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大教堂 Duomo di Milano

 

终于，米兰。

 

米兰是阿尔卑斯行的最后一站，也是整个行程中最令我踟蹰不知如何下笔的一站。

米兰是大城，赞誉无数。出于对意大利的喜爱，我对米兰是有期待的；也因在科莫的小失落，隐约觉得米兰也会是差不多的状况，不敢期待太过。真正到了米兰，有点印证先前的预设。大城总是有距离感的，人多嘈杂、免不掉的脏乱。为了维护众多的古迹，后续的建设见缝插针，视觉里不知该称之为丰富还是杂乱，总之对眼睛是种考验。

 

在米兰的停留更像是过境。上午到，傍晚离开。这样的大城，这点时间够做什么？

我以前曾经写过，如果在一个欧洲城市只停留数小时，那么城中心的大教堂或火车站周边是首选。意大利的许多城市中心都有个名为Duomo（大教堂）的地方，门前必有一个Piazza del Duomo（大教堂广场）。在意大利，大城小镇中最具活力的地方便是piazza，这个与pizza极似的词，是意大利语的广场。建筑物周边的空地、店铺门口、几条街道的交汇处略放大，就是一个Piazza。

在米兰，这个大教堂就叫做Duomo di Milano，英文称之为Milan Cathedral。Cathedral型制的教堂，通常都是宗教历史渊源深厚、规模宏大的教堂。而米兰大教堂，在cathedral中也算是特殊的，毕竟，它顶着世界第二大教堂和最大哥特式教堂的光环。这座白色大理石的教堂，即便穷尽对于它的想象，也不及站到它面前那一刻的震憾。

在米兰的时间，大部分交给了大教堂和其周边的广场拱廊。较之米兰的大，这一区域就是一点。对米兰的认识，正是从这一个点开始。

 

停留时间短，甚至来不及去找一份地图。电子设备发达的今天，许多人已经习惯于依赖电子地图和GPS，而我每到一处，还是习惯先去找一份纸质地图，在足够大的范围内去了解一个城市和定位自己的坐标。没有办法忍受在手机屏幕上通过导航寻路，永远只看到一个局部和有限的一段前进方向，会让我抓狂。习惯了在上北下南的状况下定义自己、方位和路径，以至于很多状况下我都习惯将车载GPS都设置到指北针朝上的模式。

以大教堂为中心向周围街道走，没有地图的情况下，选择一直向右拐，心想总能回到大教堂脚下。无奈有时某个街口看到另一个方向的街景更有趣就转了过去，走着走着就没了方向感。

 

米兰是众所周知的时尚之都，大教堂周边正是购物中心和几条名店街，没有地图一路右转的情况下竟没有绕出一家家紧挨的名店。起初厌烦这种满眼LOGO的单调，直到进入广场旁的一家高档百货店，满眼深眉俊目模特身材的男导购，包括化妆品部，举止言谈都温柔，气质却很man，和国内化妆品柜台豆芽菜般细白羸弱的男导购大相异趣。在拱廊内一家专卖手套的店铺内，对着色泽美丽细腻柔软的皮质爱不释手，起手就挑了三付，不及同样品质在国内一付的价格。

再次出街，不知不觉进了一家店铺，应是买手店，不大的面积，所选物品、陈设、室内空间、照明设计都有格调。终于，米兰的时髦不再是那几个Logo，想来时尚之都的称谓不是那么平白无故的。时间有限，没有时间去寻著名的10 Corso Como，这城总还有机会再来。好在不是时尚中人，否则没有去过那里，怎好意思说自己到过米兰？

    寻常一日，并无时尚盛会，米兰街头，撞见型男索女的几率很低。许是游客区，时尚男女们避之不及？途中寻一处教堂不着，街头挑了一位美女问路。这位纤秾合度的美女和传统大骨架的意大利美女不同，身形及脸骨都匀婷，长发挽在脑后，巴掌大的一张小脸越发明净动人。身上一件合体的艳色吊带裙，并未紧裹在身，却留人无限想象余地。一面想一面给我指路，手上的一只冰激淋蛋筒有些融了，忙伸出舌头去舔。那份不经意的性感，我是女人亦看呆了。

 

米兰街巷，大教堂之前的预演。

 

一转弯站到广场一角，那一瞬间，来不及辨认细节，米兰大教堂，它的宏大、它的华美，那些高耸的坚挺的白色大理石丛林占据了整个视野。

只余仰止。

 

纤立的大理石柱、高耸的尖拱、幽暗的室内、绚丽的花窗、虔诚的礼拜者、潮水般的游客。。。它具备一切哥特式大教堂的典型特征。

 

在大教堂室内参观时就心不在焉，只想如何能尽快登顶。在梵蒂冈大教堂因时间不足未做成的事情，这里不能再错过。登顶门票分为电梯和楼梯两种，果断选楼梯。不仅因为价格低，所有能登顶的建筑我一定选楼梯。一则对楼梯空间好奇；再则，趁尚能爬动楼梯时尽量爬。意大利人的管理果真奇葩，售票和入口在不同地方，前后一通跑总算找到入口。自古华山一条路一般往上走，愈上楼梯愈陡愈窄，人一个挨一个，欲速也不能超。

 

终于从狭窄幽暗的楼梯中钻出来，满眼纤立的高耸的大理石塔尖，原来每一个塔尖都是一个人像雕塑。

 

或独立、或并肩、或成群。不知这些人像是何先哲贤士，兀自立在这般高处，身边无一物，连云都不见一丝，可会觉得孤独？

 

矗立巅峰，仍需仰望

 

众贤的视角

 

我的视角

 

优美的券拱，每一道曲线、每一个线角都极之精彩，可以直接感受到刀斧的力度与韧巧。古典教堂总是带给我这份温柔的感动，尤其是那些历经了数个世纪建成的大教堂，宏大精美背后是无数独立工匠以生命和时光相许的一凿一斧的执着与投入。

 

不仅单个构件优美，整体的韵律与组合更为赞叹。这般繁糜的装饰，却不让人觉得厌倦，正是从总体到细节的层层控制有度使之。

连檐口围栏也这般精致细腻。透过这一道道蕾丝纹样般的栏杆看过去，城市格外有趣。

 

终于，站到屋顶脊线上。哥特式的高耸从地面延伸到天空，从室内延伸到室外。碧空下的礼拜堂，直接与神对话。

 

问天

 

问已

 

高处可寒？你眼中的这个城市是什么样的？

 

内？外？

 

从天落地，人间春色。

 

大教堂门前广场。

 

大教堂广场旁的购物拱廊艾玛努艾尔二世廊Galleria Vittorio Emanuele II Duomo，米兰的标志性商业中心，有若蕾丝般细腻精美的天花和侧墙装饰。

 

购物拱廊以十字形玻璃顶棚联系周围的古典建筑，四个尽端出入口面对不同街道，拱廊两侧是各类店铺。这里并不一味都是大牌，既有LV、Prada，也有MD这样的大众品牌，甚至还有无处不在的麦记。玻璃顶棚下的这个空间有如室外的效果。

 

购物拱廊的新艺术风格Art Nouveau，正是建筑史和艺术史上非常令我沉迷的一个时期。古典和现代的交汇点，古典的比例形制仍在，然而摒弃了传统的宽柱厚墙，金属和玻璃等当时所处时代最新的材料和技术开始运用，空间变得开阔明朗。金属构件的铸造仍留有深深的古典痕迹，曲线与装饰无处不在，工业化和标准化反而折射出难再复制的图案美。冰冷的金属和玻璃所塑造出的温情脉脉如同那个时代，隽永难忘。那不勒斯有一个与此极其类似的翁贝托一世拱廊Galleria Umberto I，姐妹一样http://blog.sina.com.cn/s/blog_715d89fe0100o0wd.html。

 

这里的拼花地面好像是和星座有关，美女席地而坐在自己的那一星座留影。

 

建筑物首层的风雨廊是这城市的特点。不仅艾玛努艾尔廊外，几条名店街的首层也有长长的连续的风雨廊，使得在米兰逛街完全可以不受气候因素影响。








街头建筑，无论商业中心、办公楼等，皆巍峨高大，建筑物尺度明显比南意大很多。好像每个国家的南北方城市都有这种差异特点。

 

随意撞进的一家买手店，室内、陈设、货品都极有格调。想来米兰这样的店铺不在少数。只在无人的自动扶梯附近拍了一张照片。

 

名店街上的新古典主义教堂，起初误把它认作斯卡拉歌剧院。庄严对称的教堂一角，一把巨型遮阳伞营造出一个惬意的空间。教堂对面，街头摇滚乐队激情四射。

 

米兰这城，混搭得厉害。各个时代的古迹太多，新建加建的部分见缝插针。任何一个角度看出去，对视觉都是种考验。起初眼睛颇不适应，不知该聚焦何处，慢慢也就习惯了。若时间充裕，每一个视角都能细细分辨半天。那个空中玻璃廊道、那个斑驳砖墙外悬挑的玻璃楼梯，也只有意大利人的审美天分能将完全不搭界的元素以如此繁复精妙的方式组合在一起。

 

大教堂的一角正在修缮，我暗忖Pandora要付多少广告费才能堂皇地占据如此巍峨建筑的一角。米兰这城，艺术是艺术，时尚是时尚，商业是商业，混在一起竟也自然而然。

 

大教堂，米兰的第一眼是它，最后一眼也是它。它不过是这大城的一点，然而仅这一点，就足以令人念念。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