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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曹雪芹家族档案密码(十)

(2012-01-13 09:5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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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长篇连载

第十回  康熙赐药挥泪别曹寅,二代宝玉走马上任

   清宫内务府档案记载,曹寅于康熙五十一年七月二十三日病故,他是在四十九年秋天得的病,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去日不远。

 于是,他开始考虑曹家的未来。具体地说,他要把孩子们的接班工作安排一下。他当然相信,老主子会给他面子。

   这样,我们今天就看到了这样一道折子。

《内务府总管赫奕等奏带领桑额连生等引见摺》
康熙五十年四月初十日
  奉旨:著将取中之旗笔帖式、候缺之吏员、监生、俊秀、官学生等二十九人具奏,拣放膳茶、鹰犬各处之缺。钦此。现在宁寿宫茶房总领哈尔科奏请,增取茶上人三名。(中略)兹为补放此项缺额……

具奏:原任物林达曹荃之子桑额、郎中曹寅之子连生,曾奉旨。著具奏引见。钦此。现将桑额、连生之名,各缮绿头牌,由内务府总管赫奕、保住具奏,带领引见。
  奉旨:曹荃之子桑额,录取在宁寿官茶房。钦此。
  本日将泰保、穆桑阿、桑额交与茶房总领哈尔科(下略)等。

这个折子不是曹寅上的,而是内务府总管赫奕上的。曹家本是内务府人,曹寅本人早年就在宫中当差,且做织造时主要业务来往就是内务府,所以,与总管的关系自是不能一般。

 赫奕在折子上推荐了曹家的两个人,一个是弟弟曹荃的儿子桑额,一个是自己的独生子连生。连生是小名,他的大名叫曹颙。他就是我们要特别关注的第二代宝玉,也就是曹雪芹的父亲。

 奇怪的是,曹颙的工作问题一波三折。

 康熙看了这道折子,没有批准,而是录取了他的堂兄桑额。

 康熙怎么考虑的,至少从这折子里,我们看不出来。

 我们在第九回《探春不是远嫁,是跟蒙古王子回家 》里的曹寅的折子里已经看到这样一句话“臣有一子,今年即令上京当差……”那是康熙四十八年二月初八上的折子,距赫奕上的这个折子,整整两年零两个月。也就是说,曹颙送完妹妹结婚后,他已在京城的家里待业两年了。然而,不知为何,康熙没有批。

 在康熙五十一年七月初八李煦的折子里,有这样一句话“但我儿年小,今若打发他求主子去,目下我身边又无看视之人。”由此来看,曹颙又回南京了。回南京的原因,主要是康熙的意思,让他回家照顾生病的父亲。

 在档案里,我发现曹寅是在康熙四十九年得过一回病,可是他向康熙上折子里,本来是“渐愈”了的。到了五十一年的七月初一,他再度患病。这次比较重。万般无奈,他向内兄李煦求救,希望他上道折子,向皇上求药。

于是就有了《苏州织造李煦奏曹寅病重代请赐药摺》
臣李煦跪奏:
  江宁织造臣曹寅於六月十六日自江宁来至扬州书局料理刻工,于七月初一日感受风寒,卧病数日,转而成疟,虽服药调理,日渐虚弱。臣在仪真视掣,闻其染病,臣随於十五日亲至扬州看视。曹寅向臣言:我病时来时去,医生用药不能见效,必得主子圣药救我。但我儿子年小,今若打发他求主子去,目下我身边又无看视之人。求你替我启奏,如同我自己一样。若得赐药,则尚可起死回生,实蒙天恩再造等语。   
    臣今在扬看其调理,但病势甚重,臣不敢不据实奏闻,伏乞睿鉴。
   朱批:尔奏得好。今欲赐治疟疾的药,恐迟延,所以赐驿马星夜赶去。但疟疾若未转泄痢,还无妨。若转了病,此药用不得。南方庸医,每每用补济,而伤人者不计其数,须要小心。曹寅元肯吃人参,今得此病,亦是人参中来的。金鸡纳专治疟疾。用二钱末酒调服。若轻了些。再吃一服。必要住的。住後或一钱。或八分。连吃二服。可以出根。若不是疟疾,此药用不得,须要认真。万嘱,万嘱,万嘱,万嘱!

 从这道折子里,我们可看出康熙与曹寅极其亲密的关系。“求你替我启奏,如同我自己一样。若得赐药,则尚可起死回生,实蒙天恩再造……

 什么样的人可以直接向皇帝求药?“如同我自己一样”,“自己”是什么样?

这里的金鸡纳,是法国传教士洪若翰(P.Joames Fontaney1643-1710).葡萄牙传教士刘应(Mgr Claudusde Visdel在康熙三十一年为康熙治好疟疾而被视为圣药的东西。康熙能拿出来给曹寅治病,足见曹寅说的“如同我自己”的“自己”

 请看康熙的御批:“以赐驿马星夜赶去……”“若不是疟疾,此药用不得,须要认真。万嘱,万嘱,万嘱,万嘱!

 从这些语言里,特别是一连四个“万嘱”,我们看到的不止是君臣之谊,还看到了兄弟之情。

 一方面,他们曾是同吃一母之乳的兄弟,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到,帝王的常人之情。那种冷冰冰的“朕”、“钦此”,和那种可怜巴巴的“奴才”、“扎”在这里看不到了。这就是事物人情的复杂性和多面性,可惜,口口声声自称辩证法正宗的人,多年来,只强调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起“文革”年间,有将《红楼梦》里的贾母、也就是康熙的乳母、曹寅的母亲孙氏骂成“地主婆”的,不禁哑然失笑。亲爱的阶级斗争学说的学者们,你们那时到底有多蠢,能告诉我们吗?

然而,北京离南京毕竟太远了。那时不但没有高铁,连高速公路也没有。康熙虽“以赐驿马星夜赶去”,但终于不能及时到达。

  康熙五十一年七月十八日下令后的第五天,即到二十三日,金鸡纳这原本御用的进口药,仍没有到南京,曹寅病故了。

在康熙五十一年八月二十一日《苏州织造李煦奏颁赐药饵未到曹寅即已病故摺》李煦向皇上报告了这一不幸的消息——
  臣李煦跪奏:
   
八月十八日,臣家人赍回报曹寅患病奏摺,臣恭设香案脆读御批,蒙万岁俯念曹寅病重,颁赐金鸡拿圣药。而宸衷又以路远迟延,特命驰驿南回,限九日到扬州。天心之垂慈,隆恩之破格,至矣极矣。无如曹寅福分浅薄,圣药末到,遽尔病故。而伏念天恩之高厚,诚亘古之所未有。不但曹寅感泣泉下,即臣煦犬马私心不胜感激,随望阙叩头,恭谢天恩讫。一面宣示赐药恩旨於曹寅之子连生。而连生感激涕泣,即望阙叩头,但身居下贱,无由自达,求臣代奏。理合一并奏闻,伏乞圣鉴。
朱批:知道了。

在折子里,我们看到曹颙(连生)的形象,他为皇上赐父亲救命的圣药“连生感激涕泣,即望阙叩头,但身居下贱,无由自达,求臣代奏。”

一方面说感激,一方面又请舅舅李煦“代奏”。原因是什么?是因为“身居下贱,无由自达”曹家人聪明,曹颙也不白给。“身居下贱”是什么意思?就等于说“我不够级”

曹家的人化悲痛为力量,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七天后,曹寅的朋友出面了,江西巡抚郎廷极上奏了。

《江西巡抚郎廷极奏请以曹寅之子曹颙仍为织造摺》
康熙五十一年八月二十七日
  江西巡抚奴才郎廷极谨奏:为奏闻事。
  窃照江宁织造臣曹寅在扬州府书馆病故,已经具疏题报。今有江宁省会士民周文贞等,并机户经纪王聘等,经纬行车户项子宁等,缎纱等项匠役蒋子宁等,丝行王楷如等,机户张恭生等,又浙江杭嘉湖丝商邵呜皋等,纷纷在奴才公馆,环绕具呈,称颂曹寅善政多端,吁恳题请以曹寅之子曹颙,仍为织造。此诚草野无知之见,天府重务,皇上自有睿裁,岂臣下所敢妄为陈请,奴才亦何敢遽以入告,因身在地方,目睹舆情,亦足徵曹寅之生前实心办事,上为主子,下为小民也。谨据实具摺奏闻,奴才曷胜冒昧悚惶之至。
朱批:知道了。

八天以后,代理内务府总管海章上奏,报告曹寅去世。

《署内务府总管海章转奏曹寅病故摺》
康熙五十一年八月二十九日
  奏为江宁织造物林达倭和呈报:郎中曹寅於六月十五日赴扬州,监督修书,七月二十四日,据共家人丁成、董良报称:我主人住在刻书处,监督修书。自本月初一日,因得发汗病休息,医治无效,于二十三日病故等语。为此呈报。等因。署内务府总管.郎中海章,将呈文交奏事员外郎傻子、奏事双全转奏。
  奉旨:知道了。钦此。

这是一件奇怪的奏折。本来康熙已经从李煦那里知道了曹寅病故的消息。这海章又来了一本,按说这也大合规矩。因为康熙和雍正都批评过“多此一奏”的事情。有人还因为奏得太繁被降了职。但海章还是奏了。而且,奏折里有特别的一句“我主人住在刻书处,监督修书。”大家应该明白了,按古时说法这叫“死在任上”按今天通常所说的,这叫死在岗位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显然,康熙听明白了。于是,他说“知道了。钦此。”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了曹家那待业青年曹颙(连生)

 在这个折子上去五天后,曹颙亲自出马了。这里有曹家人的智慧,也应有舅舅李煦的指点。

《曹寅之子连生奏曹寅故後情形摺》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初四日
  曹寅子奴才连生谨奏:为感沐皇仁,矜全身命,恭谢天恩事。窃奴才祖孙父子,世受国恩,涓埃未报,奴才故父一生叨沐圣主浩荡洪恩,出管江宁织造二十馀年,复四差盐务,遭逢异数,叠加无已。方图矢诚报效,上答高厚,不意寿命不延,遽辞圣世。奴才年当弱冠,正犬马效力之秋,又蒙皇恩怜念先臣止生奴才一人,俾携任所教养,岂意父子聚首之馀,即有死生永别之惨,乃得送终视殓者,皆出圣主之赐也。奴才父病亟时,自知疾笃,故面托李煦代奏,求赐圣药,李煦摺回,传示御批,仰荷皇上天高地厚之恩,从古未有,不料先期逝世,辜负圣心,九泉之下,饮泣何穷。至父病临危,频以天恩未报,垂泪谆谕命奴才尽心报国,又以所该代商完欠及织造钱粮,槌胸抱恨,口授遗摺,上达天听。气绝经时,目犹未瞑,奴才伤心恸哭,不知所措。
  九月初三日,奴才堂兄曹颀来南,奉梁总管传宣圣旨,特命李煦代管盐差一年,著奴才看著将该欠钱粮补完,倘有甚麽不公,复命奴才摺奏。钦此钦遵。跪聆之下,奴才母子不胜惶悚恐惧,感激痛哭,搏颡流血,谨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窃思奴才伶丁孤苦,举目无亲,负弥天之罪戾,万死何辞。乃蒙皇上格外洪慈,不即伏斧锧,重沛恩纶,昊天罔极,一至於此。不特故父名节得荷矜全,奴才身家性命,实蒙恩赐,即粉骨碎身,肝脑涂地,莫能仰报万一。惟有率领全家长幼,朝夕焚香顶祝,生生世世,图效犬马,衔结无穷。奴才包衣下贱,自问何人,敢擅具摺奏,缘奉圣旨格外洪恩,蝼蚁感激之私,无由上达,谨冒死缮摺恭谢天恩,伏乞睿鉴。奴才不胜泣血顶戴激切屏营之至。
   朱批:知道了。

 毫无疑问,曹家在力保江宁织造不落他人之手,曹颙在曹家全力做的大文章上又重重描了一笔。这回他竟不顾“身居下贱”了。奏折子写得十分精明,既表达了忠心,也暗示了要求分配工作的愿望。同时,他谢了康熙令李煦代管盐差一年以补曹家亏欠的天恩。

真是外有呼声,内有恳诚。

在如此成熟的时机里,曹寅内务府的铁哥们又上了一个折子。

《内务府总管赫奕等奏请补放江宁织造摺》
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十五日
  奏为江宁织造.郎中曹寅病故,请补放其缺事。
  谨将广储司郎中.兼骁骑参领.佐领马尔嘎,慎刑司郎中兼佐领李延禧,广储司郎中兼骁骑参领、佐颁嘎达珲,会计司管钱粮员外郎兼佐领李英贵,会计司员外郎兼佐领张长住等,各缮绿头牌,伏乞钦点。
  内务府总管赫奕、署内务府总管马齐、署内务府总管.郎中海章,交奏事治仪正傻子、奏事员外郎双全转奏。
  
奉旨:曹寅在织造任上,该地之人都说他名声好,且自督抚以至百姓,也都奏请以其子补缺。曹寅在彼处居住年久,并已建置房产,现在亦难迁移。此缺著即以其子连生补放织造郎中。钦此。
  内务府总管赫奕、署内务府总管马齐、署内务府总管.郎中海章谕:将此应行之处行之,应交之处交之。

康熙是个谨慎之人,御批下达三个月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了。

《内务府奏请补放连生为主事掌织造关防摺》
康熙五十二年正月初九日
  总管内务府谨奏:为遵旨议奏事。
  康熙五十二年正月初五日,奏事治仪正傻子、员外郎双全传谕;曹寅前因勤劳,给予兼衔;今其子连生,虽补父缺,但可否即任父职,抑给主事之职?如何之处,尔内务府总管理应具奏请旨,著即议奏。钦此钦遵。
  查曹寅系由广储司郎中补放织造郎中,後因勤劳,兼摄通政使司通政使衔。

奉旨,曹寅前因勤劳兼衔,今连生虽补其父缺,可否即任父职?所谕甚是。因此,请放连生为主事,掌织造关防。为此,谨奏请旨。
  内务府总管赫奕、署内务府总管.佐领马齐、署内务府总管.郎中海章,缮摺交奏事治仪正傻子、员外郎双全转奏。奉旨:依议。连生又名曹颙,此後著写曹颙。钦此。

无论是康熙本人的上谕还是内务府的奏折,说得很透明了,康熙后悔了。虽然他明白了大家的意思,他本人也有这样的意思,那就是给曹颙一个满意的工作。但他又觉得直接让他接父亲的江宁织造,似乎步子迈得太大了。从国家利益考虑,不大上算,保险系数不太大。康熙的意思,织造的担子太重了,不如先给他个主事过渡一下试试。主事,主要负责一些日常公文的处理与消息的上传下达。虽是个六品的主事,但负责的却是织造方面的防守警卫,可见,方向还是一步之遥的五品郎中织造。

果然,这个过渡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仅仅一个月,我们就发现了曹颙欣喜若狂的谢恩折,他已于二月初二到江宁织造府上任了。

《江宁织造曹颙奏谢继承父职摺》

江宁织造.主事奴才曹颙谨奏:恭请万岁圣安,
  窃奴才包衣下贱,年幼无知,荷蒙万岁旷典殊恩,特命管理江宁织造,继承父职。又蒙天恩加授主事职衔,复奉特旨改换奴才曹颙学名,隆恩异数,叠加无已,亘古未有。奴才自问何人,辄敢仰邀圣主洪恩,一至於此。今奴才於二月初二日巳抵江宁莅任,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接印视事讫。
  窃念奴才祖孙父子,世沐万岁浩荡之恩,身家性命,皆出圣主之所赐,虽捐糜顶踵,粉骨碎身,莫能仰报高厚於万一。惟有凛遵圣训,矢公矢慎,冰兢自持,竭诚报效,以仰副万岁矜全之至意。
  谨缮摺恭谢天恩,伏乞圣鉴,奴才不胜激切感戴之至。 朱批:朕安。

 一个月的主事能历练出什么了不起的本事?看来康熙也有给朝野演戏看的意思。现在看来,曹家的如愿以偿,本质上也是康熙的夙愿所归。

 但不管怎么样,曹颙是笑容可掬地坐在父亲的椅子上。他和他的家族天真地以为,曹家可以从此无忧了。他们哪里知道,织造的赏给,和平郡王家的铁帽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码子事,抄家的魔影正一步一步地向织造府移来。

 曹雪芹借贾宝玉之口感叹“无才补天”,叹的是实情,至少曹家的这方天,他父亲曹颙是补不了的。才不才的先不说,他的健康状况就首先剥夺了他补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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