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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内篇》今译(大宗师)

(2022-12-24 08:19:31)

     六、大 宗 师

 

6·1-1

谁要是既知道哪是出于人的先天自然本性的东西,又知道哪是后天人为造作的东西 ,他在认知方面就达到最高水平了。能知道前者,这是人的天赋本能;要知道后者,则须凭借智能业已获得的知识去进而探索人所不知的领域:坚持进行这种探索而不半途而废的人,是最有知识的人了。

话虽如此,坚持上述探索的人还是有所担心的。因为知识要有所凭据也即得到了验证才会被承认为正确的,而知识的凭据是很难确定的;因此,他怎能肯定他认定为出于自然本性的东西一定不是后天人为造作的呢?又怎能肯定他认定为后天人为造作的东西不是出于自然本性的呢?更何况有了真人之后才会有真知。

 

6·1-2

什么人堪称真人?古时候的真人,是不拒绝少数人的意见,不夸耀自己认识上的成功,做事也不抱非获得成功不可的态度的。由于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不会因为认识上有过失误而后悔,也不会因为取得了一点成功而沾沾自喜;由于是这样的人,他登到高处不恐惧,下到水里不湿衣,进到火中不怕热。由此可见,想弄清哪是人为造作的东西的人,只要达到了道的境界,也会是这样的。

古时候的真人,睡着了不做梦,清醒时不犯愁,吃饭总觉香,呼吸来得深。真人的呼吸是从脚跟开始运气,常人的呼吸是从喉咙开始运气。常人每当自己的意见受人驳斥时,就言语吞吐,喉头好像受到堵塞一般。凡是贪欲深的人,他的先天禀赋都会变得差劲了。

古时候的真人,不贪生,不怕死;请他出来做官不会欢喜,要他辞官归隐不会拒绝:他总是无拘无束地来,潇洒自如地去,如此罢了。他办事不会忘记已经开了头,但不求结果非怎样不可;就是说,他做事的时候总是高高兴兴,忘记了,记起来时又继续干就是了。这就叫做不愿凭自己的想法损伤大道,不图用个人的做法去改进天然禀赋。这就是真人。像这样的人,他总像是忘怀了一切,面容安静慈祥,天门宽大恢弘,表情犹如秋天一样严肃,春天一样和煦,情绪的变化如四季交替一样自然;他同所有人都和睦相处,彼此相得相安,一点不感到有任何隔膜。

   

6·1-3

[所以圣人用兵打仗,即使灭掉了敌国,也不会失去人心;他可能将利益恩泽施及万世,但不是为了爱人。所以说,刻意取悦所有人的人并非圣人,有意去亲近他人的人不会是仁人,因天时之助而获得成功的人不必是贤人,不懂利害相通的人不可能是君子,为追求名声而不惜扭曲自己本性的人不配称为士。因为人一旦失去了自我,行为不是出于真心,那就简直不是作为人在活动了。像狐不偕、务光、伯夷、叔齐、箕子、胥余、纪他、申徒狄这些人,其实都是把别人该做的事当作自己该做的事来做,把别人感到满意了当作就是自己满意了,而不是为了让自己感到满意而活着的人。]

古时候的真人,为人行事的原则是:对待矛盾对立的双方,一定抱着公平公正这个合宜的态度,决不偏向任何一方,像是既不过分重视这一方,也不疏远拒绝另一方。因此,他总是怡然自得,但一点不感到孤独;似乎很有棱角,但不刚愎自用;他心胸开阔,虚怀若无,但不显得浮华不实;他光明磊落,常常喜形于色,但行事小心谨慎,好像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内心充实深沉,但脸上却更显容光焕发;他面容从容安详,行为则体现德性;他心存高远,却从来都与世无争;他志向豪迈,但不大拘守礼制法度;他还少言寡语,似乎天生就不爱说话;做事漫不经心,更似乎是忘记了说话。

[真人主张:治天下应以刑法为主体,以礼制为辅翼,以智巧应时变,以道德为准则。要以刑法为主体,因为肃杀宽广若天地;要以礼制为辅翼,因为只有礼制能够推行于世;要以智巧应时变,因为人常有不得已之事;要以道德为准则,这是说,要鼓励所有正常人都达到孔丘那样的道德境界,那样的话,就会人人都遵纪守法地努力工作了。]                                                                  

真人喜好天道始终如一,不喜好人道也始终如一;真人与天道一致始终如一,与人道不一致也始终如一。真人的真谛之知与天道一致,体现在“与天为徒”的顺应天道之时;真人的俗谛之知与人道不一致,体现在“与人为徒”的因应外境之时。能够认知天道与人道必将长期陷入“两不相胜”的僵局,方为真人。

 

6·2-1

个人的死生完全是偶然的,但死生的不断交替,却如同黑夜和白天的交替一样,是自然规律。因此,死生是人所不能左右的,而且这是人的本性决定的,对任何人都一样。惟其如此,人都视父母为天,终身敬爱父母,遵从父母之命;对于比父母更高的存在亦即“道”,自然更不用说了;人还会把君主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以致可以为他豁出命来 ,对于那使得君主成为至尊的根据也即“道”,自然也更不必说了。 

 

 6·2-2

泉水干涸了,鱼们都一起处在陆地上了,这时它们会“自发地”相互吹湿气,吐吐沫,以期苟延生命。(这种生活)当然比不上谁也不依靠谁,也不须为了他人而勉强自己,而是自由自在地、忘我地在江湖中遨游的那种生活。(据此要说,)我们人类也与其赞誉唐尧而责难夏桀,不如干脆抛开两者的是非对错,而只顾顺从大道而行。

 

6·2-3

将船藏在山谷里,把山藏在大泽中,该说是很保险了,但要是半夜里有某个大力士来把它背走了,睡着了的人也还是不会发现的。可见藏小东西也好,大东西也好,即使藏到你认为最为合适、非常保险的地方了,都还是有丢失的可能。因此,只有把天下万物就藏在天下万物自身那里,那才决不可能丢失了:这才是永远都符合于事物本性的做法。[特犯人之形而犹喜之。若人之形者,万化而未始有极也,其为乐可胜计邪?]所以,圣人一定是在任何一物都不可能丢失,万物总是和谐共存的地方遨游;惟其如此,他对于早夭和长寿、出生和死亡,一律抱着欣赏称善的态度。光是圣人的这一点就很值得人们效法了,更何况他那处置万事万物,对待一切变化的态度呢?

 

6·3

道,是有情有信但无为无形的,是可以传授给别人但不可能从别人那里获得的,是可以领会得到而不可能看见的。道是自本自根的,就是说,它在未有天地之时就有了,是自古以来本来就存在的,是它生出鬼生出帝,生出天生出地。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豨韦氏得之,以挈天地;伏戏氏得之,以袭气母;维斗得之,终古不忒;日月得之,终古不息;勘坏得之,以袭昆仑;冯夷得之,以游大川;肩吾得之,以处大山;黄帝得之,以登云天;颛顼得之,以处玄宫;禺强得之,立乎北极;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广,莫知其始,莫知其终;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傅说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乘东维、骑箕尾,而比于列星。] 

 

6·4

南伯子葵问女偊道:“您已经上岁数了,但面容气色还像个小孩子,为什么?”

女偊说:“我闻道了呀。”

南伯子葵就又问:“道是我能够学到的吗?”

女偊说:“不,你不能学到。因为你不是能够学道的人。有个叫卜梁倚的人倒是具有成为圣人的素质,却不知道修养成为圣人的途径;我则虽然知道修养成为圣人的途径,但不具备成为圣人的素质。我想教给他成圣的途径,也许他果真成了圣人;即使达不到这效果,我把成圣的途径告示他这个具有成为圣人素质的人,也是一大快事的。因此,我一直在告示他,并且坚持不懈。结果竟是三天以后,他就能够不关心天下俗事;他做到不关心天下俗事了,我还继续告示他,七天以后他就能够忘怀外界一切了;他做到忘怀外界一切了,我还是继续告示他,九天以后他就能够置生死于度外了;他做到置生死于度外了以后就能做到大彻大悟了,再以后就能提出卓尔不群的独到的创见了,又再以后就能做到在时间上超越古今了 ,超越了古今以后就能够进入到不死不生若死若生的境界。不曾生过的不会死,能生出他物的没有生,因此,他作为人,将会没有什么不可以献给世人,世人送给他什么,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接纳了,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丢失毁灭的,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创生建立的。这可以名之曰‘撄宁’,称为撄宁,是说抵触违戾之后将是最高的清平宁静。”

南伯子葵说:“你究竟是从谁那里听说这个圣人之道的?

女偊说:“我是从副墨之子那里听说的,副墨之子又是从洛诵之孙那里听说的,洛诵之孙又是从瞻明那里听说的,瞻明又是从聂许那里听说的,聂许又是从需役那里听说的,需役又是从于讴那里听说的,于讴又是从玄冥那里听说的,玄冥又是从参寥那里听说的,参寥又是从疑始那里听说的。”

 

6·5-1

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四人相互告知说:“谁能把‘无’当脑袋,把‘生’当背脊,把‘死’当屁股,亦即能够视生死存亡为一体,我就同他交朋友。”说完,四人相视而笑,心心相印,于是成了朋友。

不久,子舆生病了,子祀前往探望。子舆立即对子祀说:“造物主真伟大啊,他这时候才把我造就成这样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子祀听了,就打量子舆现在的样子,发现他竟然)曲腰驼背,肚子都在脑袋上面了,下巴则在肚脐下面,两肩高出头顶,颈后的发髻指向天空:身体器官的自然组合显得很不协调了;只是觉得他内心还是神闲气定的。这时候,子舆跌跌撞撞地走到井边去照自己的影子,又说:“哎呀,你个造物主,这时候才把我造就成这样奇形怪状的人!”

 

  6·5-2

不久,子来也病了,气喘吁吁,好像快要死了,他的妻子儿女们就围着他哭。子犁去探望他时看到这场面,就呵斥道:“呸!走开去。不要这样忧伤,让他安静地死去吧。”然后靠着门对子来说:“造化真伟大!他又准备把你造化成什么呢?他打算把你送到哪里去呢?把你造化成老鼠的肝脏吗?把你变成小虫子的臂膀吗?”

子来说:“儿女对父母,是无论父母要他到东西南北哪里去,他都得唯命是从的;自然对于人的权威性,跟父母对子女的权威是一样的。所以自然要是让我走向死亡而我不听从的话,那只能说是我抗命不从,它作为造物者是没有过错的。况且天地把我塑造成了人的形体,让我从事劳作以维持生命,给我安逸快乐以期幸福地度过晚年,最后才叫我休息走向死亡,足见它善待了我的一生,本来就是想让我也好好地死去的。要是一个铁匠在锻铸一块铁的时候,那块铁跳起来说:‘我一定要成为镆铘宝剑!’铁匠一定会认为它是块不好的铁。因此,如果谁一经有了人的形貌,临死的时候就大叫‘我要继续做人!我要继续做人!’造物主也一定会认为他是不好的人。要是只要做了人就非常高兴,以为一经有了人的形态,从此以后就千变万化都总是人,永远没有个完结了,那么做人的快乐还数得清,做人的清福还享受得尽吗?(事实完全不是如此。)我既然把天地当作一个大熔炉,把造物主看作是大铁匠了,那么,把我投到哪里去不可以呢?”说完,他就酣然入睡了,后来又清清爽爽地醒过来。

 

6·6

子桑户、孟之反和子琴张三人相互表白说:“谁能同别人结为朋友了却像不是朋友似的,与别人互相帮助过却像不曾互相帮助过一样?谁能像腾升在天空的云雾中一样,无拘无束地活动,在无极之境自由自在地回旋,忘却了生,不考虑死?”说完,三人相视而笑,心心相印,于是成为好朋友。

很快,子桑户死了。尚未安葬时孔子听说了,就叫子贡去协助办理丧事。子贡去了,只见孟子反和子琴张两人一个在编挽歌,一个在弹琴,还互相应和着唱道:啊,桑户呀!啊,桑户呀!你倒是回归自然界了,我们却还在做人啊!”

子贡就快步走上去对两人说:“请问二位,这样对着亡友的遗体唱歌,合乎礼制吗?”

孟子反和子琴张听了,相视而笑,说:“这个人哪里懂得礼制的真谛!”

 

6·6-2

子贡回去后,把在那里所见和自己遭讥讽的情况告诉了孔子,最后问孔子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遵行一种认为一切皆为虚无的主张,以致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仪容举止,在朋友的丧礼上还唱歌,一点哀戚的表情都没有。我真不知该怎样称呼他们,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孔子说:“他们,乃是按自然本性行事而不顾及人为规范的人;而我孔丘,则是自觉遵守社会规范以致不惜压抑人的自然本性的人。前者与后者,亦即方内之人与方外之人,是不能相互理解的,我要你去吊唁子桑户,这要归咎于我的浅陋。他们是遵循大自然的原则为人处世的,故而能够与天地交游,亦即用自然界的原则来处理人世间的事情,使二者相通;所以,他们把人活着看作人身上长了瘤子一般,视死亡为割掉了瘤子。像这样的人,怎么会感到生死之别呢?在他们看来,人活着和死去,不过是寄寓在不同的形骸之中,在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就是说,在他们看来,人的死亡其实就是遗忘了当前寄寓的肝胆等腑脏,以及耳目等器官;而且,人在不同形骸间的转移更换,是不断进行的,并没有终结与开始,没有起初与结束。因此,他们茫茫然地游历在世俗世界之外,逍遥自在地享受着无需作为的日子。既然这样,他们又哪里会昏聩胡涂地去践履世俗世界中的礼仪,迎合世俗人的成见,担心人们看了听了他们的所作所言会对他们有所非议呢?”

 

6·6-3

子贡问道:“既然这样,那么先生您想皈依哪一方呢?”

孔子说:“我孔丘已经是被上天判了戮刑的罪犯。既然这样了,我和你就只能继续做方内之人了。”

子贡又问:“那么方内之人守持的准则是什么呢?”

孔子说:“鱼是选择在水中生活,人是选择把道作为自己的人生归宿;选择在水中生话,挖个池子就供养齐备充足了,选择道作为自己的归宿,那就要一切都处理得万无一失才能感到心安理得。所以说,鱼和鱼是相忘于江湖,人和人是相忘于道义。”

子贡最后问:“请问畸人是怎样的人?”

孔子说:“所谓畸人,就是畸于世人而同于天意的人。因此,上天视为小人的人,正是我们常人心目中的君子,反之,按上天原则评定的君子,在我们看来是小人。”

 

6·7

颜回问孔子道:“孟孙才那个人,母亲死了,哭倒是哭了,但是没有眼泪,足见他内心中并不忧伤,而且整个居丧期间他都未流露出一点悲哀之情。流泪、忧伤、悲哀,这三个表现他一个都没有,但在善于处理丧事方面,他却在鲁国享有最好的声誉;难道世上真有并无实绩又博得了好名声的事吗?我对此实在是想不通。”

孔子说:“孟孙才已经完全地尽了孝道了,他对丧礼的认识,其实比一般人更为深刻,只因不能更加简化了,他才简到那样子就不再简化了。孟孙才这个人,确实不赞成世俗那一套关于生、关于死和关于生死究竟哪个在先哪个在后的理论,他是把人的死亡看作此物变成他物一般,而且变了以后又将是等待着下一轮的不能预知的变化,如此而已。 他还认为,物刚开始变化时,你怎么能知道它不会继续不断地变下去呢?刚停止变化时,你又怎么能知道它已经变化完了呢?(和他比起来)我与你也许只不过是还在做梦尚未醒过来的人!况且他只是做出了那些令人震惊的行为,并没有损害他人的用心,而且胸怀光明磊落,毫无阴暗的情感。可见孟孙氏其实特别地清醒,死了母亲,人家都哭,他也哭一哭,那本来就是因为他认为也要那样表现一下。再说,人们相互谈到‘我的什么什么’时,怎么知道所谓的‘我’其实并不是‘我’呢?而且,你还可能梦见你变成一只鸟高飞到天上去了,或者梦见变成一条鱼沉到深水中去了!所以真说不清现在正在说话的人,是醒着的呢,还是正在做梦。人要是感到快意了却未笑出来,或者虽然笑出来了却不是有意示人,或者虽然是有意示人,但并不失礼,那他就是与寥廓广博的天合而为一了。”

 

6·8-1

一个叫意而子的人去进见许由,许由问他:“尧教给了你一些什么?”

意而子回答说:“尧对我说:‘你必须身体力行仁义之道,并且在是非面前要表明态度。”

许由说:“那么你来我这里干什么?既然尧已经用仁义之道让你受了墨刑,又用他的是非观念让你受了劓刑,你怎么还能学习我的辽阔无际、无拘无束、变化万千的道呢?”

意而子说:“正因为我曾经受教于尧,我才想来学你的道,哪怕只能学到一点皮毛。”

许由说:“话不能这样说。因为对瞎了眼的人,是不可能再让他看到人的眉目容颜的美丽了,对盲人,是不可能让他欣赏衣着的锦绣华丽了。”

 

6·8-2

意而子说:“从前,无庄不把她自己的美丽放在心上了,据梁忘不把他自己的膂力放在心上了,皇帝不把他自己的智慧放在心上了,都是在大道的陶冶锻炼中得以完成的,怎么知道造物者就不会让我忘却黥刑带来的伤痕,不在意劓刑造成的残缺,使我又得以有个完整的自我,以追随先生您呢?”

许由(听了意而子这番话,)就先说了句:“呵!可这也说不定”,(接着表示:)“但既然你这样坚持,我就把我的道的大略讲给你听吧。我的大宗师啊!我的大宗师啊!他即使把万物切成碎块,也谈不上是为了维护正义,他施恩布泽哪怕惠及万世,也不是为了表示仁爱;他在上古之前就已经存在,但不是要显得古老;他覄载天地、造就万物,但不是为了显得工巧。——这就是你要学的内容。”

 

6·9

颜回说:“我进步了。”

孔子问道:“什么意思?”

颜回说:“我忘却礼乐那一套了。”

孔子说:“不错,但还不够。”

过些天,颜回又见到孔子,说:“我进步了。”

孔子又问:“什么意思?”

颜回说:“我忘却仁义之道了。”

孔子仍然说:“不错,但还不够。”

又过了些日子,颜回再次见到孔子,又说:“我进步了。”

孔子仍然是问:“什么意思?”

颜回说:“我做到坐忘了。”

孔子感到惊讶,问道:“什么叫坐忘?”

颜回说:“完全忘却自己的躯体,彻底地闭目塞听,亦即抛离肉体之身,去除智巧心计,让自己融合于大道之中,就是坐忘了。”

孔子说:“人融于大道之中了就会‘齐万物’,对一切都一视同仁,不至于偏爱;随大道一起变化就不会思想僵化,避免了固执。你果然很了不起,请让我孔丘向你学习。”

 

6·10

子舆和子桑结为朋友后,竟然一连十天都下雨。子舆就说:“子桑怕是饿得不行了。”于是提了一包饭送去给子桑吃。来到子桑家门外时,他听到子桑在里面像是唱歌,又像是哭泣,接着又听见他鼓起琴来,还一边唱:“爹啊!娘啊!天啊!人啊!”但那声音微弱得像是感到自己没有力气把整首诗唱完了,就赶紧着唱似的。

子舆进门后,对子桑说:“你唱诗为什么唱得如此费力?”

子桑回答说:“我在思考使我落到这种绝境的原因,但至今没有想出来。父母难道会要我贫穷吗?上天普盖万物,必然对谁都一样;地普载万物,也会对众生一视同仁的,天地难道会单单让我一人贫穷?我想找到那使得我贫穷的主使者,但就是找不到。可我实际上却落到了这种绝境,恐怕只好说这是我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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