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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中话别西藏

      ----西藏纪行十三（结束语）

 

 

生活中，计划总是免不了的；计划，又会使生活少了许多柔软和自在。

哪一天的什么时间离开拉萨、结束此番西藏之行，这在临来西藏时就已经计划定了的。不管我们是否还余兴未尽，也不管这一天的天气如何，我们都必须走在路上。

一夜的小雨，清晨依旧阴沉着天。

我和燕翔老弟坐在一排，一上车，就都拿出了相机，想胡乱拍下在西藏这最后一段路上的所见。管它是什么呢。我们老哥儿俩各自手里忙活着，嘴也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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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西藏人会唱“北京的金山上”呢。透过云层的一束阳光打在山尖上，还真像是一座金山。

是啊，最早听到这首歌儿，我还以为西藏人说北京城是建在黄金的山上呢。哈哈。

我们前几天在路上也曾看到过，那是夕阳照在远处的雪山山顶，也是“金山”一样，可惜，车开得太快了，我们都没有拍下来呀。

会不会只有一早一晚的阳光才“变”出金山来呢？金山景象一定是珍贵和吉祥的吧，要不然也不会有那首献给北京的歌呀。

不行，我还得再来西藏，不光是山水景致没有看够，好多西藏的事儿也还没有弄明白。

西藏还是很神秘的。中国这么大，说得上神秘的地方，不多呀。

这种神秘感是怎么来的呢？来西藏的人少、来一趟不容易？还是书上、电视上或说统统的传播媒介上介绍的不够呢？

都有吧。当年上学时教科书上说到西藏的地方也不多呀，即使有说到西藏的也是一带而过。恐怕今天的教科书也还是这样吧。像我这个年龄段的人，最早知道的西藏人的生活，就是从电影《农奴》中看到星星点点。后来，有一部电影纪录片，报导中国人第一次登上珠峰，那时的珠峰是被厚厚的冰层裹着的。你说我们多可怜呀，多少年来以为西藏只有雪山和牦牛，河流也一定只是冰水化成的、冰冷的。

是呀，我有好长的时间也以为藏民只有放牧的生活，谁想到这雪山脚下也是“良田万亩”、大江小河边上也是绿树如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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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的故事、西藏的生活、西藏人的文化，我们知道的太少太少了。恐怕不是来西藏旅游几次就能“恶补”上的。对西藏的认知，有我们知识上的先天不足啊。

我们说起中原文化，是那么的熟悉，随便是谁，张嘴说出几十个历史名人的名字，不算太难吧。可是，说起西藏，能说出谁来呢？

松赞干布，格萨尔王，仓央嘉措。

就能说出三位？

我就只能说出三位。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的故事是中学历史老师课堂上说的，格萨尔王的故事是文学史老师讲的，仓央嘉措是近些年喜好诗歌的朋友告诉我之后才从电脑上搜到的。就这三位，还闹出了笑话。

笑话？

好长时间，我就认准了格萨尔王是远古的神话人物，像封神榜里呼风唤雨的神人，怎么也是老姜子牙那一辈儿的人。松赞干布嘛，娶了大唐老李家的姑娘。那就应该是先有格萨尔王，后有的唐朝那位女婿啦。后来才知道的，大英雄格萨尔，几乎和岳飞是同时代的人，是文成公主嫁到西藏后好多年的事儿了。

哈哈哈哈，关公战秦琼啦。

人文不通，自然地理气象也知之甚少呀。

没错。之前也就知道有个前藏后藏的说法，还以为就像是新疆的南疆北疆、山西的晋南晋北那样，这次走了走才知道，除了历史和宗教的因素，地貌上也大不相同啊。西藏的地理风貌如此的丰富多样，翻过一道大山越过一个山口，就会是另一样的风光、甚至另一样的气候。就是同一天之内山上山下两个季节，怕也就是西藏最明显了。你就说这天上的云吧，哪儿的天上没有云呀，可西藏的云就会飘得这么快、变得这么快，一块云飘过来天上就会变颜变色的。说变就变啊，你看窗外，刚才还渐渐放晴的天儿，这么一会儿又阴上啦。

你就不担心下大雨我们的航班取消？

那不正好在西藏多玩儿一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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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十多年前来过的，你看这拉萨的机场有变化吗？

机场周边更热闹了，花坛草坪更美了，别的嘛，倒也看不出跟十七年前有什么变化。不像拉萨市变化那么大。

拉萨变化大？

太大了。十七年前，拉萨看不到很高的大楼，就显得布达拉宫的高大了；那时的拉萨城，大街，就那么两三条，街上更加古朴肃静；八郭街稍显陈旧，街两侧会冒出枝枝杈杈的一些小巷，非常神秘。如今的拉萨，太现代了。

怎么啦，听着如有话外之音呀。

你就说北京吧，高楼大厦越来越多了，找老北京特色的胡同却越来越难了。后来者，看着漂亮；老居民，反倒陌生。新建筑就不能更有地方特色吗？老建筑就不能用新材料来个原样复制吗？北京的前门外大街改造，我就没看出怎么好来。要我说呀，前门外大街所有店面建筑，外貌一定要按照旧建筑毫不走样地复制，建筑的内部结构和装修尽可现代化。这很难吗？

怎么又说起北京来了。跑题儿了。

等你回到家，看看你相机里存储的照片吧，山水自然风光的就不说了，就说建筑物，有多少寺庙、老房子照片，有多少山野乡村的藏民家小院民宅照片，又有几张拉萨城里的新建筑照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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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生活中的现代与发展，最终会使所有的城市失去特色，唯有大自然的山水还能顽强地保持“本色”啦。能不能这样说，现代科技发展让人们更有能力摆脱自然地域的束缚了，同时，人们的生活中也会慢慢地逐渐流失掉当地山水大环境留下的特色痕迹。

你老有才了！所以呀，登山服、牛仔裤替代了藏袍，在年轻一代人身上就变得很自然喽。

新生代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吧，希望他们能保护住这片山河的纯净才好啊。

但愿，但愿呀。

我在纳木错湖边看到了一位女清洁工，那么冷的天儿，忙得满头大汗，推的小车上满是旅游者丢下的垃圾。还有，在一个山口，矿泉水空瓶子堆成小山似的等待着往山下运。旅游产业带来财富，也带来麻烦呀。

每到七天长假，天安门广场上的垃圾能有好几吨，故宫一天之内走进好几万人。

要不就限制旅游？

谁敢。

尽快提高旅游者素质？

何时？

那怎么办？

肉食者谋之。非不肯“间焉”，实乃我辈无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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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这飞机上，未尝不可增加空中观景业务啊。不过是多个摄像头，把下面的景色翻到机舱内的显示屏上，再附上地点、经纬度、在整个航程中的位置。那多好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一个话题。此番西藏旅游，咱们遇上了一位好导游，小姑娘业务好，待人热情，旅游景点介绍得也很详细。

听说，这个成都小姑娘是拉萨旅游系统优秀导游员。可是，她在布达拉宫里的长篇介绍说得太快，周围人太多，空间不大，几组游客的导游都在说着，乱哄哄的，什么也听不清啊。在南伊沟，大家都各自注意身边的美景，分散开来也就更听不清她的讲解了。

我在洛杉矶一个艺术博物馆参观，好大的博物馆，好几座大楼相互连接，里面有数不过来的绘画、雕塑、照片和实物艺术品，却没有一个导游或讲解员。入口处，可凭票领取一个很像手机一样的东西，配耳机使用。每到一处，艺术品下面都有明确的编号，若想了解此物的相关介绍，在那个“手机”上输入对应的编号号码，就可以用耳机听取介绍，还能选择语种。所以，大小展厅内安静极了。

现代无人导游？

多简单呀，不过是个小芯片的事儿。要是布达拉宫内也用上这玩意儿，我们就可以分散开来、看着各自感兴趣的地方、独自听介绍，看着听着就不聊天了，周围还会更安静。稍加改动，野外沿途景点介绍加进去，也很容易呀。再变动一下，愿意的话，还可以一键按下去记录你来到这一景点的日期时间，自动发短信留在你的手机上，带回去还省得写路书了。千万别跟我说这叫高科技，一定比电脑小游戏简单得多。

行啦，不听您扯了，窗外的云间世界更精彩呀。

你靠近窗口，你负责拍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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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飞一个小时后，还能看到一处山巅雪峰，这又是哪儿呢？

谁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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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醒醒，醒醒。到家了。

到北京了？我睡着了吗？咱俩不是一直聊着吗？

看过云中的雪山，你老哥就睡了。

那就是我在梦中还跟你聊着说着。

是吗？说些什么？

不记得了。分不清哪些话是梦中说的、哪些话是醒时说的啦。哈哈哈哈。

梦里梦外，西藏北京。

云上云下，故土天涯。

哈哈哈哈

我想说，真的很感谢你，是你的安排才有我这次难忘的西藏行。

客气了不是。朋友们还闹着明年要去新疆呢，你去吗？

走啊。

要是过两年还去西藏，你还去吗？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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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于2012-12-2

 

 

 

注：感谢燕翔的空中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