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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散文 |
前些天想到老家院子里被砍掉的那颗桃树,口腔里就满是甜味,回味了好几天。我也因此认识到,我对甜味的理解完全来源于那些珍贵的桃子。那颗桃树固然品种甚好,纯天然的生长环境,不是现在的桃子们所能拥有的。但是,记忆深处那么深刻的甜味,却也因为小时候食物的极度匮乏,也更因为那时敏锐的味觉嗅觉。
嗅觉味觉如此,人生的其他感觉应该也是如此。我们失去了对最原始乡村味道的感受能力,也意味着我们失去了最原始单纯的快乐。每次吃饭,徘徊在一家家饭馆门口,犹豫不决,终于敲定一家鼓腹而去,却很少享受到美食的味道,那些能存留于记忆深处的美味,少之又少。小时候村里的果园下果后,总会在密叶间枝头上残留几颗果子,一村的老少就一棵树一棵树的搜果子。我倒不记得那些果子吃起来有多么香甜。只记得每到这个时候,满山的果园里弥漫着的甜丝丝的果味兴奋味幸福味,是的,那个时候,你能清晰的闻到幸福的气味,熏得人轻飘飘的脚步轻快血脉贲张。我记得某一年骑行时,荒山里连续翻越,日晒口渴,体力竭乏,山顶山一户人家的土窑洞里,主人刚好盛一盆凉透的绿豆汤。那种幸福,也是有味道的。
或许我们怀念乡村,只因为怀念那种单纯清新的味道。哪怕是刺激在鼻腔里的泥土味羊粪味,总是能让人发现埋藏于身体里最原始的幸福感。在城市的辛辣刺激里渐渐麻木的嗅觉味觉忽然回归到简单的快乐里,我们就不得不思考我们追求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生。在无聊嘈杂的世界里怀疑真实的人们,也许因为乡村泥土的气息花香水香空气香,忽然感觉到世界的真实和自己的存在。虚幻感可能因为感觉的迟钝麻木,人在梦中时,为了判断是否真实,会在梦里掐自己。痛也是一种清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