古族朋友、尊長先我而去!中夜徘徊,情难自已”。
还有很多知青,他们没有用文字来表达,然而他们的所思所想,难道还用猜吗?我们这批知青,是弯得下腰,趟得了泥水,马背上能驰骋、工作生活中勤学各种技能的人。我们中的大多数,都不大用文字、而是在沉思回忆中默念自己的老场长的。你知道,这种沉思默念,比文字之表达,还要深厚,还要持久。
我在知青中实为最无能之人,生活自理能力极差,也不会为人处世。记得刚刚到蒙古包为牧民帮工时,我由于语言的不通和其它问题,和牧民交流不尽如意,有些郁闷。老场长曾经风雪之天,路过我所处蒙古包,给我以鼓励。他用蒙语和牧民亲切交谈,如父辈般从容;他对我特别理解,在勉励之余,还特意教了我几句蒙语。喝罢两碗奶茶,吃了几口羊肉,临走时,他还给了牧民六角钱。我问他为何给钱,他笑笑说:“这是规定……”
我和牧民一家在风雪呼啸声中,送老场长出门,他不慌不忙,跨上马背,高大的身躯微微驱动那匹闻名遐迩的枣红色走马稳稳前行。老场长这样的身影,我们在草原上时常一见——他是一个不长坐办公室的人,频频驭骑亲访牧人之家,观察畜况人情,是他的心系所在,也是他的一大快乐。
对了,桂兰姐,我还要对你说一句藏在我心中很久而不好意思说的——受到你父亲亲口褒奖的话(这样说有自我吹嘘之嫌)。那是在一次“抓革命、促生产”的会议时发生的。会议结束时,两群羊在傍晚时马上就要搀在一起了,这时我骣骑上一匹小红马,狂奔向前,将近在咫尺的两群羊分了开来,避免了一次事故。你父亲当时也在场,他对我微笑说:“你比我们牧民子弟还勇敢!”他这句话,叫我受宠若惊,惶恐难当,却成了我成长历程的一大动力。至今他的这赞美之言,还偶然响在耳边,时生一丝窃喜;而在艰难时正可用来自我激励:生,可赴刀山,死,可裹尸还;做牧民一样勇敢的人,大丈夫当如是也!
桂兰大姐,我近来常常头晕,写字艰难,所以直到今天,才给你写完这封信,敬请见谅。清明时节,请代我,对老场长说几句我心上的话,代我们,献上一束鲜花吧。
务请多多保重!
问全家好!
烈南弟拜
http://s5/mw690/5939473btd6505e5ce684&690
包福柱场长(前左二)与部分知青在一起,转自埂上草博客
http://s5/middle/5c62eca5t93c162184644&690&690
转自老糟博客《坐看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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