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娃看病难，难于上青天乎？

     要说起给儿子看病的事，那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呀！这篇文章只是冰上一角，套用一句话，这些年“我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

    又从草稿里翻出这篇未完的文章接着完成。

                               2011年  8月24 星期三

    早上我被手机闹铃叫醒，急忙关了，想让儿子多睡会。这时是四点，今天我们要去北京接着给他看病。一个不大不小的病，折腾这么久，也不见结果，看来看去，无非嗓子肿吃药，可药吃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效呀！北京都去了，还上哪看呀？出国看不成？上次验的免疫力，昨天拿结果，我怕出不来，所以推迟一天去看。

    我悄悄下床，使劲推醒木子爸，他还睡眼惺忪，不想起，让我连拉带厉害给弄起来了，他一向时间观念不行，老不守点，说好几点出发，你要不催到时准出不去。我最遵守时间，从来都是认可提前绝不拖后，上班这么多年没迟到过。今天还想比上次早出发半小时。

     昨晚我就把该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病历本，就诊卡，取化验单凭证，孩子要穿的衣服。找这个就诊卡还费了不少事，上次看病回来就放盒子里了，怎么也找不到，感觉能放这种卡呀什么的地方找个底朝天，也没有，盒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拿出来也没看到。

    我就怕这卡放哪找不到，当时我随手放在书柜的格子里，怕木子动，所以又拿起来换个地方，放时还想一下，心里说：我放重要东西的地方就这几个地，应该能找到。可是老天偏偏与我作对，关键的东西在关键的时刻找不到了，心里真的急呀！就像要出门约会，怎么也找不到自己认为最理想的那件衣服了，越找不到越想找，可它存心藏起来了，你怎么努力都白费。最后我先放弃了，还有别的事要忙，也不能老纠缠在这件事上，大不了就是麻烦，到那再办一个就诊卡——这个卡还是前一两年去北京看病办的，现在都不知是否还要排队需要什么手续，排队都排怕了。

    晚上我又拿出盒子再找找，真不可思议，一下子看到卡就贴在了盒子壁上，早上找时怎么就没看到呢？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了！唉，为了儿子的病我真是忙得快颠三倒四的了！

    我起床后开始装水和水果，还有长袖衣服，怕早上冷，又带个小被子，木子在车上躺着盖盖。每次出门我都是大包小包，有时根本都用不上，老怕万一用上呢，反正自己开车，带多少都无所谓。正忙着，我听见卧室的手机铃又在响，急忙跑过去，木子也给吵醒了，刚才我可能忘把铃声取消了。醒了也好，木子大了，现在不管睡没睡好醒了从不哭不闹。特别是要出门，他老是兴奋的，即使是去挨针。

    还好四点半准时出发。外面还黑着，有点凉。木子一上车就把鞋脱了，躺在后座上，头枕着我的腿，身上盖着小被子，好像是来享受的。他也睡不着只是眯着眼睛，一会睁睁。路上车不多，木子爸心血来潮，让我开开，我还没天黑开过车，眼神不大好，技术也欠佳。就开到办进京证口那。他一上手车就风驰电掣呀，我也乐得心情放松地和木子在后面“享受 ”。

    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儿童医院，我和木子在停车场入口下车，径直去长长的队伍后面排队。因为一星期前来过一次了，所以驾轻就熟，再也不像上次诚惶诚恐，东看西望，不住地打听，不知排的队是否对；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里很是打鼓：能挂上号吗？这次比上次还早来半个小时，心里想应该没问题，也就不着急。站的队伍也比那天靠前，那天站到马路拐弯处了，这次好歹还在直行队伍中，也接近医院大门，那前面的人也海了去了，听说有的为了挂号晚上就在这住的。

    等木子爸过来了，我和木子离队，他盯上。木子早就吵着要吃饭了，在家九点了叫他吃饭还不着急呢，到这才五点半就要吃，外面的饭好吃是吗。路边就有摊煎饼果子的，来俩份，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再加两杯豆浆——这是木子和他爸爸的，我不饿不想吃。木子爸先吃的，因为热，木子还没吃，等能吃了，一看是辣的，再从木子爸手中把那份要过来，好家伙，剩有四分之一了，我说木子爸：你吃的好快呀！不过就四分之一份，木子最后也没吃完，我看他其实不饿，是吃着玩呢！

    木子一刻也不老实，老往我身上撞，再不拽我胳膊玩，我说你赶上游山玩水来了，你不知道大人为你这病多着急呢，跑断了腿。他只是笑，全不理会。木子爸排队，时间还早着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号。回头看看后面，又站了好多人。心里越发安宁，觉得自己看起来更加的靠前，挂上的希望也就越大。

    于是我带木子到队伍前面另一个门诊大楼前玩，看到门前地上睡的人，觉得看病真的不容易呀。有这么多人在这露宿的。老在网上看到，这回亲眼目睹了。保安在叫躺着人起来，可能天也亮了，这样躺着影响“医容”。正好门前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看她身边的东西，就知道她也是在这外面过的夜。我上前和她攀谈起来。

   “你晚上就是在这住的吗？”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

   “孩子怎么的了？”我没看到她身边有孩子。

   “孩子在住院，心脏病，今天动手术，他（她）妈妈在里边。”她又接着说，“医院里边就让进一个人，我们都不让进。” 

    我一听还是大病。她们是保定的，孩子才十个月。我又问那得多少钱呀，她说押金三万。我同情地说，不管多少钱，能治就是好的。又问问她怎么发现的，医生说怎么造成的了吗等等。

    这时我的心又宽慰些，和这些人比起来，木子的病算什么呀！人往往有这种比较心理，在更大的灾难或痛苦面前，庆幸不是自己面对，反衬出自己所处的境地要好的多，免不了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过一会，我就回到队伍那看看木子爸。（只见他手中又拿一打报纸在看，来一次买一次，还奇怪他在哪买的，这次看到一个人拿一摞在队伍前后走着叫卖，一元钱一打还赠北京市地图，家里好几张这种地图了。我说：“你也太用功了，这时间也利用上！”）我接着排，他去车里拿手机。

    我前面是个老人，再前面是个年轻小伙。我和老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几句，他是挂内分泌科的。

    这时又有号贩子从队伍旁经过——很多这样的人前后来回地走，一个劲问排队的要专家号吗，听说一个号三百多；还听见一个人说要是给送到门口那一百五，我看也没人接茬，不知是否真有患者家属买他们的号。谁知真假。

    我看保安拿着大喇叭前后巡查维持秩序，还边告诉大家这个对排的是内科，外科在门的另一边排呢——两个队伍隔着大院子，我根本看不到另一个队在哪，我往门诊大楼的门口使劲看去，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门口那好像还有支队伍往另一个方向甩去。

    这个保安不知道这有卖号的,还是司空见惯并不管他们?还是管不了?反正卖号的人来往穿梭，不停地问，可能总有上钩的。不过要是不骗人也说得过去，对于外地急于挂号的来说也算雪中送炭——但要心甘情愿地挨宰。可话又说过来，要是没有他们这些人，大家都按秩序，挂号是否也不这样难呢？在中国看病历来是个难题，也许是人均医疗资源少，反正给儿子看病，到哪哪人多得要命，本市医院儿科病房老是满着，想住都没床位，多亏儿子大了，这病也不用住院了。

    这时我前面的老人问号贩子一句：“内分泌科多少钱？”“八百。”我听了吓一跳，这么贵！还没看病呢先给他八百。了不得！号贩子看老人没有要的意思又说：“别排了，下午都没号了！”老人也没要他的号。我说他们卖的号真的假的呀？老人没说真假，只是说拿到号再给钱，不能先给。听听也有道理，不见兔子不撒鹰吗！

     觉着今天来的早，排队基本上算是中间吧，应该能挂上，心里不是太急，可是从前面过来一个小姑娘，她的话让我的心又悬起来。有些事就这样，想着没问题了，结果正相反，你越觉得十拿九稳的事越最后出差错——何况这也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十拿一稳恐怕都没有，世事难料呀！

     她是和老人前面那个年轻人说话，我们听听问怎么回事，原来她在前面看到有插队的，说早发号了，可是你看这队伍根本没往前移动。是啊，还是站在老地方，上次记得往前挪的挺快的，莫非这次真的出师不利？

    我说：“这样哪行，老有插队的啥时能排到呀！再说谁能让插到自己前面呀，都不容易。”我往大门口看看，明白啦，队伍中应该插不进去，因为没人会允许你加塞儿到自己前面，问题一定是出在门口，因为一家一个人排队，可进去时一家来的人都得进去，就显得门口人多有点乱，这样就有可能有人趁人们进去拿号时跟着混进去了。

    这时前面的老人说他过去看看，我说行，回来您还站这。那个小姑娘也又回前面去了。一会，她又来了，把那个年轻人领走了，意思能进去。这时木子爸拿手机回来了，我说了情况，让他去前面看看，他去了。一会老头也回来了，只是说内分泌科没号了，他就拿点药得了，还是排着，不知他要挂哪个科拿药。我望眼欲穿地等着木子爸回来有个结果，他回来，说管的挺严的，插不进去，他的话我觉得不可信，插不进去，刚才那年轻人怎么进去的？他一直没回来吗，肯定进去了。严不严，也得排着，我可没那勇气往里混。

    不管怎么，队伍还是往前一点点地挪动了，我们在一点一点地接近门诊大楼的门口。可是就在快到门口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维持秩序的人员揪出一个插队者他们在吵架。

    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大概能看出来，这个人可能在说别人怎么样，意思有别人插队，所以他气不过也这样了，可是几个工作人员还是揪住他不放，那个人又高又壮，就是不走，就在那一直吵，工作人员就推推搡搡他，后来吵的凶了，我看都快打起来了，还说报警之类的话，那个人并没有因此害怕，而是往地上一躺，他们接着闹着吵着动着手（拉他走）。我看着心里真紧张害怕，我最怕看人家打架了。

    后来我们就进门诊大楼了，不知结果怎么样。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不舒服，为了孩子，家长受多大罪呀！都是看病难给闹的！

   拿了号再去排队挂号，再去指定的分诊台，一般我们都是在三楼，等着叫号。北京看病早，7:30分就开始看了。好多专家诊室，所以看着排到几百号了，其实很快就看到。人家专家不多说话，也不问你前阶段病史——虽然间断很短时间，只问你这次来怎么了。然后就开药了，估计前后五六分钟。

    可是如果要是开了化验单之类的，我们可麻烦了，到楼下就没完没了地排队。屋子小人多，都看不到队尾在哪——到门外找吧！记得第一次来说不熟悉流程不熟悉环境，别提折腾劲了！好容易排到了，一问还要先排那个队拿小试管，我这面排着，那面爱人就去底地下一层交费，这样两不耽误，不交费白排。费也交了管也领了，还要重新到另一只抽血的队尾排。木子化验的项目不一样，抽血的地方也不一样，换个地方，又有新的规定，好家伙，我就看窗户上贴的说明，还竟名词，要是没文化，看病都难呀！理解透了，就知道先排哪个队，领什么东西了。

    这是儿子大了，也不是重病，自己能走，不用抱，要是小那真是更难呀！

    有一次我排队抽血因为队形不那么整齐，队尾排出了医院的侧门（那门是开着的），我就在旁边站一下，看看院里，又回到队伍中，其实也就离开队伍一两步远，一个女的就不乐意了，以为我插队呢，我说几秒钟的功夫，再说后边的人都看着呢，她还不依不饶的，我没管那事，和她吵了几句，理直气壮地站那了，我又没插队，但心里真的很生气！

    总之好多事，我都忘了，一个字：难！这一看病一折腾就是一天，这还说顺利的话。但愿儿子长大能知道我为他付出的辛苦http://www/uc/myshow/blog/misc/gif/E___6706EN00SIGG.gif。（过去几个月了，再去北京才知道被列入黑名单了！两次去北京看病违章被罚三百！一次是限行期间从长安街过，一次是占用公交车道。唉，谁让爱人当初不听我的，不上北京牌照，现在想上都上不了了！）

    这还是一般的小病，挂内科专家号是没限制的，要是别的科，我看是有名额限制的，有的就挂20个。那就更难了！连号都挂不上的。再折腾，毕竟我们还能挂上号看上病。也算知足吧!

    有了儿子，我是体会到看病难了！东一趟西一趟，附近有名的诊所跑遍了，大小医院都看到了，要是问我哪个医院的儿科专家出诊时间我是如数家珍。说院长看的好，就老挂院长的，说主任看的好，就找他出诊的时间去看病，后来他们都有看不好的时候了，我也泄气了！最后我都茫然了，去哪看呀？再有病，开始就自己配药吃了，要不附近诊所看看，也不跑什么大医院了，（北京也不再去了。）看也是那么两下子，最后不放心时，没办法了再去医院，可是也不报任何希望，只是解个心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