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加拉湾的月亮》第十二章:学外语有“捷径”
(2011-01-31 14:2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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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卢葡萄牙语孟加拉湾的月亮英语缅文文化 |
分类: 纪实 |
第十二章:学外语有“捷径”
从1978年我上大学专业学英语开始,我就成为无数邻居、同学、同事和朋友的外语“导师”。我之所以用“导师”这个词,是因为“导师”与“老师”不同。虽然很多人叫我老师,但我更愿意当导师。老师可以是自封的,也可以是职业。但导师却必须有知识和权威,并需得到认可。
为了证明这一点,2006年我特意去印度旅行了半个月,并有意混在印度人堆里,以检验我的推测。结果很成功。
在海德拉巴到孟买的长途汽车上,我结识了一位在校大学生。他很热情,至今常给我发邮件问候我和家人。
他的英语很破,好在我什么都听得懂。从当年做专职科技翻译时我因为交往了太多各国人民,所以跟任何人打交道都不在注意他或她在讲什么语言,反正对我而言对方讲什么语言理解都没什么困难。记得有一年在长城,一位老外请我帮他照像。之后我俩聊了很久,沟通并无障碍。分手以后我突然意识到他讲的是竟然是意大利语。
欧洲诸语言之间的关系很有意思,并非地理距离近的民族语言更接近,大概跟当年欧洲战争频仍、人民迁徙比较多有关。意大利语虽然是拉丁语的“嫡系”,虽然意大利和英国之间隔着法国,但比起法语来,意大利语跟英语的“距离”却近一些。
当年参加澳门回归报道时我首先遭遇了语言尴尬。一到那里我就被派去参加粤澳保安部门的一个关于回归期间治安问题的共同发布会。现在关在牢里的陈绍基当时是广东省公安厅长。出乎意料的是,我这个自认为无所不通走遍天下的人,那次险些因为语言问题没能完成采访任务。
粤澳双方的两位安保负责人满口粤语。没有英语,没有汉语普通话。也有人在翻译,讲的却是葡萄牙语。原来当地官方语言是葡萄牙语和粤语。
幸亏我还算机灵,赶紧凑在一位港澳记者身后,把她的笔记抄了下来。
我那次在澳门待了25天,多亏一去就参加了这个发布会,使我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否则后来的采访报道工作可能出大问题。
离开陈绍基他们的发布会现场后,我马上去逛市场,找到书店。购买了葡萄牙语语法和词典。回到酒店专攻了一番。我很快找到了葡萄牙语与英语之间的关系和语法“转换”规律。之后我向同事宣布:葡萄牙语是“写错了的英语”,看葡萄牙语时只要稍加转换就可以了。
后来的日子就比较好过了。当时我们大量写英文稿,每当遇到澳门一些特殊的事物必须跟当地人或“澳门回归新闻中心”的工作人员索取相关资料。他们的回答常常是没有英文,只有葡文。我马上就说:没关系,请把葡文资料传给我就行了。至此,语言问题在澳门对我已经不再是障碍。
在海德拉巴到孟买的途中,我跟那位大学生相谈甚欢。开始我并未在意他在讲什么语言。后来我注意到他在看一本杂志。我发现上面的文字我竟然没见过。那是一种近乎圆圈的字体,并非常见的类似藏文的“天成体”,倒有点像缅文。我对缅文的确一无所知。
我好奇起来,问他是不是缅文。他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不是缅文,而是印度另一种很大的语言——特卢固语。我这才意识到这种语言应该还是梵文的“子孙”,我应该认识。
于是我把杂志拿过来,仔细地研究起来。我突然意识到这种文字虽然看上去是圆圈,但仔细一看原来是“天成体”的变形字体,只不过将长方形的字体变成了圆形。我真佩服南亚人民的艺术天才。特卢固文字多少有点“篆字”的味道。只不过是圆的罢了。
经过一番辨认,我完全认识了特卢固语。我开始大段地将杂志里的文章翻译成英语,我的邻座开始吃惊了。因为几分钟前我还在问他是不是缅甸语,看上去我完全不懂他的母语。
语言之间其实就隔着一层窗户纸。
有一次我去德国。一起去的有外语专业但在国内中文报纸工作的同行。大家谈到当年大学学“第二外语”的情景。据我所知大多数学过“二外”的外语专业学生实际上都白学了。离开学校后只用“一外”,“二外”很快就“还给了老师”。他们看见我在德国无论是德语还是其他什么语言的报纸拿起来就边看边跟他们讨论报上的新闻,却不像他们那样到处找自己那门“专业外语”刊物。他们都很吃惊。我对他们说了句立即被他们奉为“名言”的话:“所有语言都是一样的。”
当我讲了自己的经验时,其中一些人“发誓”回去赶紧把“二外”捡起来。
关于语言学的研究因为我计划专门出书并且已经在写,所以就不在这里过多“泄露天机”了。
一周后,我开始用刚学的孟语给到我房间里打扫卫生的GORBI解释中国电视节目的内容。一个月后,我参加孟加拉国外交部定期吹风会时要求孟加拉外交国务秘书(副部长)不必专门为我一个外国人讲英语。因为当地外国记者极少,有也是基本能听得懂孟语的印度记者。其他外国记者不知为什么很少参加记者招待会。
三个月后,除了某些不得已的场合(在分社和使馆时)之外,我基本停止用英语和汉语。为了加速学习孟语,有一年时间我除了开会基本上不去使馆。在阿祖和其他当地朋友的引导下我整日“混”在“老孟”堆里,认识了大批当地各界朋友。并且很快成为达卡记者俱乐部一位比较活跃的成员。
我跟首席很快就没有什么讲话机会了,我没功夫见他,他也懒得讲。于是“奇迹”出现了:我们虽然同在屋檐下,但基本上不见面。他有事就在二楼大厅的黑板上留言。我是万事不求人的那种人,所以他不找我,我更乐得自我做主。
我利用一切机会记忆各种孟语单词,我很快发现原来我的雇员讲的都是方言,并开始按照“普通话”(达卡话)毫不客气地给他们纠正发音。后来我逐渐能够分清孟加拉国64个区(相当于省)的方言,对方一开口我就知道是哪里人。就像在国内一样。
关于学孟语我先讲到这里,因为后面我还认识了一些对我研究孟加拉国历史、文化和语言有很大帮助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