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珍《顺治通宝背十•一两铜鎏金样钱》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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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通宝十一两大钱真实性考辩 |
分类: 明清 |

首先,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枚品相极佳的泉品——顺治通宝背十一两,乃愚帐中收藏多年之品。展目看去,本品品貌十分靓丽。其锈浆凝重老道,虽然黄亮有加,可察其黄铜材质,然,眼观镜察,可确定无疑的乃是其黄灿之色,为残留鎏金之本色。换言之,此钱乃鎏金钱,已无疑问。察其浆质质地,本品有明显的入水坑之痕迹,出水后,又被人把玩有日,以至于包浆铜色皆呈熟旧之相。一言以蔽之,本品之包浆貌相表征显示,其自然天成之相昭然,一眼开门难疑矣。
其次,复观其铸体。可见此钱精整有加。边缘廓正,平整地章,穿轮干净,且轮边强修,已呈饼钱之态。铸体之面,锉痕可见。其直径达47.2毫米,重达35.27克,可谓厚实贵重之躯。其钱文笔划清晰,无粘无连,字廓深竣,显示其极佳铸相。其中,阔缘粗穿之阔,彰显其遒劲躯体。一句话,此等铸相,若非官炉精作,舍我其谁?
再者,品阅钱文。可见面文顺治通宝四字,正是顺治钱之盎然书意,神韵皆在。背“十一两”三字,舒展遒劲,确实有明天启钱之风范儿。整体面背文书意言之,其书正宗,难以置疑矣。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本品是为开门见山,品貌本身,实物实证,可靠真实。是故,愚见以为,顺治通宝背十一两大钱,乃顺治年间的一种参考明天启钱而试铸的样钱,进一步似乎也还可以说其是一枚纪念币。清楚参考明代铸币样式,试铸钱品,这无疑是合乎当时的历史背景的。清虽灭明,但是仍然尊重前朝皇帝,且其入关后,对汉文化并不排斥,故,我们无法以清初满汉人社会政治地位的差别来否定其参考明代汉制铸币的情况或者可能性也。
几篇文章附后,有兴趣者可进一步参阅之。







图示这枚顺冶通宝背十一两大钱是我收藏了七年的实物照片。1998年笔者去西安参加董大勇老师的古泉学习班时,同来学习的河北孙先生持此钱让我们观摩,董大勇老师当时就十分肯定这枚钱币是珍(真)泉),也就是拿这枚顺治大钱教我们怎样做古币拓片的。持泉者孙保林先生对此钱也是视若至宝,随身置锦囊藏之。我上手此钱时对如此开门之顺治通宝背十一两大钱爱不释手,当时就有意与孙兄商谈转让之事,然持宝人却也不愿割爱,我只好作罢。但至今仍不能抹去对此钱的依恋。惟存照片,遗憾当时也未留有该珍(真)泉的任何数据。
顺治通宝的版式很多,大体可分为两种,一是仿古的光背钱或背星、日文钱;二是背汉文纪局名钱。《中国货币史》认为以上两种钱式大概是顺治初年所铸,顺治通宝背十一两大钱就是属第一种版式仿明钱而且完全照搬了明天启大钱的格式,并非完全使用明天启十一两为范。天启通宝背十一两大钱铸于明熹宗朱由校天启二年八月,于天启五年停铸,虽各铸币局采用统一字体,但实物轻重、大小差距甚大。笔者上手的这枚顺治大钱从铜质、地章均优于天启大钱。其铜质精良,地章整洁,包浆自然,绝不亚于清道、咸时期母、样钱。同样,后金的满文天聪汗钱背十一两大钱也是仿明钱,但是铸造的使命和用途却因不同的政治因素决定着后金到清初的两种仿天启式大钱珍罕程度的差距。从稀有程度上看顺治大钱仅为试铸,铸工精湛,已显大朝风范,存世极罕,是顺治钱的珍品。满文天聪汗钱背十一两大钱虽稀罕,但实物资料报道方面至今还能偶现,而顺治大钱近百余年来重要泉币著作的拓图仅那么二三品,拓来印去的。
图示顺治通宝背十一两大钱正如龚伟先生所述:书写风格极佳,其中“通宝”与“十一两”五个字比天启通宝背十一两的五个字更规范,更有神韵。“顺治”两个字一改“天启”两个字的死板,不用楷书,而改楷隶八分书,“治”字行隶相融,钱面楷隶行三位一体,活脱脱一幅书法展现出来。而王文良先生根据自己钱币的实际特点,总结出“顺治当十大钱‘顺治’二字十分奇特,从它的拙劣程度看钱文书写者对汉字书法、章法一窍不通,无论笔锋、笔法实在无一是处……”。为什么一枚钱会有两种不同的看法呢?于是笔者遍查手头资料,找出所有刊载顺治大钱的拓图进行比较,发现要么顺治大钱有两种版式,要么有一种版式根本就是赝品。丁福保的《古泉大辞典》载有一品,从拓图上看应与笔者所见顺治大钱为同一版,只是《古泉大辞典》图拓那枚面上穿残损,以致于影响到“顺”字最后一笔缺损,贝也为开口贝了,但其“治”字写法一样,其“治”字三笔末挑,起笔粗重而收笔细轻,五笔与四笔形成,“厶”一笔完成,此称七笔治。“治”字“口”成上大下小之梯形,且棱角分明。
正如丁氏所云:“旧时惟翁宜泉古泉汇考,江秋史泉谱载之,予于禾城购得一品,真而不精。”此真而不精之顺治之钱当为《古泉大辞典》所载那品,也就是后归何云裳的那品。
丁氏著各泉书当为极佳之作,其所搜罗之材料极为广博,多为前所未见者,对顺治大钱的考据也只能惟翁江二谱了。这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顺治大钱存世确实极少,也确有其品,在二百年前就有泉学大家收藏、研究;二是虽不能一览翁、江泉谱上顺治大钱真容,但丁氏是于禾城购得一品,根据翁、江泉谱而定为真而不精,说明翁、江泉谱上的顺治大钱与丁氏《古泉大辞典》所出泉拓钱之风格一致。
我们再看看丁氏所提及的另一个重要人物何云裳。《古泉学》第五期有高焕文著何云裳传记:何云裳茂才,名福臻,千湖藏书家也,著有《孔方小志十八卷》,精于鉴别,故伪造之品及真而不精者概弗收入。当世藏古泉者,咸且之为巨擘云。所惜者,性嗜樗蒲,家产田亩因之而尽,然于古泉尚知宝贵,斯须不去身,偶以友人之约偕游沪上,仍以精品古泉数百枚贯以彩绳而系之腰间,在马车中侈言古泉为无价之宝,被人窃听,遂于中途劫夺,绳断时泉散满地,竟无一泉取归。噫,多藏厚之,岂于古泉而亦有劫兴,是可慨也。从高文所述可以看出何云裳不仅古泉收藏量巨丰,对所收藏的泉品要求也非常高,这里也提到“真而不精”,但此“真而不精”是指何氏对所收纳之古泉要求的标准。那丁氏所藏“真而不精”之顺治大钱能被何氏收纳,足见此泉之珍奇。
丁氏又云:“近又见数品,均纯熟精好。”我认为此处的“精好”当还有一层意思指针对归何云裳那品顺治大钱所言,“好”应指穿。而更有意思的是自丁氏把“真而不精”的顺治大钱归何云裳后,在笔者所查资料上再也找不到与丁氏真而不精或是与图示这枚“顺治”相同写法的顺治大钱拓图了,归何氏之泉也流传断序。而丁氏所感“字迹显异”是针对因面穿缺损,影响了“顺”字的真实面目,尔后看到的“均纯熟精好”顺治大钱“顺”字已然变成缺损的面貌,“治”为七笔确也属显异。上海古籍出版社《简明钱币辞典》所示顺治大钱拓图“顺”字末笔缺损,开口贝,“治”为八笔,评级一下。学林出版社的《中国珍稀钱币》所示两品,其中一品就是《古泉大辞典》所载那品。第二枚拓图“顺”字也是开口贝,末笔缺损,“治”为八笔治,评级罕。珍罕冠以顺治大钱的确名副其实。北京古代钱币博物馆出版的《古钱图解与价格指导》所示一品与华光普编《中国古钱目录》所示似为同一钱拓,“顺”字为开口贝,末笔缺损,只是“治”为七笔治了,与笔者图示这品顺治大钱“治”写法一样,其他各泉谱不见新鲜的拓图,唯有董大勇老师著《近20年面世的珍稀古币及辨伪》刊有朱怀津先生藏一品顺治大钱,从所示图中可以看出与笔者所示这品钱文风格一致,虽黑白图看不出铜色包浆,但朱氏所藏从文字上看也应为开门的珍泉。以上各谱顺治大钱其余五字没有明显差别,这里不排除各泉谱所印钱图有失真之虞。
龚伟先生在“质疑”里所述:从清代诸多实物来看,顺治大钱的面文一直在延续使用,比比皆是,诸如“顺治通宝背满文宝泉折二钱”等。顺治通宝的七笔“治”字完全是这种情况,而开口贝,末笔缺损之“顺”字我认为待商榷。笔者同样是遍查资料,并找出所藏顺治通宝小平钱实物百余枚对照,发现所有的资料,实物显示顺治钱之“顺”字没有一枚是开口贝,末笔缺损,而七笔“治”在顺治背二、顺治背大福及前面提及的宝泉折二、普通顺治平钱等面文上屡见不鲜。说到这里笔者仔细看阅了王文良先生提供的顺治通宝背十一两大钱图文,其“顺”字为开口贝,末笔缺损,“治”字三点水之三笔挑,且写法笔划为八笔治,“治”也与笔者所示这品有差异,倒是与现在泉书所谱拓图谱相类为一版,也就是丁氏出“真而不精”之顺治大钱后,“近又见数品,均纯熟精好”的那一版。
满清入关以后,对汉文化是极为重视的,虽顺治初期时没有像康、雍时大兴文字狱,但是在重要的国家货币上,钱文要出现“顺”字为开口贝,末笔缺损这样的错误文字现象是不允许的。纵观清朝钱文变异写法倒也间或有之,但绝没有出现在初铸钱样上,况“顺”字的如此写法也不应归类于变异字法。而且纵观顺治一朝所铸五类钱没有一种官铸钱把“顺”字写成开口贝,末笔缺损。顺治背十一两大钱从笔者所示这品看无论是铜质、风格及其现实的存世量,肯定是精铸、试铸显示满清问鼎中原立国大朝风范的货币,因此,王文良先生认为“奇特、拙劣”写法的顺治大钱在当朝不会出现,不失为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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