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以来,父始病未痊愈,入冬,以致须住院治疗。
父年古稀,兄近半百,自己过不惑也有五,兄弟二人日夜于病榻前轮流值守。各自内人守家,母忧心忡忡,忐忑不安,遂同入医院值守,若卅年前,阖家四口处陋室。
家林州,院安阳,距家百于里,稍有不便,出行限号,车牌偶,单日不得行。点滴之余,无睡之时,四口团座唏嘘感慨,甚有天伦之乐。家取暖受限,日夜不上十度,院昼夜温差不大,最低不下二十度,室内绿萝茂盛,倒是一团和气。母谓父,医院比家好,暖和,安心于此!我与兄默然。
父入夜则痰多,痰不去则呼吸受阻,憋气则面红泪出,甚是吓人!医生遂定辅助之法,逢夜数次大力捶背,由下及上,助痰排出。收效良好!
数日之后,母于茶水室对我说:“你爹说,二(我排行)从小体弱,现在还是不及老大,捶背明显没有老大有劲儿,孩子们都大了!”我没有做声,拐弯上了厕所,若有所思。几年来,始觉腰腿困木,见父母早晚奔波,不敢开口,如此说来,父母也知儿年已长!
我与兄皆奢酒,母于父病榻前唠叨说:“你们也大了,我们也老了,下边还有小的,以后就少喝点酒吧,酒不是啥好东西!”我与兄皆默然!
昔,伯俞泣杖,概子知母老,忧母之衰!(伯俞有过,其母笞之,泣,其母曰:“他日笞子未尝见泣,今泣何也?”对曰:“他日俞得罪,笞尝痛,今母力不能使痛,是以泣。” ——刘向《说苑》)今,父病,我捶父背,父亦知我力衰!
幸甚!旬余父痊愈,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