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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六反篇》解说(46·6)

(2014-06-14 18:32:27)

46·6 今学者皆道书策之颂语,不察当世之实事,曰:“上不爱民,赋敛常重,则用不足而下怨上,故天下大乱。”此以为足其财用以加爱焉,虽轻刑罚,可以治也。此言不然矣。凡人之取重罚,固已足之之后也;虽财用足而后厚爱之,然而轻刑,犹之乱也。夫当家之爱子,财货足用,货财足用则轻用,轻用则侈泰。亲爱之则不忍,不忍则骄恣。侈泰则家贫,骄恣则行暴。此虽财用足而爱厚、轻刑之患也。凡人之生也,财用足则隳于用力,上懦则肆于为非。财用足而力作者,神农也;上治懦而行修者,曾、史也,夫民之不及神农、曾、史亦明矣。老聃有言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夫以殆辱之故而不求于足之外者,老聃也。今以为足民而可以治,是以民为皆如老聃也。故桀贵在天子而不足于尊,富有四海之内而不足于宝。君人者虽足民,不能足使为天子,而桀未必以为天子为足也,则虽足民,何可以为治也?故明主之治国也,适其时事以致财物,论其税赋以均贫富,厚其爵禄以尽贤能,重其刑罚以禁奸邪:使民以力得富,以事致贵,以过受罪,以功致赏,而不念慈惠之赐。此帝王之政也。

   【解说】

    1、这一节是反驳当时学者们的一个观点,韩非子把那观点归结为:能使民众“足其财用”,又施以仁爱,那么,即使实行轻刑,国家也可得治。——“此言不然矣”之前的话就是先引学者的说法,然后做归结并指出其“不然”(不正确)。“书策”即书籍(当时文字是写在竹简上,成编的竹简叫策),此指古代典籍。

    2、从“凡人之取重罚”句起,到“轻刑之患也”止,就有好多难字:①“取重罚”的“取”字是受义(《礼记·丧大记》:“取衣者亦以箧。”郑玄注:“取,犹受也。”)②“固已足之之后也”句头上的“固”字,乃相当于“必”,必定义,同时表示推测(《左传·桓公五年》:“蔡、卫不枝,固将先奔。”)③“犹之乱也”中的“之”字,只是起增加一个音节的作用。④“当家”是指主持家务的人,此处当是指母亲。⑤“轻用”是说随意乱花钱;“侈泰”和“骄恣”都是同义联合结构的合词。⑥“行暴”是与“家贫”对言,故也是主谓结构。——更要注意的是:这段话中有些意思没有明言,需要你“悟出来”,否则,一句句翻译对了,意思也不连贯、不明白。这些地方可参看译文,但那只是我的理解。

    3、从“凡人之生也”起,到“何可以为治也”为止,又有多处不好懂:①“生”字是借作“性”,“隳”是借作惰。②“力作”和“行修”对举,就都是动宾结构:前者是说“致力于劳作之事”,后者是说“从事于品德修养”。③“今以为足民而可以治,是以民为皆如老聃也”,此句中的“今”字相当于“如果”,“而”字相当于“就”,“是”字相当于“这是”,后一“以”字相当于“以为=认为”;后一“为”字,我认为是衍字,或本在“民”字前面,错位到后面了。④“不足于尊(宝)”是说不满足于已经获得的尊贵地位(已经拥有的珍宝);“四海之内”被名词化了。⑤“不能足使为天子”,我以为“使”是衍字:前文说的意思可归结为人的本性是永不满足的,自然暗示了“人的欲望发展下去就会想当天子”,故此处当是说:“但不可能满足他们想当天子的欲求”;这才合逻辑,也正因为此句是这意思,后面才追加一句,说夏桀还未必以当上了天子为满足呢。既如此,“足”字后加个“使”字,就不好解释了。

    4、结尾几句,知道这几点就全懂了:“适其时事”是说搞生产一定注意天时人和的问题;“论其赋税”的“论”是经过商讨、权衡后做出决定的意思;“厚其爵禄”是针对官员说的(“尽贤能”即充分发挥才能);四个“其”字都是语助词,没有意义,但我觉得这几句对上文有所偏离:上文是专论必须施行重刑重罚,而这几句是全面陈述“明主”的治国之道。——韩非子心中的“明主”治下的国家,是多么好啊!注意:“不念慈惠之赐”,是说不希求获得别人出于“慈惠之心”给予的赏赐,也即不冀望获得“无功之禄”,扩而言之,就是不存非分之想,从而也不必感谢任何人,所以这一句其实是说:明主治下的民众很知足,又很自由。这里体现的思想,很接近于《老子·十七章》论述的一个观点:最好的君主(“太上”)“成功遂事,而百姓皆谓‘我自然’”,所以最后说“此帝王之政也。”但我也要指出一点:韩非说“凡人之取重罚,固已足之之后也”,这不合事实,他这样说,是只顾自己论述逻辑的需要,而闭眼不看“取重罚”的人必定多半是贫苦人这个“客观实际”了。

   【辨析】

    1、注家们对这段话的理解,“误处”太多了,例如:将“固已足之之后也”句中的“固”字,理解为“本来”;将“力作”、“行修”翻译为“用力耕作”、“行为美好”;将“今以为足民而可以治”句头上的“今”字,译作“现在”,等等。——这些或这类错误,应该说是“本来很容易避免的”,但在今天,却在注译经典文献的著作中也“屡见不鲜”,为什么?

    2、我上面指出的两个衍字,注家们都未提到。“君人者虽足民,不能足使为天子”句,张著翻译为:“统治人民的君主虽然能使人民富足,也不能使他们富足到当上天子。”这是有意对后一“足”字视而不见,而且,按这译文的理解,此句就是在说明甚或嘲笑君主的能力有限了,但原文却是要说:民众的欲求无穷,你是决满足不完的。《校注》、刘著、陈著的理解倒是有点不同:“君主纵然能使民众的财用得到满足,但不能满足到使他们人人都成为天子。”(陈译)这译文确实把原文的“足”、“使”二字落实了,但仍然像是在讲君主的无能。——就是因为简直无法同时落实“足”、“使”二字 ,我才认定此句中的“使”字是衍文。

   【译文】

    现在的学者都只是称引古代典籍中那些歌功颂德的言辞,不研究当代的实际情况,所以都说:“君主不爱护民众,赋税总是很重,民众就会因为财用不足而怨恨君主,以致天下大乱。”这是认为,君主只要使民众财用丰足,并且施以仁爱,那就即使减轻刑罚,也可以使国家达到大治的。但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事实上,任何人犯受到重罚,都一定是在他已经富足了之后;可见民众即使财用足了,又对之施以厚爱,但只要一减轻刑罚,国家还是会出乱子的。要知道,当家长的要是溺爱子女,就会总想让子女们财货足够使用,但子女们钱财足够使用了,就会轻易地乱花钱,轻易地乱花钱,就会养成奢侈的坏习气;这时候,家长还溺爱他们,就会不忍心约束他们,不忍心约束他们,他们就会更加骄奢放纵。奢侈无度是会导致家贫,骄奢放纵更会让人行为暴虐的。这就是民众财用足了,又对之施以厚爱,但却采用轻刑造成的的祸害。人的本性,是财用足了就会懒惰,不爱劳动,上面的人软弱,管束不严,就会放纵私欲,为非作歹;财用足了而仍然努力劳作的,是神农那样的人;上面管教的人软弱而仍然注重修养德性的,是曾参、史鰌那样的人。民众必比不上神农、曾参、史鰌,是很明白的。老子说过:“知道满足就不会受辱,知道适可而止就不会遭遇危险。”为了免于危险和耻辱就总是满足于已有之足而不复他求的人,恐怕只有老聃一人。因此,如果以为,让民众富足了国家就可以得治,那是把民众看作都是老聃一样的人,是不切实际的。事实上,夏桀贵为天子了也仍然不满足于已有的尊贵地位,富足得拥有了全天下而仍然不满足于既有的珍宝。做君主的人,即使能让所有民众都财用足够,也不能满足他们成为天子的欲求呀!何况夏桀未必以做天子为最大的满足呢。既如此,让民众财用足够了,怎么就是使国家得治了呢?所以明君的治国原则是:动员民众生产要符合天时人事,以期获得足够的财物;规定民众赋税负担要合理恰当,以期调节贫富差别;颁发爵位俸禄的奖赏要宜重不宜轻,以期贤能的人都能尽职尽责;惩办犯罪实施刑罚也要宜重不宜轻,以期禁绝一切奸邪活动:这样做,是要引导民众依靠自己的努力达至富裕,通过做好事得享尊贵,知道犯了过错就一定会受到惩罚,立了功劳必定能获得奖赏,于是谁都不指望君主的仁慈和恩惠。这就是帝王的政治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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