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顶层餐厅窗前，正对圣保罗大教堂。伦敦，太一言难尽的城市。它的丰富，使得为它挑选一张有代表性的照片几乎变成不可能。最后选了这张。伦敦，古老与现代并存，庄重与肆意交织，可以让每一个人自如。

 

 

伦敦，我最期待的都会。

 

从未掩饰过我对都会的偏好。

当绝大多数朋友谈及人生理想的生活状态时，几乎都以田园牧歌乡间大宅为终极梦想。而我此刻的呛俗总是扫了所有人的兴：如果钱不是问题，在大都会的中心最繁华地段顶层置一层宽敞公寓，每日坐看云起霞落，车水马龙五色十光尽在眼前，楼下步行范围内吃喝玩乐全部信手拈来。

有哪里比都会的物质和资讯更为便利？有哪里比都会的风景更为丰富？有哪里比都会更多机会看尽人间百态？哪里比都会拥有更多的可能性和选择性？

何况，大隐隐于市。

 

是的，都会，不是一般大城市，是Metropolitan。一定是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影响力都举足轻重的城市，仅有权力、财富、文化或是历史其一或其几都是不够的，一定是同时拥有，一定是曾经辉煌过而且现在仍然在辉煌的城市。这样的都会，全世界范围内一只手就数得出。

而伦敦，无论以哪种标准衡量都公认的位列其中。

 

去伦敦之前，刚好全世界这几大著名的都会都还一直没有机会造访。一般认知中，女人多数最爱巴黎，我却对伦敦情有独钟。

说不清对伦敦的兴趣自何时始，起初大约是因为明星和时尚。早些年看电影，慢慢发现最爱的几位演员中英国人占多数。纯以颜论，英伦的男女演员很少真正的帅哥美女，却不乏令人荡气回肠的魅力。腐国的时尚也是如此，也许不一定是最满足眼球的，却一定是最具型格的。

古老，却前卫；坚守，也变通；刻板，却讥诮；持重，却也能举重若轻。更重要的，它深谙边界与规则，却仍然有爱谁谁的满不在乎劲儿。

 

初到伦敦，十分迷惑。

前两天住在温布利体育场附近，活动范围从郊区慢慢向市区。伦敦是我到过的城市中人种最为混杂的。它的人种混杂，并非体现在中心区的游客身上，而是郊区整片区域的黑人、中东人、亚裔。。。聚居区，街头行人、餐厅、超市。。。都充分体现了聚居种群的生活和文化特点，住宅建筑和街区却是典型的英伦窄街道和清水砖坡屋顶房子，简直让人不知身在何方。

市区也令人困惑，中心区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密度也是我所见过欧洲城市中最大的。人们形色匆匆，那样熙攘却各不相干。那些从小就耳熟能详的名胜也让我大吃一惊，实际尺度竟然比我们从影像图片中看到的小很多。著名的Big Ben和国会大厦，实际尺度比我我想象中的小了一半！

伦敦太难以形容，它的城市规划粗看似找不到章法。我手捧地图每日研究，尽可能双脚丈量这城市我所能达到的地上地下。幸有泰晤士河穿城而过，以这条河和几座著名的桥为坐标，慢慢摸到这城的门道。

伦敦，或者说英伦，从我一踏上这里的土地就感觉到它与欧陆的不同，却怎么也形容不出到底哪里不同。

 

第一天如在云里雾里，计划中要去造访的几个地方，走到哪里哪里落空。我对伦敦的感觉，在耗费了几乎一整天后，从傍晚才开始。下午四点钟，一天中最后一项参观也让人大失所望后，在肯辛顿宫门口，发现附近便是著名的博物馆街。告别要早回酒店的同伴，我决定一个人留在城里逛。

一发不可收拾，转身进了V&A博物馆，晚间转往伦敦南岸Tate Modern盘亘数小时，斜风细雨中过千年大桥，夜游伦敦老城街巷。伦敦缺少灯火通明的夜景照明，空无一人的幽暗窄巷间穿行，恍若回到一两个世纪前。当时还不知，其实已经到了伦敦最古老的金融区。直至深夜，搭乘伦敦著名的地铁，又走了长长的夜路，回到郊区的酒店。

第二天几乎重蹈第一天覆辙，同伴们果断地改变行程，下午一行人直奔大英博物馆，将闭馆前的数小时悉数放到这里。

初到伦敦，一个人的夜游、几间博物馆拯救了我，终不致太失落。

 

两天后离开伦敦，一路北行，英格兰各地、苏格兰两个重镇，对这国慢慢深入，去概念化。十天后再回来，重新投入伦敦怀抱。

这一次一刻都没有耽误，随着伦敦地铁上上下下，在大街小巷间游走，沉迷于名胜、名建筑、博物馆、古董市场、店铺、嘉年华、下午茶。。。一个陌生的城市，于我毫无疏离感。

两天可以这样丰富。

终于，尘封已久的敏锐再现，我在这城中满血复活，如鱼得水。

很多年，已经没有一个城市令我如此自如，如此满足。

 

 

伦敦奥林匹克公园体育馆Copper Box门口。盛会结束一年后的伦敦奥林匹克公园已对公众开放，惜主体育场和游泳馆仍在赛后改造中，只能进到唯一开放的主体育馆中一探。

 

伦敦新金融区金丝雀码头Canary Wharf. 有一点熟悉吗？港岛中环的街区尺度、建筑皆与此酷似。去时是周末，没有看到午餐时间突然冒出的满街的黑衣人，如我第一次在中环看到的那样。香港人的英国情节，怎是三言两语能道清？

 

肯辛顿宫Kensington Palace蛇形画廊外的空场，每年请一位名建筑师在此建一座夏季临时建筑。2013年日本建筑师藤本介壮作品，几乎是一个装置艺术。

 

没想到在伦敦进的第一个博物馆是Victoria & Albert Museum。伦敦太多著名的博物馆，较之纯美术馆，以工艺美术和实用艺术著称的V&A深得我心。几乎以为此次旅行已经安排不出时间来这里，却因缘际会先到了此地。进门直奔中国馆看那对黄花梨顶箱大柜。虽然只有短短一小时，已经心满意足。

 

周末晚上，伦敦许多博物馆开到十点钟，使得我有机会避开如织游人，在与大队人马同游泰特现代艺术馆Tate Modern的前一晚独自来此一探，从容地看建筑观展览。博物馆中最有趣的空间的涡轮机大厅正值修缮，只能隔了玻璃窗一睹。

 

暮色四合下的圣保罗大教堂。从Tate Modern出来经千禧大桥，直对就是。在伦敦的日子前前后后数度路过此，却始终没有时间进入参观。

 

斜风细雨不须归，夜游伦敦泰晤士河北岸老金融区。此时还不知这里就已经是那个几个世纪以来声名显赫的财富权势集中地，狭窄无人的街巷、古老的建筑、昏暗的街灯，牛毛细雨中，简直不知今夕何夕。

 

著名的格林威治天文台，不能免俗地到此一游。

 

道不尽的大英博物馆British Museum。令人目炫神迷叹为观止数不清的精品，细诉着人类的文明史。从小受的教育告诉我即便是妆模作样也应该痛斥一下殖民者的贪婪掠夺，理智却在疑问：如果没有大英，几大文明历经浩劫之后，我们是否仍有幸一睹这些人类历史上的辉煌？

 

再回伦敦自如许多。酒店就在著名的塔桥旁边。放下行李出门在酒店附近闲逛，一不小心就闯入别人的镜头。西装革履的帅哥跌跌撞撞向塔桥走去，一声Cut，帅哥回复常态，原来是在拍片。隔了距离昏暗中辨不出是哪位明星，路人匆匆不以为意。心中暗赞：伦敦，果然不同凡响。




回伦敦第一件事，没有去任何名胜博物馆商场，而是直奔伦敦新地标碎片The Shard，这个欧洲第二高建筑物由意大利籍建筑大师伦佐.皮亚诺Renzo Piano设计。皮亚诺从未令我失望。英国是出了名对城市和老建筑保护严苛的国家，以挑剔有品著称的伦敦人，不仅接受了这一超高层玻璃锥体，而且好评如潮。全英国的博物馆都免门票，包括著名的大英，而Shard第56层参观的门票高达每人次29.95英镑！一样没有挡住源源不断的参观者，足见公众对它的喜爱。而本人，白天去了仍意犹未尽，夜晚再度光临33层酒吧。

 

尽管错过了周末，仍忍不住往诺丁山波多贝露露天集市Portobello Market一探。周一的Portobello果真门可罗雀，却意外撞上银行日Banking Holiday的嘉年华。

 

转场科芬园Covent Garden。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我找到了唯一一家专门周一开放的露天古董集市，掉进去就出不来了，只恨现金带的不够。

 

伦敦扫街，Piccadilly、牛津街、摄政街几条名店街附近，走到哪算哪，看建筑、进博物馆、购物、下午茶不亦乐乎。

 

以红茶著称的高档百货店Fortnam & Mason，英国之行唯一光顾了三次的地方。最后一次光顾，终于一享这里著名的下午茶，无比满足。伦敦商业形态之丰富，可以单独开篇谈了，最爱几间老牌高档百货，商品、建筑、格调都令人赞叹不已。

 

伦敦是诺曼福斯特爵士Sir Norman Forster之城。这位英国建筑师名作无数，离我们近的如首都机场T3航站楼，香港中环汇丰银行总部。伦敦是Norman Foster的大本营，圆敦敦倾斜的伦敦市政厅正是其大作。

 

再度光顾伦敦金融城，日光下，高技派代表作劳埃德保险公司大厦、Norman Foster的小黄瓜，还有比比皆是在专业杂志上出现过的名家名作，都尽显眼前。更不必说那些气派的古典银行大厦。当真饱了眼福。

 

英国的标志Big Ben和国会大厦，盛夏游人如织不提前预约是无法进去的，却不妨碍它一再出现在你眼前。

 

古老的都会，时间再紧张总也要去看一个名胜。如果只有唯一一个，西敏寺Westminster Abbey是不多的选择。寺中College Garden中几株参天大树颇令人难忘。

 

 

黄昏特拉法加广场上的迷人夕阳。

 

夜幕下的白金汉宫和国家肖像美术馆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 美术馆前面高柱顶端的纳尔逊目光正对Whitehall大街，英国的一些重要政府机构大楼皆在此街两侧。

 

从纳尔逊纪念碑沿Whitehall大街直行，路边这座灯火通明的建筑是英国国防部大厦。很多次，我们随007系列电影进到过这栋外表有些刻板的大厦中。 那位不死的著名间谍在最近一部电影中死而复生，他是否也不舍得这座城市？ 我爱的Madam M却永远离开了，她可会再回来？

 

伦敦，不管别人如何，I will be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