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Morey与他的狼崽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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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勃艮第法国葡萄酒 |
我在对葡萄酒没有多少认知,对人生还没多少经验的时候,双脚就先踏上勃艮第这片葡萄酒天堂。认识并不从酒开始,而是来自这里阴冷的冬天和善变的夏天,这里的快乐与委屈,更重要的是这里形形色色与葡萄与葡萄酒有关的人。说起夜丘,Morey-st-Denis作为1/3面积均为特级田的重要村庄却太少被提及——笼罩在Gevrey-Chambertin与Chambolle-Musigny两个光环的阴影处,它连性格都变的令人琢磨不透。但坐落在这个小村的一座小酒庄却给了我最难忘的记忆,也给了我最美好的“勃艮第初印象”。
我甚至都忘了那座酒庄的名字,只记得接待我们的年轻小伙子在预约的时间准时等我们在大门外面,也记得他穿着雨靴和工作服/头发全白的祖父默默帮我们打开酒窖的门又转身去劳作的身影。那时还不太懂酒的我根本不记得喝过什么,只是卖力的给在身边同样看热闹的父亲做着翻译,却感叹自己怎么突然“出口成章”了。父亲说,不是你翻译得好,是因为那个男孩子讲的好,是因为这些有韵味的故事和情节太吸引人。
其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一段:“有些年纪的酒和橡木桶里的新酒,睡起觉来是最深最沉的,必须有人告诉他们现在是春天还是冬天,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年龄,知道大地季节又回转过一次。年轻的酒很敏感,需要阅历,否则不善于表达。老些的酒更需要叫醒他,别让他一睡不起——所以他们都必须紧贴着地窖里的石头,或者藏在石头缝当中,这些石头的外面就是泥土,就是岩石,就是葡萄根,这一切都不受我们人类的管辖,跟随大地的律动。当土解冻,没那么冷的时候,这些酒都会明白:哦,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
和其他村一样,从中心教堂开始探索。顺着窄窄的小巷一路爬上去,就到了视野最开阔的纪念塔小广场。站在这里往前望,脚下大片的葡萄田竟收眼底。没错,村庄的上半部分已经抢占了特级田高海拔位置,下半部分也被一级田环绕,刚好在半山坡上。广场周围的老建筑都大有来头,旁边的不起眼的面包房竟然是圣殿骑士团曾经聚会的地方。再往上爬,顺着montagne(山之路)或是loups(狼之路),就能直接走到位置更高的葡萄田里。如果拿出地图,您会发现特别有趣的排列:一级田和特级田被整整齐齐码成上下两排,非常好记。
村里耳背的老人会称这里为“Morey en
Montagne(山上的Morey)”,在这个小村,Montagne并不单纯指一座山,而更侧重于突出“长着茂密的树与草的石灰岩陡坡”——从古老的村名里,我们也能窥见葡萄的生长环境。1927年,村里政府建议用4块最好的葡萄地名来突出产区特色。无论从历史还是酒质都拔得头筹的Clos
de Tart与Clos des
Lambrays首先被否决,因为强大的家族背景与独占园的角色被认为“并不能代表村庄整体风格”。剩下两块中,Clos st Denis
似乎要比 Clos de la Roche
更能代表村庄历史与葡萄酒文化,于是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名字:Morey-st-Denis。
沿着村子和田走完一圈,本想坐下来一杯,好静静品尝和总结Morey-st-Denis的风格,却听到身后的老头们吆喝一声:“走起吧,老狼们~”。回头望去,酒吧里赌马的小电视里刚结束一场比赛,几个老头儿正表情严肃撅着嘴地核对自己手中的马票,不远的地方,他们的老哥们儿正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家。老板娘看我一脸被“惊艳”的傻笑,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给我解释:“Morey的老少小子们都这么称呼自己:他们是Morey的狼崽儿,或是老狼,呐,都被你看到了!”
村庄象征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