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7点过起床。见阴暗的天空第一反应是天在哭泣,在流泪。
近来每天都是雨,大雨,山上很多的水在往外浸。我每天都在掏水沟。
有天感到厨房比前面看上去低一点,不确定是错觉还是跟屋后被水泡着有关后,心情也就低落起来。第一次真的后悔把房子交给本乡人做,这种想法幼稚又可笑那般地在脑中盘旋。上一辈有很多人有如家里这位老人,我们这一辈里也有一部分同他们一样地认知低下。难受,晚上醒来要么肠胃不舒服要么胸口不舒服。
前天,和姐姐一起掏水沟的时候,她说二叔给她发了个国庆快乐的信息。那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说不出什么来。16年至今,九年多了。之前一次十年,这一次马上又是十年不与他联系了。
我跟姐姐说,以前还想着让他们五个团圆的,看他们有没有这一天,姐姐说他们并没有这种想法。
各种关系里,自己都是个异类,是一根刺,一头刺向他人一头刺向自己。
再次想起了那些胡话:要领着他们去给爷爷磕头。我问我还愿意见着他们吗?见到他们我笑得出来吗?我问生命何时是个头,不知。倘若有逃避这个选项,我愿意选择逃避。是啊,一次又一次地有在逃避,可怎么还没有逃掉呢。
我和姐姐说:你们都觉得是我自己选择的,可我知道不是。我或者说祖辈们给过大家很多次选择的,他们都没有选,所以只能是没得选的我了。
当我觉得河的左边老垮塌的第二天早上,左手手掌,尤其手心很痛。从25号以来,天天锄头铁锹地掏水沟,不但手上的老茧子再次硬了,还磨出了新的水泡。所以,我应该很愉快地陪着笑脸地邀请他们回来小住吗?至少现在、这段时间我是挺难接受的。即便是家里这位老人家,哪怕我和姐姐天天在房子周围忙碌,他也没来帮我们挖一锄头。单方面的孝顺,是可笑的。
是啊,不想见的何止他们,那些出现过又消失的即便他们给予我关照和帮助,也一样不想见。人与人的关系,只能是平平淡淡一种,一旦跨越这种肤浅的平淡就会走向反方向。所以,跟父母兄妹、亲戚朋友同学同事任何打交道的人都只能保持肤浅的一种关系,才能不寄于期望不失望不被伤害。换个立场想想,我既是伍万块都舍不下的人,又何来的资格说长论短。这方面我远不如姐姐洒脱、大胆。
有时,我也会认为是我把爷爷、二爷爷的形象美化了,或许他们和其他人也无区别。再次完全迷失了自己。终究还是找不到自己的角色,或者说并不乐于扮演这个角色。
天空的黑,下不完的雨,和这阵子的心情倒是相配。
电视剧不想看,短视频不想刷。离觉得世界真实、有目标的自己已老远。人,是否都如此这般地无聊与无奈呢。
这个世界虚幻至极,却又挣脱不掉。看似在同一个世界,但每个人所感受到的、看到的世界都不同。人既是如此地有限和局促,又奈何有个无限的不受约束的灵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