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成化朝时期(公元1465—1487年)瓷器生产鼎盛,制艺精而品种多,故在瓷界有所谓“明看成化,清看雍正”之说,其意思则是表明成化瓷器在明朝各代中是拔尖的。而所谓拔尖,一是量大;二是型多;三是彩丰;四是创斗彩,等等,总之是在明代瓷器中最具有代表性矣。
在成化瓷器系统中,无论彩种其小件尤其是杯类,可谓造型品种繁多,烧造量大,相对较之大器遗存也更多,故也有“成化无大器”之说,尽管此说有些片面,然也说明成化瓷器形制上的突出特点。
而就纹饰来说,成化瓷器上的纹饰更是多种多样,其中,葡萄纹则是比较典型的一种植物纹饰。之所以如此,乃因为葡萄纹多籽,喻意多子,属于吉纹,自唐代以来就为造物上经常采用。
而所谓“姹紫(差紫)”则是成化瓷器上最独特的彩种,其被前辈瓷家称之为鉴别成化瓷器到代的最准确的标志,尽管其并非唯一标志,但作为重要标志并不为过。关于成化姹紫的形成机理,什么故宫火烧偶然形成,自不值一驳,纯熟伪科学研究之伪结论。愚在之前的文中有述及,成化姹紫的形成乃这种特定的紫色彩料(配方),在某种烧造时温度区间所自然形成,其间有正在形成的过渡“姹紫”色,无光铁斑稍欠的,也有完全是无光铁斑的,可谓绝非仅呈一种状态,在此便不多言了。
此外,就今来看,遗存公展的成化瓷器小器中,各种杯最多,而盘碟少,尤其是碟子更为少见。藉此,即日赏瓷,特将愚帐中所藏的这套独特碟子中的一个择出,拍照亮相,发于博客之上公展鉴赏,以飨瓷好。
首赏器形纹饰。展目本品,其口径约为9.1厘米,器形不大而归属小器,整体造型规整。可见似小碗而高度不足,不作碗识,而其檐壁较高,应为高檐壁碟子造型。碟之外壁凸起胎制莲花瓣纹,十分少见。
其纹饰在内壁,上圈周边描葡萄纹,底部正中为一只松鼠站立在一株葡萄之上,从而构成“松鼠葡萄纹”,这在成化瓷器纹饰中非常少见。其纹饰线条流畅自然,葡萄点彩率意不乱。其中,松鼠可从尾巴形态加以确定,该松鼠纹线条清晰,构图率意自然,这与清代这类图纹的画法有较为明显区别,而松鼠纹在成化瓷器遗存器中出现极其罕见。显而易见,从松鼠纹与葡萄纹的画法来看,率意自然(即画法具有一种童真感,逼真度细致度不足)的特征非常鲜明,这正是成化时期纹饰描绘手法和风格的突出体现。一些人,往往忽视纹饰的画法及其风格的时代特征,丢掉了古代瓷器断代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这就像古钱断代一样,只看锈而不看书相如何一样,一些人只看所谓瓷质是否老化。而很多时代绘画风格,恰恰是后世仿作者很难做到的。
而松鼠与葡萄纹同时出现,有何寓意呢?我们知道,鼠在十二时辰中为子,喻“子”之意,葡萄松鼠合喻为“多子”、“丰收”和“富贵”。而松鼠葡萄纹在明清乃至民国瓷器中都有得采用,其中尤以晚晴之民国瓷器为多,而明代其它瓷器虽有然还不多见,在成化瓷器中更是罕见。
再察其釉色包浆。可见其为斗彩画法无疑,其中,葡萄果上有鲜明的姹紫(差紫)彩,黯淡如铁无光,后世难以仿制。其中,这姹紫在一点上出现两种情形,一半稍见有些许光(过渡特征),一半无光如铁且呈颗粒状,这有力地证明了愚之所见,姹紫是特殊紫色彩料在某一特定温度下所逐渐形成的观点。
余可见白釉温润有加,弱光柔和,非新作可比。其余彩釉色呈润和,包浆土垢老道,在一定角度下可见五彩包浆绽放,悠久年代之感鲜明。其白胎胎质细腻致密。底正中可见成化双线方框六字款,内青花书“大明成化年制”六字,其楷书书体,率意古朴。值得注意的是,本碟楷书字青花浓艳,较之其它款书更为明显,此非有疑,而是因其底釉薄而导致字更加显。
一番鉴识,几度审视,综上所述,本成化“姹紫斗彩松鼠葡萄纹莲花碟”,诸般特征,老相盎然,完全符合成化时期制器之风格特征,因此,断其成化真遗,毫不虚妄矣。由于其外壁莲花瓣暗凸纹加上松鼠葡萄纹以及碟子器形,至今极为罕见,宫馆洋博,均未见公展披露,至于那些高仿者亦不见其作,流市更无。因此,其更为珍贵难得,较之那杯来说显然又不一般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