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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则阳篇》解说(3·10)

(2018-05-29 17:44:39)

3·10

少知问于大公调曰:“何谓丘里之言?”大公调曰:“丘里者,合十姓百名而以为风俗也合异以为同,散同以为异。今指马之百体而不得马,而马系于前者,立其百体而谓之马也。是故丘山积卑而为高,江河合水而为大大人合并而为公是以自外入者,有主而不执;由中出者,有正而不距。四时殊气,天不赐,故岁成;五官殊职,君不私,故国治;文武大人不赐,故德备;万物殊理,道不私,故无名。无名故无为,无为而无不为。时有终始,世有变化。祸福淳淳,至有所拂者而有所宜;自殉殊面,有所正者有所差。比于大泽,百材皆度;观于大山,木石同坛。此之谓丘里之言。

少知曰:“然则谓之道,足乎?”

大公调曰:“不然。今计物之数,不止于万,而期曰万物者,以数之多者号而读之也。是故天地者,形之大者也;阴阳者,气之大者也;道者为之公。因其大以号而读之则可也,已有之矣,乃将得比哉!则若以斯辩,譬犹狗马,其不及远矣。

 

【解说】

首次按说明:我感到我解说本章有两个难处:一是我自觉尚未把握到全文的主旨、寓意,所以解说起来有点“心虚”;二是觉得原文有多处缺乏逻辑性,即是属于“可以领会其大意,但难于作语法和逻辑分析”的文字,因此我的解读一定难有说服力:作者自己没有想明白说清楚的意思,解说者哪能给出有把握的“准确的转述”呢?——但我还是想把每一句和每个意群“可能意会到的文义”交代出来。这样,我对本章的解读反而特别详细,读者难免觉得繁琐,请原谅。

1、 “少知”和“大公调”究竟是两个人名,即是所谓的“专有名词”,还是普通名词,分别指谓知识贫乏者(也即体道不深的人)和“合并而为公”的大人?我以为,这难以也不必区分,因为这是作者有意为之的。——“丘”是古代的区划单位,“里”是指有多户人家聚居的地方,也指基层居民组织,故“丘里”是指谓一个小社区。少知的提问本身表明,“丘里之言”乃是当时的一个“熟语”,或者说“术语”,接近于今天说的“社会舆论”,他已经会使用了,只是还没有形成关于它的清晰的概念,所以来向大公调请教。

2、 大公调先是阐释“丘里”的含义:他的回答的头一句是给出定义,接下两句是简明地指出定义句的两个要点,然后又用马身体的任一部位都不是马但明明面前有一匹马为喻作个说明。——所以这几句表明,作者对于整体和部分的关系已有颇深刻的认识,也有了“事物的结构影响其功能”的观念。注意:头句中的“合”字虽是“结合”义,但作者关于“结构”的想法就蕴含在这个字中;“十姓”“百名”不是实数;“而以为”相当于“从而就产生出”。第二、三句前头理当使用关联词语来交代下文同上句的关系的,但没有,是因为当时“尚未发明出”这样的关联词,我上面的解释是基于我对这里的关系的“意会”。又,此二句中的“同”字当是指“同一个整体”,否则谈不上“散同”。“今指马”领出的长句,头上的“今”字是连词,相当于“如果”,“者”字是用来表示后一分句是对前一分句所说作解释;“立百体”的“立”字是借作“位”,用作动词了,“将……安排在恰当位置”的意思,“体”则是指身体的一个“部分”;“百”非确数,只是“言其多”。

3、 “是故”开头的两句,意思明白好懂(“卑”是“高”的反义词),要注意的是:这个意思明显不直接是前文内容的推论,之所以用“是故”领出,乃因前文蕴含了“结构产生功能”的观点,而这两句中的“积卑”和“合小”在作者看来就是结构的变化。——接下讲“大人”的几句,是说从上两句可进而得到一个“领悟”:与之类似,大人,亦即得道之人,则是积聚、综合了众人的优点而成其公的,惟其如此,他既有主见又不固执,既坚持真理又虚怀若谷。注意:“合并而为公”句中的“并”字乃是“众”字之误(可能是因为繁体的“众”字作“衆”,与“聚”字形近,而“聚”有并义);“是以”引出的两句中的“者”字是表示假设关系,“自外入者”和“由中出者”是分别指“听到别人意见时”和“表达自己观点时”(“中”同“衷”,“距”是借作“拒”)。又,“而为公”是相应于“而为高”、“而为大”而言的,所以这个“公”字必是指大人的一种品性,即是指他的言行的“公允性”。说这几句,我以为是暗示“丘里之言”与“大人之公”有“类似性”。

4、 “四时殊气”句起,到“时有终始”句之前,可参看译文获解,但需知道:两个“赐”字同两个“私”字义同,都是偏爱、偏袒的意思。联系开头几句讲的意思可知,这几句中说的“四时”、“五官”(这“五”字非实数,相当于“各”)等都是(某统一整体)的部分(“异”),“岁”、“国”等是它们组成的相应整体的名称,“岁成”、“国治”则是指谓整体功能得以正常发挥;所以这几句意在说明:各部分的“主宰者”不偏袒任一部分,是保证整体功能正常发挥的充要条件,但落脚点是讲“道不私”的末一例,说前三句是为了过渡到这一句,故而只在“故无名”后面又追加了两句。从四个复句结构相同看,“故德备”句应是“故X德备”的省略,因为“德”不会是“文武”组成的整体的名称。我以为,这里的“文武”是指的“文臣武将”(自然可以做宽泛的理解,即认为乃是喻指两对立的要素),“大人”其实也是指君主,故“德”字是借作“得”,指君主使用文武两手所得到的利益、好处,“备”是完备、齐全义。从事理上说此句也该如此解释。按说,“故无名”句应是说“故而万物构成的整体无名”,但从接下两句看,显是说“万物中的每一个都无名”。这是因为,后两句其实是交代说,每一物都不干预他物的活动(“无为”),就能保证万物之间的和谐关系,从而达至万物作为整体的整体功能的正常发挥;所以这一句同前面三个“故”字句的作用并无区别别。据此还可以知道,“道不私”不是说“如果道不私”,而是说“由于道不私”,其实在内容则是说它要求作为整体之部分的任何一物都“无名”,亦即不凸显自己与他物的差异(从事理逻辑上说,“名”就是标示差异,无差异即“无名”),以致于企图通过强行干预他物活动的方式来让他物与自己同一(这是“有为”的实质所在)。

5、 “时有终始”以后的话,就是用庄派特有的语言,申述“丘里”作为一个整体的整体功能(也即它形成的“风俗”)的实在内容了,那就是给生活在同一丘里中的人们提供行为规范和人生启示,自然更属于“大人之公”,所以用“此之谓丘里之言”作为结束语。——注意:头句当然不是说“时间本身有终始”,而是说“丘里”存在的时间有终始,即它是时间上有限的存在;第二句的主语“世”字是子孙义,所以该句是说“丘里人”的后代从而丘里的状貌是不断变化的。接下两个对仗得不够工整的对偶句,是一般地陈述“丘里人”的命运,前句是说,他们的祸福相依成对,遭遇的(“至”的)若是不顺心的事(“有所拂”),那么(“而”)接下来的会是开心事(“有所宜”):其中的“淳”字是“成对”义(《左传·襄公十一年》:“广车、軘车,淳十五乘,甲兵备。”杜预注:“淳,耦也。”)“者”字是表示假设关系;后句中的“殉”字是贪求、追求义,“殊面”是太多(方面)的意思,“正”和“差”是作为一对反义词使用的,且是对于所追求的东西的评价词。再下面用“比于”、“观于”领出的两个复句,是总结性地说:因此,人们会觉得遭遇的是祸还是福,追求的是正还是差,简直没有区别,更无须区别,也即可以兼收并蓄,就像“大泽”对百材一视同仁,大山看木石毫无二致一样。注意:“皆度”是全合于法度的意思(“度”有法度义,作动词是“合于法度”的意思),“同壇”是说乃是同一祭坛上的祭品(“坛”指祭坛),故都是喻指“忽视差别”。末句中的“谓”字通“为”,相当于“是”,前头的“之”字是副词,相当于“就”。

6、 少知感觉到了,大公调的回答实际上是把“丘里之言”比拟为“大人之公”,所以他听了后就又问:既如此,就把丘里之言叫做“道”,可以吗?大公调对这问题的回答是两层意思:人们总是用最大的量词或最大的东西来指示或赞誉某物是至大至多的,而“道”是最大的了,所以局限于这个语言习惯而将丘里之言赞誉式地称为“道”,那是可以的,但如果真要对丘里之言与道做比较,那么二者的区别就如同狗和马的区别一样,相距太远了。因此,他开头的表态是:不能这样。——他这段话不好懂,请注意:

他表态后说的头句话中的“今”字,仍然是假设连词,只不过“如果”的意思淡化了,可以不翻译出来(若译作“现在”,你能给出这里要交代“现在”这个时间的理由吗?)“期曰”,相当于“极言”,即这个“期”字是借作“极”;接下说的“数之多者”是指“数字中最大的那一个”,也即“万”字(人们习惯于把“万”当作最大数,所以总是说“万不得已”、“排除万难”等等);“号而读之”中的“读”字相当于“谓”,“号”字相当于“称”,还带有“扬言”、“宣称”的意味,故用作“读”的状语了(“而”字常用来连接状语和中心语,如“怅然而返”、“大而言之”)。

“是故”领出的两句,意在指证上句所说不误,故前句其实是说:所以人们总是用天地(这个最大的东西)极言有形物之大,后句应仿此理解(不这样解释,就“是故”得没有道理)。所以下句“道者为之公”的意思是:道则是用来称说最大的“公”:作者觉得不好说“道者,公之大者也”,就说成这样了。

接下的“因其……乃将得比哉”四句中,“其”字是指代“道”;“号以读之”的“以”字相当于“而”(因前面有个“而”字,就改作“以”了);“之”是指代丘里之言;“已有之矣”句的意思是:但局限于此(“已”是代词,相当于“此”;“有”通“囿”,局限义;“之矣”是起调整音节的作用);“乃将得比哉”句的“乃”字和“将”字都是表示反问的副词,相当于“岂”,连用是为了加强反问的语气,“得”是能够义,“比”是等同的意思,所以此句是说:岂能将二者等同呢?

末尾三句头上加个“则”字,是与前面“则可也”句的“则”字相呼应,一起表示对比关系;“若以斯辩”的“以”字是动词,谈及、讲到义;“斯”是指代“比”的双方,即“丘里之言”和“道”二者;“辩”通“辨”,有区别的意思。更要注意的是,这里作者不会是拿狗与马的外形很不相同,来比况丘里之言与道的区别之大(狗马形貌的差异也谈不上“不及远矣”),据此可知,“狗马”是“狗之于马”的缩略表达,“其”是指狗(的本事),“不及”后脱漏或省去了“马”字。所以这三句是说:而如果承认(丘里之言与道)二者有别,那么它们之间的区别就像狗之于马一样,前者(的作用)是远远比不上后者的。

 

【辨析】

1、大公调的答话,“是故”之前的五句,《今注》只在注中说了“‘同’‘异’为先秦名家所辩论的问题之一”这样一句无关的话,未作其他说明,其译文是:“所谓丘里,是集合十姓百人而形成一个风俗,结合差异而成为同一,分散同一而成为差异。现在专指马的每个小部分便不得称为‘马’,可是把马拴在人的面前,总合它的形体各个部位才称为马。”——《方注》作了一个注释:“系:拴。”译文是:“所谓丘里,就是聚合许多不同姓名的人家而形成一种风俗的群体,聚合相异的东西可以成为同一,分散同一又可以成为相异的东西。现在仅指向马体的各个部分便不能称作马,是因为它合并了各个部分而成为一个整体的缘故。”凭着译文,我就敢说两书作者都没有读懂原文。

2、《今注》和《方注》给出的原文,都在“大人合并而为公”句前打逗号,即都把“是故”后的三句看做并列关系。我以为,原文作者大概不会将“大人”同“丘山”、“江河”并举,加之“是以”后的两句明显只是承接“大人”句而发,所以认定两书有误,改作上述处理和理解了。——两书都不交代(不认为)“大人”句中的“并”字是“众”字之误,对“公”字的含义也不做注释,给出的此句以下三句的译文,分别是:“……大人是采纳各方才算是公。所以事物从外界进入心中,心中虽有主意却不固执己见;由内心发出的,内心虽有正理却不排拒他人。”“……得道之人合并了万物之异而总归于大同。因此,人家的话自外进入我心,我虽自有主意,却不固执成见;我的话自内发出而进入人世,人家虽有所批评,我却不曾拒绝。”

3、“文武殊能”开头的三句,《今注》翻译为:“文物不同的才能,大人不偏私,所以德性完备。”《方注》的译文只是在“不”字后加了个“曾”字,在“德性”前加了“人们”二字。——接下五句,《方注》的译文竟然是:“万物的发展规律不同,大道不曾偏私某一物,所以万物不可名状。无所名状就无所作为,无所作为也就无所不为。”《今注》的稍有不同:“万物不同的理则,道不偏私,所以无所名称。无所名称所以无所干预,无所干预便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4、“时有终始”以后的话,《方注》做了八个注:“时:四季。”“世:世事。”“淳:谓变化无常。”“拂:违逆。宜:适宜。”“殉:逐。面:方向。”“比:譬如。太泽,即大泽。”“度:居。”“壇:基盘。”其译文是:“四季有循环终始,世事有发展变化。祸福的变化无常,有所乖逆却可以变为有所适宜;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驰逐,取向正确却可以出现偏差。譬如大泽,百树同长于大泽之中,再看看大山,木石同以大山为落脚的地方。这就是丘里之言。”——《今注》的有所不同,但差不太远,就不征引了。

5、如果相信我对少知与大公调第二组对话的解读基本正确,那么,《今注》和《方注》的理解就错得太厉害了。后者给出的大公调答话的译文是:“不可以。现在计算物的数量,不止万物,但却限定地称为万物,这只是用最大的数目来称呼它。所以天地是形体中最大的,阴阳是精气中最大的;道是天地阴阳的总结。因为它广大无边而粗略地称之为大道,这是可以的。已经有了大道之后,难道还能用丘里之言来比喻它吗?如果把大道与丘里之言相区别,这二者正像马与狗那样,其间相差太远了。”《今注》的几乎全同。——请据译文分析两书作者是在哪里失误了。

 

【译文】

少知大公调:“什么叫‘丘里之言”大公调说:“所谓‘丘里’,就是诸多不同姓氏的人(例如有十几个姓,有一百多人)长期居在一起生活,结果形了共同的社会风习;质言之,就是具有差异性的诸多人结合成了一个统一的整体,将这整体拆散开来所得又是彼此相异的个人这就同你着你面前一匹马的任何一个部位,哪怕指了上百个都不能说那就是马,但却确实有一匹马就拴在眼前;这是因为,要使马的各不同分处在一定位置从而结合整体才称之为马。因此,山丘之高,是卑小的土累而的;江河之大,是细小的水流汇聚的。同样地,得道之人行事公允,是因为他综合了众多普通人的意见。惟其如此,别人发表不同意见时,他总是保留自己的看法,执己见;表达他自己的观点时,总是坚持正确的主张,却不拒绝别的批评一年四季气候不同,但上天不偏爱某一季,所以每一都得以正常有序地运行国家各部门的官吏职能不同,国君不偏袒任何一个,国家就会和谐得治;文臣武将的本事不一样居上位者不是只倚重一方他作为“掌控者”的利益就能全面维护;万物运行的规律殊异主宰万物的大道对之一视同仁所以物类一律平等,没有哪一个可以自命不凡不自命不凡,也就不会对他物妄加作为,同时也就可以无所不为了丘里的存在有终始,人们的子孙有变化。生活在丘里中的人,祸福是相依成对的遭遇的若不是顺心事,就终于会有希求的事到来;追求的东西若是太多样就必定正当的也有邪乎的。这如同大泽,各种材质的东西在它那里都是“合法的存在”也如大山,树木与石头对它而言同是“祭品”。这就丘里(给予人的告诫)

少知问:“既然如此,那么就将丘里之言称为道,可以吗?

大公调说:“不可以。如果物的种其实不止但人们却总是说万物那是因为人们习惯于表示最大目的字称说它。所以人们是用天地称说有形物的最大者,用阴阳称说元气中最大者;则用来称说最大的公。因为就用‘道’来指称丘里之言,倒是可以的,但只能局限于此,岂能将二者等同呢?若是谈论丘里之言与道之间的区别,那么要说,就像狗之于马前者是远远比不上后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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