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与荷花

小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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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陪两个朋友去花鸟市场买画眉鸟，逛了一整个下午，看了满眼花，听了半天鸟鸣，又去蟋蟀市场斗了一会儿虫，许是午饭热量补充不足，消耗又太多，还没到黄昏就饥肠辘辘了。刚出了花鸟市场大门，就看到路边有摊贩卖熟菱角的，盆子上用几张大大的荷叶盖了遮灰尘，心里大喜。买了一包，捧在手上，找了一长椅子坐下，三个人，六只手三张嘴一通忙活，没一会儿就全消灭光了，还有些意犹未尽。杨姐还想去买，我告诉她：俺姥姥说过，美味不可多得，就此打住吧。她想想也是的，晚上还有饭局，也就罢了。

   菱角，水生植物，属坚果类，却不像核桃那样皮硬且油腻；也不像栗子那样圆滑，得用糖炒了才好吃（一直没想通过，为什么把糖放在栗子壳外面，剥皮的时候搞得满手黏糊糊的，吃的时候又吃不着）。也许是与荷花比邻而居，也沾了仙气的缘故吧。虽然看上去壳上有棱角，但是用手一掰就一分为二，稍微用力一挤，肉就出来了。入口爽滑，香而不腻，饥时能果腹，上桌可当菜，闲了又可当做小吃打牙祭。我还喜欢把老了的菱角用丝线串起来，送给朋友挂在车子上，六个一串代表六六大顺，四个一串代表事事如意，两个一串代表样样皆灵，讨个口彩。朋友们开心，我也跟着高兴。

    小时候曾随家人住在湖北，每到这个季节，街上就有了担鲜藕、挑菱角、卖莲子的，空气里满是清香味儿。偶尔也有卖莲花的小姑娘，在大大的荷叶上扎个洞，把早上刚刚采来的半开不开的荷花插在洞里，再用一根蒲草将花梗叶茎扎在一起，举在头上，荷叶和荷花上还带着露珠，打面前走过，留下一阵清香。每次买了来，双手举着回家，荷叶上面是荷花，荷叶下面是我，心里觉得美得不行。到家插在瓶里供养着，总是会招来表姐的嘲笑：看到荷花就疯了，有那闲钱不如买几个菱角吃了实惠呢。她哪里知道，在那样的时刻里，那小女孩的羞怯的笑容，那清香的柔风，还有那荷花荷叶带给我的欢喜，那一刻的微醺微醉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无价的，而且，都不是我本来应该享有的呀，而我竟得了、享了，那是上天赐予我的额外的礼物，我怎能不含笑领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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