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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祭奠我的父亲之四

(2013-04-19 18:06:23)
标签:

情感

生活

杂谈

分类: 浮生琐语

父亲的生病住院,是全家突发性事件。

 

入院治疗多日疗效并不显著,父亲的情绪也日渐低沉,我们猜想,病情让父亲的身体处于不适状态,更重要的是,父亲的思想压力和负担更甚于病痛。

于是我们姐妹商议,通知远在新疆的弟弟回来看看父亲。我们猜想,如若解除了父亲对独子长久压抑的思念,精神上的力量一定能够战胜疾病。

 

试探性地问父亲,想不想儿子,想不想孙女,无论什么时候问,父亲的回答都是如出一辙:“想,怎么能不想呢!”,说给我们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叫他回来看看你,行不?儿子回来看看你,病就好的快了”。

“那么远,回来一趟不容易,算了别叫了,他又不是医生”――病中的父亲,依然把子女的不容易置于自己的病痛之上。

 

病了之后才发现,原来父亲的睡觉姿势,有且只有一种――向右侧卧!不能平躺,不能向左侧卧。

这样的姿势对于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父亲来说,又增加了一个不适的项目。

这种唯一的睡眠姿势,势必增加了右部身体的负担,时间略长,便会咯的慌,本该扶着翻身,只能用扶起略坐代替,而扶着起坐维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为了舒缓右侧身体重压负担,扶起后我们几双手就赶紧按摩右侧胳膊、腰部、臀部和腿部,按摩起先的几分钟内父亲很安静。我想,倒不是按摩能够为父亲减轻身体不适,而是亲人之间的肢体接触,能够给予父亲心理上的安全和抚慰。

 

有天晚上,和大姐合力扶起父亲,“我的腰怎么这么疼,想个办法让我的腰别疼了”,是诉求?是哀告?还是无奈的喃喃自语?片刻,悲恸一定把我的表情呈现的很扭曲,正因为站在父亲身后,否则,我无法原谅自己。

 

在神经内科医治的那段时间,父亲任性的像个孩子,竭力想说服父亲,按照医嘱在我们的搀扶下到医院的走道里活动一会儿,父亲一概摇头否决,还强调“我不去,我就不听医生话!”。

 

西安回来之后,就给父亲用上了吗啡。我固执地认为,吗啡的作用不是止痛,而是麻痹和麻醉痛感神经,因为记着医生“满足愿望、减轻痛苦、延长生命”的叮嘱,每隔六小时,我们根据需要麻醉父亲的痛感神经。

 

父亲的病床临窗,窗口正好对着医院大门和门前的道路,长长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夜幕降临时,连着照射窗户的光线,灰朦朦的。

痛感减轻的时候,父亲会坐在床沿,眺望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我们会没话找话地和父亲聊天,期望能够转移父亲的注意力,希望父亲哪怕能够多说一句话,一个字。

静坐的父亲,凝固成一幅静止、正在褪尽岁月的水彩画。

父亲的背一天一天变窄变簿、日渐单薄的身影,成了烙在心头一幅无法忘却的肖像画。

单薄的背影,写尽父亲的苍老,病前疾步如风的日子就像一个梦,虚幻得像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很惭愧在这之前,没有把70多岁的父亲,当成一个老年人体恤过;从来没有觉得硬朗的父亲,也需要我们的搀扶……

 

父亲确实老了,堆积眼角和额头的皱纹打开时,记录着一件件幸或不幸的往事,像挂在墙面的静物画,挥发的水分找不到空间。

 

父亲眼睛茫然望向窗外,我不知道,与病痛抗争的父亲,还有没有气力,回忆曾经或辉煌或暗淡的岁月。

 

一遍又一遍为父亲接啖漱口,只希望如此忙碌能够减轻父亲口中的苦味。有些时候,父亲会把漱口水含在嘴里,不吐不咽,任我们怎样哄劝和示范引导也无济于事。大概这样的时候,父亲的意识是游离于躯体之外的,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周围的我们的声息。

这样的场景,越往后的日子重复越频繁,它封存在思想或者我的文字里,连同父亲充血的牙龈和干裂的嘴唇。

 

父亲昏睡的时候,大姐会有意识的抚摩和按摩父亲浮肿的手背或双脚,试图唤醒昏睡的久远,大概是怕父亲沉睡太久,怕身边父亲的气息变淡。

这样的时候,我就会说别碰,能多睡就让父亲多睡一会,至少睡着的时候,感受不到痛楚。

 

是的,至少睡着的父亲,感觉不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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