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黑山中的“SCHUBERTIADE”

(2011-02-07 11:45:33)
标签:

音乐的香格里拉

舒伯特音乐节

黑山

布雷根茨

奥地利

休闲

分类: 游记

Schubertiade”释义

 

钟情舒伯特的人一定经常见到这样的字眼儿——Schubertiade,这个词汇在语言词典和音乐辞典里很难查到。在我曾经见到的汉译中,一般把它翻译作“舒伯特音乐节”或“舒伯特音乐会”(奥地利国家旅游局官方中文网站即作此译),这使我心存疑惑。在遍查词典也找不到它的词根所指时,萨尔茨堡的Mozarteum倒是给了我一点启发,想必Schubertiade也是历史形成的一个专用词汇,必有其特指的涵义。

2002年在萨尔茨堡参加夏季艺术节的时候,随处可见即将于8月底开幕的“Schubertiade”的免费明信片,这真是一纸具有相当冲击力和诱惑力的明信片,正面密密排满了当代著名演奏家和歌唱家的头像,他们没有一个人的名字不是如雷贯耳,连早已宣布退休的年近八旬的男中音歌唱家迪特里希·菲舍-迪斯考也名列其中。

8月底,正是欧洲如火如荼音乐节季节临近尾声的时候,这些最繁忙的大牌艺术家要赶赴一个叫Schwarzenberg(意即“黑山”)的地方,在那里参加为期两周的Schubertiade。再看节目单,平均一天三场的音乐会几乎把舒伯特除交响曲和弥撒曲之外的室内乐及艺术歌曲演奏(唱)遍。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全球最高规格的“舒伯特音乐节”,我竟然从前对此一无所知。我曾经拿着这纸明信片和节目单问过几位在德国的喜欢音乐的朋友,想知道更多关于Schubertiade的信息,可惜的是,他们甚至连Schwarzenberg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Schubertiade,这个特别的词汇几乎在所有舒伯特传记中都出现过,可以根据情境译做“舒伯特党”、“舒伯特之友”、“舒伯特沙龙”及“舒伯特圈子”。尽管“圈子”一词不甚雅致,我却以为最是贴近事实。舒伯特去世一年后,他的父亲提奥多在一篇简短的舒伯特小传中写道:“他从小就喜欢社交生活,能够和好朋友一起消磨闲暇时光,是他最快乐的事情。”纵观舒伯特的一生,他从来就不曾离开过朋友,友情对他创作的催化作用远远大于爱情,这是浪漫主义的另一种重要表现形式,是舒伯特最独特的风格。舒伯特的朋友圈子的主要成分以诗人、作家、画家、歌手、演员、律师为主,也有公务员和一般公民,这是一个不断扩张的圈子,只要是言之有物的人,都可能成为舒伯特的好友,他们一天到晚聚集在舒伯特身边,开各种形式的沙龙音乐会(这样的音乐会是Schubertiade的标准存在形式),唱歌、跳舞、饮酒、游戏,郊游,舒伯特的许多器乐小品和艺术歌曲都是为他们即兴而写,为他们演唱,为他们享用。正是因为他们对舒伯特音乐才华毋庸置疑的肯定、狂热的兴趣以及无止无休的热诚,将舒伯特的创作激情燃烧得愈来愈烈,直至过早透支,英年夭折。

恰如舒伯特的父亲所说,健康尚未被损坏时期的舒伯特生活得无比幸福,他从不缺少诗人的诗句供其谱曲,奥地利最好的诗人都是他的朋友;他也不乏他的音乐的传播途径,维也纳皇家歌剧院最伟大的歌唱家约翰·米歇尔·弗格尔在第一时间便喜欢上舒伯特的艺术歌曲并认同他的“深刻而成熟的内心”,他成为舒伯特最忠实的拥护者之一,终其一生都不曾放弃演唱舒伯特的作品。1815年以后的“Schubertiade”少不了右列诸人:弗朗茨·格里尔帕策、约瑟夫·冯·施鲍恩、约翰、迈尔霍费尔、弗朗茨·朔贝尔、约翰·米歇尔·弗格尔、安赛姆·胡登布莱纳、爱德华·冯·巴恩费尔德、利奥波德·冯·桑莱特纳、阿尔贝特·施塔德勒、利奥波德·卡普维瑟、莫里茨·冯·施温德、弗里德里希·吕克特、威廉·穆勒、安娜·米尔德、约翰·简格、弗朗茨·拉赫纳……这一长串的名字在任何一本舒伯特的传记中都以高频率出现,他们甚至留下了许多与舒伯特在一起的画像,摆放在维也纳的舒伯特故居纪念馆供人瞻仰。他们是那个年代维也纳的精灵,他们已与舒伯特密不可分!

 

赫尔曼·普雷与“Schubertiade

 

舒伯特不幸夭折了,在比莫扎特还要年轻的31岁那一年。值得欣慰的是,Schubertiade仍然处于日益扩展之中,每个时期都有显赫的名字加入:舒曼、李斯特、勃拉姆斯、沃尔夫、马勒、里格尔、勋伯格、施纳贝尔、富特文格勒、施威策尔、卡萨尔斯、比彻姆、肯普夫、阿劳、劳赫森、霍特、菲舍尔、施瓦茨科普夫、菲舍-迪斯考、翁德里希、普雷……这是一个长得无止境的名单,我在“赫尔曼·普雷”处打住,是因为今日的奥地利福拉尔贝格州黑山(Schwarzenberg)的Schubertiade正由他创办。

众人心目中我们时代最好的舒伯特歌手不过汉斯·霍特、彼得·皮尔斯、弗里茨·翁德里希、迪特里希·菲舍-迪斯考数人,然而我在德国老一辈音乐家口中知道他们最喜欢的舒伯特歌手却是赫尔曼·普雷。德国人深爱普雷,这一点我深有同感,他是天才男高音翁德里希最好的朋友,都是率性之人,身具舒伯特气质,不矫情,不虚饰,演唱时任由情感放纵,触及心灵每一个敏感角落。我听普雷的歌唱会产生由衷感动,特别是《天鹅之歌》,被他唱得含混、唱得衰弱、唱得凄惶、唱得神不守舍。普雷像是故意麻醉了自己,他甚至不忍心吐出德文中的重音,却精心呵护每一个音符,将它们像纷乱的花朵散落向舒伯特的墓碑。

1974年春天,普雷在参加完上一年度福拉尔贝格州莫扎特协会在霍恩姆斯(Hohenems举办的系列音乐会之后,让秘书克利斯蒂安·兰格给协会主席盖德·纳赫鲍尔写信,建议在霍恩姆斯古堡的骑士大厅创办一年一度的Schubertiade。普雷的灵感也许来自男高音彼得·施莱亚在音乐会上演唱的舒伯特《美丽的磨坊女》——布雷根茨森林(Bregenzerwald)秋天的色彩,中世纪城堡的沧桑气质,舒伯特浪漫感伤歌声弥漫的氛围,在普雷的激情作用下,一个远离尘嚣、亲近自然的“今日”Schubertiade呼之欲出。

从动议到筹划到第一届Schubertiade举办,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197658,赫尔曼·普雷和钢琴家列奥纳德·霍坎森以一场舒伯特艺术歌曲演唱会开启了布雷根茨森林的Schubertiade

作为我们时代的“舒伯特之友”,普雷为Schubertiade付出全部心血,从1977年开始,他取消了每年春季到秋季的所有演出活动,将时间完全留给霍恩姆斯。然而由于准备不够充分,财政方面缺少必要的保证,当年夏天竟只能拼凑一场在小厅演出的艺术歌曲、独奏及重奏的混合音乐会,接下来便是连续两年的停办。

19806月,普雷在他的舒伯特艺术歌曲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凄然宣布惨淡经营、时断时续的Schubertiade关闭,他也从艺术指导的职位退休。

悲凉的告别之后,舒伯特和普雷的魅力终于再次焕发,在众多“舒伯特之友”的努力下,Schubertiade1982年得到恢复。当年最激动人心的场面是在彼得·施莱亚演唱《冬之旅》的音乐会上,汉斯·霍特站在平台上向崇拜舒伯特和他本人的数百观众宣布从此告别舞台。正像接过霍特的接力棒一样,如日中天的德国男中音菲舍-迪斯考在第二年现身霍恩姆斯,他为Schubertiade的听众带来充满学术意味的经过深思熟虑的舒伯特歌曲。

自从1985年菲舍-迪斯考在距霍恩姆斯不远的小城菲尔德基什(Feldkirch的蒙特福特之家(Montforthaus)连续演唱四场舒伯特艺术歌曲之后,这个铁路交通(布雷根茨至因斯布鲁克必经此处)十分方便的古城就成为Schubertiade的另一个举办地。当1991年霍恩姆斯宫殿因为举办地区展览要被占用的时候,Schubertiade便被迁至菲尔德基什,直到2001年正式落户Schwarzenberg

 

音乐的香格里拉——Schwarzenberg

 

2001年全新面貌的Schubertiade开幕之前,隐藏在秀丽山谷中的小村庄Schwarzenberg还仅仅以巴罗克女画家安吉莉卡·考夫曼的家乡闻名于世,而我在游览布雷根茨的时候,恰逢州立博物馆正在举办她的画展,当然,由于我彼时并不知道这位被歌德推崇备至的非凡女画家与Schwarzenberg的关联,所以竟然错过了参观的机会。

自从我在萨尔茨堡知道布雷根茨森林中的Schubertiade以后,Schwarzenberg便成为我心怀舒伯特时的向往之地。我知道喜欢旅行游历的舒伯特并没有途经此处,而我的旅行计划又总是背离这个方向。其实到布雷根茨从德国的林道踏博登湖而来,总要比从奥地利境内任何地点启程更加方便。这几年每每不能实现前往Schwarzenberg的愿望,越发令我感到难赴“秘境”的好奇。

是的,Schwarzenberg的确是一处秘境,进入它的心脏并非十分便利,即便在布雷根茨乘公共巴士,也要在中途的杜恩贝姆(Dornbirm)换车,Schwarzenberg和霍恩姆斯在此分岔为两个不同的方向。如此一个小时的车程却需要两个多小时方可抵达目的地。乘汽车旅行,是一次穿越布雷根茨森林和连绵起伏的山峦而最终深入绿色谷地的风光之旅,旅行者无论有多么丰富的想象,也难以相信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相逢当今世界最顶级音乐大师。此时大师们也许比任何一位旅行者更疲惫,因为他们刚刚结束繁忙而紧张的音乐节季节。他们来Schwarzenberg才算是获得真正的假期,真正的放松,他们把歌唱和演奏当作闲适生活的点缀,当作饶有兴味的憩息。组织主办者当然是他们的朋友,前来聆听舒伯特的观众也同样是朋友,这就是一个大号的Schubertiade,音乐家在演唱或演奏舒伯特时所恪守的宗旨是内趋性和私密性,不能像公共商业演出那样张扬,那样做秀,那样矫情。于是,Schubertiade一词便发生外延作用,一个以舒伯特为核心的“沙龙”,一个环绕舒伯特的“圈子”,表演者与欣赏者心意相通,水乳交融,和谐共处。

SchwarzenbergSchubertiade的“永久落户”,专门兴建了一座供演奏室内乐的音乐厅,这是世界上地理位置、外观造型和建筑材质最独特的音乐厅,德国人评价它的音响效果直追维也纳音乐厅内的莫扎特厅和萨尔茨堡新城的莫扎特音乐厅,英国人则以为它超过了伦敦最引以自豪的室内音乐厅——威格莫尔音乐厅。这座以安吉莉卡·考夫曼(Angelika Kauffmann)命名的音乐厅位于群山之间的谷地,有民居一般的尖顶,从里到外完全是裸露的原木,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它与背景横亘的连绵山脉及起伏的牧场草甸融为一体,亦与周遭的教堂村舍相呼应、相协调。无论是演出前后还是中场休息,站在音乐厅的露台极目四望,无边的苍翠连着天际的积雪高山。人们或在四周的草地小径悠然漫步,舒伯特的歌声犹在耳际,鲜花牧场传来的牛铃和牧羊人的笛声浑似天籁,恍如梦中的醉人浪漫,是艺术与自然赐予的恩典。当太阳徐徐隐入青山背后的时刻,山谷披上成片成片的金黄,微风徐徐,林叶絮语。位于布雷根茨森林心脏的山谷气候多变,阳光和雨水一样充足,天空要么蔚蓝清澈,要么云层翻卷,电闪雷鸣。满山遍野的蒲公英和三叶草肆意享受造物的馈赠,总是舒展地摇摆,悠扬地舞动。一场舒伯特的艺术歌曲、钢琴奏鸣曲或者弦乐四重奏的音乐会在只有六百人(相邻的小厅只有二百个座位)出席的像谷仓一样的尖形穹顶下奏响,舒伯特的灵魂一定像轻盈的鸟儿一样飞离了维也纳,盘旋在这瑰丽静谧的山谷上空。与当年初创时期的霍恩姆斯城堡骑士大厅的氛围相比,Schwarzenberg的音乐表演环境实现了向自然的真正回归,这是舒伯特梦中的香格里拉,是他生前苦求不得的理想天地。

能够在这个秋天来到Schwarzenberg的人们,一定是深爱舒伯特的,他们理解舒伯特,所以能够体验并重现舒伯特时代的沙龙风貌。他们抛却礼仪方面的负担,将音乐厅当作自家的客厅。他们可以穿上当地传统服饰,把自己装扮成农夫和农妇模样,更多的人穿着随意,色彩缤纷,晚礼服只是极少数人的行头。这里不是萨尔茨堡或拜罗伊特那样的时尚展示场所,这里只有最自然氛围下的舒伯特,还有真心爱他的人。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