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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矛盾与超越中寻找生命的重量——读宗白华散文《悲剧的与幽默的人生态度》

(2025-05-22 06: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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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在矛盾与超越中寻找生命的重量——读宗白华散文《悲剧的与幽默的人生态度》


悲剧的与幽默的人生态度 宗白华

 

人类社会的法律、习惯、礼教,使人们在和平秩序的保障之下,过着一种平凡安逸的生活;使人忘记了宇宙的神秘,生命的奇迹,心灵内部的诡幻与矛盾。

近代的自然科学更是帮助近代人走向这条平淡幻灭的路。科学欲将这矛盾创新的宇宙也化作有秩序、有法律、有礼教的大结构,像我们理想的人类社会一样,然后我们更觉安然。

然而人类史上向来就有一些不安分的诗人、艺术家、先知、哲学家等,偏要化腐朽为神奇,在平凡中惊异,在人生的喜剧里发现悲剧,在和谐的秩序里指出矛盾,或者以超脱的态度守着一种“幽默”。

生活严肃的人,怀抱着理想,不愿自欺欺人,在人生里面体验到不可解救的矛盾,理想与事实的永久冲突。然而愈矛盾则体验愈深,生命的境界愈丰满浓郁,在生活悲壮的冲突里显露出人生与世界的“深度”。

所以悲剧式的人生与人类的悲剧文学使我们从平凡安逸的生活形式中重新认识观察到生活内部的深沉冲突,人生的真实内容是永远奋斗,是为了超越个人生命的价值而挣扎,毁灭了生命以殉这种超生命的价值,觉得是痛快,觉得是超脱解放。

大悲剧家作家席勒说:“生命不是人生最高的价值。”这是“悲剧”给我们最深的启示。悲剧中的主角是宁愿毁灭生命以求“真”,求“美”,求“权力”,求“神”,求“自由”,求人类的上升,求最高的善。在悲剧中我们发现了超越生命的价值的真实性,因为人类曾愿牺牲生命、血肉、幸福,以证明它们的真实存在。果然,在这种牺牲中人类自己的价值升高了,在这种悲剧的毁灭中,人生显露出“意义”了。

肯定矛盾,殉于矛盾,以战胜矛盾,在虚空毁灭中寻求生命的意义,获得生命的价值,这是悲剧的人生态度!

另一种人生态度则是以广博的智慧照耀宇宙间的复杂关系,以深挚的同情了解人生内部的矛盾冲突。在伟大处发现它的狭小,在渺小里却也看到它的深厚;在圆满里发现它的缺憾,在缺憾里也找出它的意义。于是以一种拈花微笑的态度同情一切;以一种超越的笑,了解的笑,含泪的笑,惘然的笑,包容一切以超越一切,使灰色黯淡的人生也罩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觉得人生可爱。可爱处就在它的渺小处,矛盾处,就同我们欣赏小孩们的天真烂漫的自私,使人心花开放,不以为忤。

这是一种所谓幽默的态度。真正的幽默是平凡渺小里发掘价值。以高的角度测量那“煊赫伟大”的,则认识它不过如此;以深的角度窥探“平凡渺小”的,则发现它里面未尝没有宝藏。一种愉悦,满意,含笑,超脱,支配了幽默的心襟。

“幽默”不是谩骂,也不是讽刺。幽默是冷隽,然而在冷隽背后与里面有“热”。

悲剧和幽默都是“重新估定人生价值”的,一个是肯定超越平凡人生的价值,一个是平凡人生里肯定深一层的价值,两者都是给人生以“深度”的。

莎士比亚以最客观的慧眼笼罩人类,同情一切,他是最伟大的悲剧家,他的作品里充满着何等丰富深沉的“黄金幽默”。

以悲剧情绪透入人生,以幽默情绪超脱人生,是两种意义的人生态度。

 


在矛盾与超越中寻找生命的重量——读宗白华散文《悲剧的与幽默的人生态度》



【读与评】

宗白华先生在《悲剧的与幽默的人生态度》一文中,以诗性的笔触揭示了人类面对生命本质的两种姿态:一种如普罗米修斯般高举火把,在矛盾与毁灭中叩问永恒;另一种则似老庄观鱼濠梁,于平凡琐碎间拈花微笑。这两种态度看似对立,却共同编织出人类精神的经纬,为混沌的人生赋予深邃的底色。

一、悲剧:在烈焰中淬炼生命的纯度

悲剧精神是人类对命运最庄严的回应。当俄狄浦斯戳瞎双眼走向荒漠,当哈姆雷特持剑踏入宫廷的血色迷雾,他们并非向命运屈膝,而是以肉身的毁灭确证灵魂的不可征服。正如席勒所言:“生命不是人生最高的价值”,悲剧英雄们将自我献祭为火炬,只为照亮那些超越生死的永恒命题——真、美、自由与至善。这种“向死而生”的决绝,恰似敦煌壁画中的飞天,越是经历烈焰灼烧,衣袂间的金箔越是熠熠生辉。

先生犀利地指出,现代社会用科学与礼教织就的秩序之网,正在消解这种悲剧性的生命张力。当人们满足于“平和安逸”的生存状态,将房贷利率与绩效考核当作人生标尺时,生命便萎缩成单向度的存在。而真正的悲剧精神,恰如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明知巨石终将滚落,仍要以攀登的姿态对抗虚无,在永无止境的苦役中唱响生命的赞歌。

二、幽默:在尘埃里仰望星空

如果说悲剧是刺破苍穹的闪电,幽默便是浸润大地的细雨。它要求我们以“深挚的同情”凝视人生的荒诞,在渺小处看见深厚,于缺憾中觅得圆满。这种智慧不同于犬儒主义的冷嘲,也异于娱乐至死的戏谑,而是如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悠然,苏轼“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旷达,在会心一笑中完成对生命局限的超越。

幽默的本质是对绝对价值的消解与重构。当堂吉·诃德将风车视为巨人冲锋时,当《等待戈多》中的流浪汉用无意义的对话填充时光时,他们恰恰以荒诞的镜像映照出现实的局限。这种“含泪的笑”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它既能像庖丁解牛般剖开世俗的假面,又能如春风化雨般疗愈存在的创伤。正如老舍在《茶馆》中让各色人物轮番登场,在嬉笑怒骂间道尽时代悲欢,幽默从来不是逃避,而是更深刻的直面。

三、生命的二重奏:在张力中抵达完整

悲剧与幽默的辩证,恰似《道德经》中“知其白,守其黑”的古老智慧。梵高在阿尔勒的麦田里扣动扳机,却让星空永远旋转;庄子在妻子葬礼上鼓盆而歌,却道出了“生死同状”的至理。这两种态度看似南辕北辙,实则共同构成了生命的完整图景——前者赋予我们仰望星空的勇气,后者教会我们耕耘大地的从容。

在这个“内卷”与“躺平”交替上演的时代,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种辩证的生存智慧。当年轻人用“丧文化”解构宏大叙事时,何尝不是在以幽默的方式消解现实的荒诞?而当逆行者们毅然奔赴火场、疫区时,又怎能说其中没有悲剧精神的闪光?真正的人性光辉,从来都是在悲剧性的坚持与幽默性的超脱之间,找到那个动态的平衡点。

我以为,先生的文章像一柄双刃剑,既刺破了现代文明的温情面纱,又为困顿的心灵开辟出两条救赎之路。或许真正的生命境界,就在于既能如屈原般“路漫漫其修远兮”地求索,又能像寒山拾得般笑看世间风云。当我们学会以悲剧的炽热锻造生命的筋骨,以幽默的清凉滋养精神的根系,方能在永恒的矛盾中,生长出属于自己的生命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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