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考生（六）

文/忧者无忧

（0）

天上挂着太阳。空中飘着雪花。雪随风舞，风过松林。喜鹊、麻雀，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在欢快地飞，或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室外气温在零下6度至零下2度之间。路边，先前的积水，当然地变成了冰。我试着踩了踩，听“咯吱吱”薄冰破碎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心动。

每天午饭后，我会利用三四十分钟时间，沿单位门前那条人少车稀的路，走一走。寒冷不是问题。只要地上不泥泞，我都会走一走。道边的几座小山，都已留下我的脚印。不远处的海，每天都会被我收入眼中。

今天，走在阳光与风雪之中的时候，我在想：女儿，几个月未见你了，未把整块的时间送给你了，未把成篇的文字写给你了。因而决定，为你写下些文字。

（1）

“家有考生（五）”，是最后一篇写你的文字。发文日期为8月6日。一晃，4个多月过去了。随着你大学生活的开始，你，以及我们这个家庭的生活状况，发生了极大变化。你从高中生变成了大学生。从爸妈的身边去到了遥远的异地。告别了妈妈的唠叨，也告别了妈妈的饭菜。你开始自己打饭刷碗，叠被更衣。你开始自主安排学习、娱乐、开支和出行。你由可以依赖，走向必须独立。

爸爸妈妈也开始了一种新生活。“三人世界”演变为“二人世界”。你的远走，让妈妈在时间上变得从容，心态上变得轻松了。她不需要为你备早饭、加晚餐了，不需要担心你上网看电视影响学习了。她有了与我一起看电影、打扑克、看海、登山的心情。噢，她已经决定开博客了。你知道，妈妈的文笔，很不错。

（2）

爸妈一起送你到外地上学，对你而言，更多的只是一种情感的需要，是一个“面子”活儿。本质上，如果没有我们的送，你完全有能力独立报到，独立启动自己的新生活。你“要求”我们送你，我猜想，那只是想要表明：在自己人生转折的重要时刻，有父母相伴，有来自父母的重视、关爱与支持。你是想向同学表明：我有亲我爱我的爸爸妈妈。

在整个报到过程中，你的表现很优秀。你不再是那个总要“偷懒”和“耍赖”的孩子。凡事都在往前冲，办理手续、领取包裹、收拾宿舍、购置用品、查看教室，都能积极地主动地去做。你思考了许多细节问题，为的是，不在大学生活的“起点”上出现纰漏。你想把新的“起跑”的每个动作，完成得漂漂亮亮。

（3）

我记得，妈妈曾想替你做某事，你不愿意。但拗不过妈妈，勉强同意了。但学校不让家长代办，妈妈只好“退位”，让你去做。出来后，你对妈妈说：“妈妈，你们别在这儿给我丢人啦！”这话儿够“刺激”！当时很伤妈妈的心！但我想，你这句话的准确表达应该是：“妈妈，别总想代我办这办那。这样做，会让我很没面子！”

同一个宿舍里，我们是第一个报到的。除了自己的铺位，还得收拾公共的区域，包括阳台、地面、灯管、电扇、卫生间等等，你都做得积极主动。对抹布、撮子、拖把、扫帚、清洁剂等公共用品的“破费”，你表现得很是大度。同学们报到后，你这个“早到生”能热情地接应、帮忙。在家干家务时“磨叽”、“计较”、生怕“吃亏”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我意识到：在家时，你不是做不到做不好许多事，而是在有意识地“撒娇”！

（4）

送你上学之前，从同事朋友嘴中，听到过一些劝说：“准备好纸巾啊，离开孩子时抹眼泪儿。”爸爸一笑了之。我是不会哭的，这个可以肯定。你妈妈呢，我可拿不准。你呢，我也觉得不会哭。事实表明，在我们家，这个准备用来拭泪的纸巾，属于多余。临分手，妈妈说：“孩子，有事儿打电话啊。”孩子说：“放心。你们好好玩啊。”然后，相互摇摇手，“连一个拥抱也没有”，就再见了。

这让我想起：你还在小学时，爸妈曾让你脖子上挂着“无人陪伴儿童”的牌子，一个人去了太原。临别时，妈妈心酸酸的，想与你多唠几句。而你着急地问空姐：“啥时候上飞机啊？”空姐带着职业微笑说：“第一次发现，还有这样的孩子啊。好，小朋友，我们马上走。”你手拉空姐的手，向爸妈潇洒地挥挥小手，进了机场，打“飞的”去了。

（5）

回家之后，我们每天都会念叨念叨你。爸爸新开通QQ，写着这样的签名：“想念孩子，因而玩转QQ。”但，虽然有QQ，虽然经常发现你挂着QQ，但我们很少得到你主动传来的信息。多数情况下，爸爸妈妈是“追”着你说上几句话的。我们写上三五行，你会答上一两句。

我们能够理解：你有你的事。所以，并不勉强你有问必答。我们最想知道的，只是你的平安！这样的状况似乎不太好。但状况确实如此，我就录以备忘。

近期，你已开通“亲情号”。与爸妈的通话，不会因为话费问题产生心理顾虑了。你与爸爸有过两次简短的“亲情”对话。对爸爸的叮咛是：“爸爸呀，你要好好表现，照顾好我妈，搞好团结。”这话明显对我不放心，但却让我很开心。这至少表明：你关心妈妈，爱着妈妈。我说：“你这口气，怎么像你奶奶一样啊。你奶奶在世时，也是这样叮咛我的。”你开心地笑了。

孩子，你放心吧。爸妈会“夫妻团结紧紧地，试看别人能怎地！”你只需要：好好学你的习，沿着自己设定的目标前进，保持快乐，保持平安，保持上进！爸妈相信你！

还有些悄悄话，爸爸以后悄悄地告诉你。

（201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