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思之妙与事相之惑
(2017-12-24 14:07:18)冬日的晴朗天赐予人间的福乐,阳光绚烂,碧空清澈,寒冷收敛些戾气,悄悄躲在阴暗处,大概是有些累了吧!佛法讲“物随心转,境由心造”,这晴静舒逸的天气,也是众人内心安逸的外相吧!在这天地的大禅中,一个个的“我”会想些什么呢?《金刚经》讲“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实际上,一个个的“我”安住在所想里,活生生地死着。
众人所想,是动是静?是有是无?学佛法的人推崇圆融无碍的大智慧,这个大智慧包涵一切,也存于一切。用这个智慧观照众人所想,应该动静一体,有无同处吧!“局限于静相,被静相所缚,如此之人,即使再安静,那也不是般若智慧。局限于净相,被净相所缚,如此之人,即使再纯净,那也不是般若智慧。何以故?落入静相,不能动用。落入净相,不能入世。动静二相,落在静相。净秽二相,落在净相。落在此端,牵扯彼端,如此取舍,如此局限,只是动静二相的奴隶,只是净秽二相的奴隶,而做不到动静一如,净秽全脱,事故不是般若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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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圆融无碍的大智慧观照世人“静时则喜,喧时则恼”的情景,不小心就会生出一种对世人的鄙夷,不够淡定、从容。然而这与所谓“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在本质上到底有多大的区别呢?
《金刚经》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兰亭集序》讲:“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司马迁《游侠列传序》讲:“昔者虞舜窘于井廪,伊尹负于鼎俎,傅说匿于傅险,吕尚困于棘津,夷吾桎梏,百里饭牛,仲尼畏匡,菜色陈、蔡。此皆学士所谓有道仁人也,犹然遭此灾,况以中材而涉乱世之末流乎?其遇害何可胜道哉!” 有道仁人,犹然遭灾,浑浑浊浊的庸人,遭受的灾祸又如何说得完呢?佛法讲,一切有为心行,常为无常患累之所逼恼,故名为苦。可见,在人的生命过程中,灾祸或苦恼与人是如影随形!
面对事相的变幻与生命的流逝,人除了如佛一样淡然视之,如俗人一样心生喜悲、恋恨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大唐韩愈在《送李愿归盘谷序》中记“人之称大丈夫者,我知之矣:利泽施于人,名声昭于时,坐于庙朝,进退百官,而佐天子出令;其在外,则树旗旄,罗弓矢,武夫前呵,从者塞途,供给之人,各执其物,夹道而疾驰。喜有赏,怒有刑。才畯满前,道古今而誉盛德,入耳而不烦。曲眉丰颊,清声而便体,秀外而惠中,飘轻裾,翳长袖,粉白黛绿者,列屋而闲居,妒宠而负恃,争妍而取怜。大丈夫之遇知于天子、用力于当世者之所为也。吾非恶此而逃之,是有命焉,不可幸而致也。穷居而野处,升高而望远,坐茂树以终日,濯清泉以自洁。采于山,美可茹;钓于水,鲜可食。起居无时,惟适之安。与其有誉于前,孰若无毁于其后;与其有乐于身,孰若无忧于其心。车服不维,刀锯不加,理乱不知,黜陟不闻。大丈夫不遇于时者之所为也,我则行之。伺候于公卿之门,奔走于形势之途,足将进而趑趄,口将言而嗫嚅,处污秽而不羞,触刑辟而诛戮,侥幸于万一,老死而后止者,其于为人,贤不肖何如也?”
文字描绘出三种人:一是“坐于庙朝,进退百官”的达官贵人,二是“穷居而野处”的山林隐士,三是趋炎附势、投机钻营的小人。对于这三种人的仰慕或嘲讽,恭颂或贬责,所凭借的标准是什么呢?仁义吗?这三种为人之道是个体所能够随心选择的吗?生命应该如何体现其价值呢?
司马迁在《游侠列传序》里感慨:“鄙人有言曰:何知仁义,已飨其利者为有德。故伯夷丑周,饿死首阳山,而文、武不以其故贬王;跖、跻暴戾,其徒诵义无穷。由此观之,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侯之门仁义存,非虚言也。今拘学或抱咫尺之义,久孤于世,岂若卑论侪俗,与世沉浮而取荣名哉!而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此亦有所长,非苟而已也。故士穷窘而得委命,此岂非人之所谓贤豪间者邪?诚使乡曲之侠,予季次、原宪比权量力,效功于当世,不同日而论矣。要以功见言信,侠客之义又曷可少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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