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川之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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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川之旅的最后一站来到了成都市内的宽窄巷子。
到成都宽窄巷子的那天下午,依然是阴雨连绵。尽管时停时下的小雨给我们带来了些许不便,但是,却依然没有阻止我们和众多游客在宽窄巷子内游览的激情与兴趣。并且,感觉这种绵绵的细雨天气很好的烘托出了宽窄巷子内曾经有过的色彩与情调氛围。而这种情调与氛围,却是一种很难得的机会。
就这样,我一个人撑着雨伞慢慢的徜徉在细雨朦胧的小巷之中。从巷头逛到了巷尾,又从巷尾逛到了巷头。然后,咱又从前巷逛到了后巷,又从后巷逛到了前巷。我贪婪地环顾着巷子两旁那些陈旧斑驳的老房子和老房子那岁月斑驳的老墙,还有那一道道刻满岁月痕迹的门楣,小院,茶馆,戏院及一切带有古风遗韵的地方我都不会放过。甚至惟恐自己一点的疏忽而放过和漏掉了一丁点没有见到而给自己留下遗憾。
高家的深宅大院也在这个巷子里吗?我希望在。我也希冀着能够在这细雨朦胧的小巷中,碰见高家三兄弟:觉新,觉民,觉慧以及那个向往自由的小丫鬟鸣凤。当年,正是他们敢于冲破封建家庭牢笼走向自由,走向自我的勇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也让我步入了他们的后尘勇闯社会,也成为了一个勇于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此时,雨水早已打湿了我的裤腿和鞋袜,我真的也感到有些累了。最后,我找了一个大宅门前的高门槛静静地坐了下来。坐在高高的门槛之上,将头轻轻的靠向门框;然后,再舒服的伸直双腿,力求让自己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
哦!太舒服了吧。
我家的祖屋,曾经有过这种高高的门槛。据说那是一副高高的青石条门槛。与我现在坐着的木门槛有着质地的严格区别。但是,它们却共同承担着一样的使命与职责。它们是那个社会的捍卫者和守卫者,当然,它们也成了那个社会家庭与外面世界的一道泾渭分明的分水岭。
而它们共同给人留下的印象与感觉却是有着严格区别的。如我当时坐着的那道门槛是木头的,它给我一种温润服帖的感觉,也勾起了人一种回家的欲望与激动;而我家原来的那道门槛却是清石长条的。它的冰凉与冷酷给人始终是一种拒人千里的膈应记忆。那道门槛更是成了阻隔我们家通往外面世界的一堵高墙。
我的父亲就曾经勇敢的背叛过那个曾经拥有高大门槛的家。并且勇敢的带着他心爱的姑娘冲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投进了外面五光十色的世界之中。只是遗憾我没有见我家祖屋的那道高高的门槛。但是,我却从年轻父亲那种勇于冲破那道高高门槛的行动之中,看见了那道封建把门的门槛如一道枷锁沉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因此,不看也罢。
我也曾经被这种高高的门槛阻隔过。
当年,父亲带着我们一家人从省城来到小镇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和另外几户一道被下派支援地方建设的同事和他们的家属一样,一度也曾被安排在有着这种高高门槛的大宅院里居住过。小小的我被阻隔在高高的门槛里面让我不得外出,我只能整日趴在门槛上看着外面的世界人来人往;我也想爬过这道阻拦我的高高门槛走向外面的世界。可是,任凭我如何的努力,我也没有这个能力爬过这道高高的门槛。因此,我被那高高的清石条门槛磕碰过,绊倒过,摔跤过;后来,我慢慢的可以迈过门槛的时候,我又趴在那高高的门槛上写过作业,等过家人;也坐在门槛上做过游戏,发过呆,要过赖。当我真的离开那高高门槛院落的那一天,那高高的门槛便在我心灵的门槛上永远地刻下了一道深深的记忆。
如今,我们都住进了高楼大厦,记忆中的高高门槛也离我们彻底远去了。可是,在我们彼此的社会交往中,似乎总是让我有了这样一种感觉,虽然曾经的高门槛不见了,远去了,可一道道无形的门槛却横亘在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这种无形的门槛之多,之高也是让人无法穿越。
就拿这次跟团的地陪导游来说吧。当他第一次出现在我们大家面前的时候,我们大家对这个年轻帅气的后生给予了肯定与欢迎。谁知道,他的到来之后,马上也跟过来了一个卖雨具的蹦蹦车。那个卖雨具的老板到来的时间之准,营销态度之傲慢和蛮横;而地陪导游对他态度之暧昧让明眼人一目了然。在以后几天的陪同中,地陪导游营销的手段更是花样百出和层出不穷了。
你为什么会如此的心急和花样百出呢?你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大家走进你的心里去呢?从你登上我们的旅游大巴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对我们一大帮游客摆出了拒人千里的姿态,更是要尽了手段为我们摆下了一个又一个局。要知道,“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可不是没有根据的瞎话。也就是说,这一个个来自大都市的老人可比那些“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更胜一筹呢!他们早已把你的伎俩看破,只是他们在用沉默回击着你。而且,还让你溃败的惨不忍睹。
如果你让我们走进你的心里,如果你能够与我们坦诚相待,如果你不在我们彼此间竖起一道无形的门槛与高墙,你的这次全程地陪,一定会和我们在都江堰遇到的那个地陪小姑娘一样,获得满意的双赢效果。
是啊,人与人之间有了一道门槛与一堵高墙的阻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的势力,脆弱或者不堪一击。之所在宽窄巷子里有这么多的人头攒动,川流不息,并且绝大多数都是年轻的面孔,正因为他们被现代冷漠的高楼和冷漠的高门槛禁锢怕了,于是,他们便有了向往平凡,向往近距离的和谐状态的强烈诉求。宽窄巷子这种平和的,近距离的,一呼百家应的生活模式便成了他们追崇的对象,这里也变成了他们心目中一个远方的家。他们的到来,正是他们在寻求自己的根!也是一种心里回归的重要形式。
同时,也是老祖宗在我们大家的血脉中融进了我们本民族太多的灿烂文化基因所致。这种无形的宝贵财富会让我们彼此心心相印,无论咱们走到了哪里,无论我们都走了多远,同宗同源的一颗回归的心将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哪怕仅仅是看景,也是一种对本民族文化的认可与尊重。
我们彼此都一样!
雨,继续下着,温润的气候开始让我有了一种醉醺醺的感觉。我依然稳稳的坐在那块高高的门槛之上。看着一队队游览的人群从我面前走过。他们见到一个如此享受的人稳稳的坐在门槛上该会有怎样的想法呢?
我猜,无怪乎有两种。
一种是疲乏之后的游客在这里歇歇脚,躲躲雨;另一种想法一定是这家的主人回家之后,忘记了带开门的钥匙而静坐门口等候家人的回归。
我很趋向于第二个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可以认定我就是这家深宅大院的主人,那么,我就可以永远的,任意的坐在这道门槛上看这里的风景,看这里的人来人往和这里永远的不变的人世间。遗憾啊!这只是一个争着双眼的一个梦。而且是一个黄粱美梦。现时告诉我的是,我将要面对的是继续自己的人生路,回到故乡那栋高冷的大厦里,继续承受着一道道无形的高门槛和高墙所给自己带来的种种距离与高压负担,直到我与这个世界道声拜拜为止。
为了让自己摆脱那种一道道无形的高门槛和高墙,马不停步的行走在那些留有众多高门槛的地方,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我依然静静的坐在那所大宅子门前的门槛上任风吹,听雨声;任思绪在脑海中泛滥和浮想联翩;任宽窄巷子的风儿轻轻地吹拂着我,也任凭风儿顽皮的撩起我的衣襟···
···我真不愿意自己从这场幻梦中马上醒过来,永远的留在这场幻梦里才是我的所思所想和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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