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武、余秋雨的梦话
(2011-02-23 08:3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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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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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武先生,本以伤痕文学起家,也就是说他本来是具有批判精神的作家。然而,近年来他似乎觉得世上已再无伤痕,于是躲进了“红楼”,说起梦梦相连的梦话。
当我在百家讲坛上听他考出“秦可卿乃康熙太子的女儿”的惊人成果时,我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写出《班主任》的作家。广大读者和观众,最容易把名人当成老师,因此名人的梦话往往也具有真理效应。然而,秦可卿竟成了公主。出身养婴堂的她,也算是有了哀荣。不知她在天之灵,如何答谢刘作家的擢拔之恩。然而,刘心武凭什么这么说呢?秦可卿同意吗?太子同意吗?曹雪芹同意吗?如果这就是红学,那么,我们不要红学;那么,如果这就是刘心武,那么,红学也不要刘心武。
那时我就想,刘心武你不如直接写小说更省事,因为创作比考证的自由度更大。考证常常要憋着些,而创作则完全马以“洪渲其屁”。你甚至可以一高兴把秦可卿说成是皇太后,这没人管。现在,他终于为《红楼梦》作了续书。不是说不可续,而是怎么续。《红楼梦》问世后,“续貂”就从未断过,再来一条也无所谓。但以“秦可卿乃太子女儿”那样的逻辑与情结,再煞有介事地拿清宫档案说事,那我们可怜的读者、特别是可怜的青少年读者该怎么办哪。刘老师,我真害怕他们信了你呀。我在报上看到一张照片,是上海一小伙子在阅读你的红楼学术著作,他可是当真学术来看的呀!
名人说梦话,也不是刘心武一人,还有余秋雨先生。在他梦说“文革”时自己的清白表现后,有一天,又梦见自己给灾区捐了款,并且说了出来。前些日子,双臂优雅地八字摆开,又提出了“文化淘汰论”,对172种濒临保护的戏曲提出淘汰。他说,有的可以保留,有的可以任其消亡。理由是太多了。多就可以淘汰吗?这就好比说,故宫博物院里的古玩太多了,不如捣毁一批。淘汰就淘汰呗,为什么一定要弄成“文化淘汰论”,我们好害怕,凡是文化上的观点一旦上升到“论”的高度,用您的上海话来说那就“弗得了”了。
这样的梦话不像是文化学者讲出来的。况且,我从来对“文化学者”这一桂冠表示疑惑。有哪一学科的学者不是文化学者呢,或者说,有哪一学科的学者是文盲学者呢?何必要强调性地注明“文化”呢?即使是喜说梦话的学者,我们也不能粗暴地断定他就是文盲学者。毕竟还有《文化苦旅》在,如同刘心武有《班主任》在。
两位不妥的作法,就是在舞台上弄混了自己的扮相。如果前者好好写小说,后者好好写散文,那他们还会有好小说、好散文陆续问世。但两人偏偏都觉得学术更能把人吓着,于是,刘心武选择了“红学”,余秋雨选择了比“红学”大得多的“文化” 。两兄弟一北一南,遥相呼应,闲着没事首先把读者假定为傻瓜,然后“学术”着大伙玩儿。名人放个屁也是香的,出版社利用他们的名气洪渲其屁,让天下人嗅着玩儿。他们呢,一边吃着淌肥油的版税,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人们一氧化碳中毒后的种种症状。
名人说梦话,害自己不要紧,顶多是梦话之后再无《班主任》、再无《文化苦旅》。但害别人就要紧了,特别是害青少年。这是最可怕的。
我也承认,快餐式阅读时代来了,但至少名人提供的快餐应是上好的粮食,而不是报纸上连篇累牍披露的“地沟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